第91章:你真的喜歡我?
作者:淺茶淺綠      更新:2020-02-28 19:54      字數:7194
  第91章:你真的喜歡我?

  “不可以。”駱奕涵的語氣沒有過多的憤怒,就像是在談論一件很平常的小事。

  而駱奕涵這種詭異的平靜卻讓夏天心覺得恐懼,讓她心中很沒底氣。

  夏天心的眸子深深瑟縮,收在被褥中的手緊緊捏在一起,表麵上卻依舊一副冷靜沉著,看不出任何波瀾的模樣。

  “是你逼我的。”夏天心淺聲道。

  她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將婚離完然後走人,偏偏駱奕涵要如此拖著她。

  夏天心覺得她真看不明白駱奕涵。

  如果駱奕涵愛周雨彤,他大可以飛奔到周雨彤身邊去,無論他們兩是相知相愛,還是相敬相守,她夏天心絕對不會有半點兒阻攔和怨恨!

  感情這種事,本就是怨不得別人的。

  她留不住駱奕涵,隻能證明她沒本事。

  “夏天心!”駱奕涵的語氣低恨,黑色的眼睛裏已經湧起暴戾,“究竟是誰逼誰?”

  夏天心笑了,她根本不知道駱奕涵哪裏這麽有底氣來質問她。

  分明,不為這段婚姻負責的人,正是駱奕涵啊!

  不過,夏天心多少也明白,周雨彤肯定在駱奕涵麵前說了不少。

  但無論之間有多少誤會,隻不過是證明了周雨彤的話在駱奕涵的心中有分量罷了!

  畢竟,如若駱奕涵真的相信夏天心,周雨彤,又怎麽插得進來呢?

  每次隻要這樣想,夏天心就覺得心口像是被碾碎一般的疼痛。

  夏天心住的是醫院最好的病房,單人間,就連醫生也是駱奕涵特意安排的,為的是不讓媒體知道夏天心的消息,從而跑過來搗亂。

  駱奕涵手中的蘋果已經削好,但他卻沒有立即遞給夏天心。

  看夏天心那一臉排斥他的樣子,駱奕涵很懷疑:他送去的東西,她會不會吃。

  明知是會遭受臉色的事情,駱奕涵現在還不想做。

  這時,常年青提著飯盒走到病房來,說道:“心兒啊!吃完中飯,你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猛然間,常年青看見駱奕涵也在病房裏頭,常年青不由眉頭一擰。

  “你怎麽還來?”常年青對駱奕涵一萬個不滿。

  原本,常年青想著駱奕涵是夏天心選的丈夫,無論如何,隻要夏天心幸福就好。

  可現在,駱奕涵竟做了對不起夏天心的事,常年青一看見駱奕涵就是一肚子的氣,要不是顧天城再三囑咐常年青不能亂來,常年青真恨不得找駱奕涵拚命。

  而駱奕涵對常年青也沒啥好臉色,隻因常年青很明顯的站在顧天城那邊。

  駱奕涵權當常年青是空氣,眼神空空地落在蘋果上,唇瓣輕啟:“起來吧,回家吃。”

  夏天心對駱奕涵這幾天的態度實在是捉摸不透。

  按理來說,他和她之間,不是大吵一架就該恨得不行。

  可駱奕涵一直保持著這種什麽都沒發生卻分明心中有疙瘩的狀態,將夏天心既不像是捧著,也沒有完完全全晾著。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仿佛遲早,夏天心還是駱奕涵的囊中之物。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

  尤其是對夏天心來說。

  “你回去吧。”夏天心堅決地很,“別墅裏的東西,我會盡快搬走。”

  駱奕涵的手緊了緊,看起來,更像是在把玩手中的蘋果。

  隻是駱奕涵眉目間隱忍著要爆發的情緒,在一點一點的清除,很努力的模樣。

  夏天心看出了駱奕涵的隱忍,她訝異他為什麽要如此,分明已經有脾氣了,為什麽不發出來呢?

  她寧願他跟她將什麽事情都吼清楚,也不希望他心中分明有疙瘩,卻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和她這樣耗著。

  夏天心沒再理駱奕涵,轉而招呼著常年青,說:“常叔,您坐。”

  這瞬間,夏天心看見自己指上的戒指,她餘光一瞥,駱奕涵的指上,那枚戒指也正閃耀著。

  夏天心的腦海中閃現出當初她與駱奕涵相遇相識到結婚的過程,一幕一幕,都叫她的心被碾過一般的痛。

  痛得她將手忽然縮回來,像是被什麽東西刺到了似的。

  於夏天心來說,那枚戒指可能是見不得光的,又或者說,她與駱奕涵這段婚姻,本就是不該有的。

  夏天心默默取下戒指,放在駱奕涵麵前,細聲道:“這是你的。”

  駱奕涵隱忍著的憤怒在這瞬間爆發,他抬手打掉夏天心手中的戒指,戒指落在地上,發出啞啞地聲響。

  可夏天心一點兒也不畏懼,她隻是抬起那雙亮過琉璃的眼睛望著駱奕涵,嘴角扯動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更像嘲諷。

  駱奕涵知道,夏天心這是在挑釁他。

  這幾天,夏天心所做的、所說的,都是在挑釁他!

  她的目的僅有一個:和他離婚。

  可是,離婚?

  駱奕涵又怎麽可能會答應呢?

  哪怕是求鎖,這段婚姻既然已經開始,駱奕涵就不會允許它結束!

  一旁的常年青火大了,衝駱奕涵吼道:“你憑什麽這樣對心兒!”

  在常年青看來,夏天心與駱奕涵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地步,離婚就已經是不二選擇。

  而夏天心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駱奕涵哪怕對她心存一點點的愛意,也不會衝她發脾氣。

  可有時候愛之深,恨之切。

  駱奕涵看見躺落在地上的那枚戒指,鑽石切割麵閃耀著亮光,一直刺到他的心裏麵去。

  他的眼裏閃過濃鬱的不舍和思念,這眼下的苦痛日子,相互折磨著的生活,活生生又血淋淋的困擾著他。

  駱奕涵不禁要懷疑,曾幾何時,他與夏天心處得開心的時候,隻是一場夢嗎?

  可即便相守已經成了奢望,駱奕涵也不願放手!

  駱奕涵尖銳的目光掠過常年青身上,壓低了聲音說:“走開!”

  “我不會允許你再欺負心兒!”常年青憤憤然走到駱奕涵麵前,將駱奕涵推開,“離她遠點兒!”

  駱奕涵身子板硬朗,根本沒有被推動,但常年青的舉動無疑是將駱奕涵往失控的憤怒上引。

  病房裏瞬間起了硝煙的味道,將空氣擠壓得似狂躁起來。

  “你憑什麽!”駱奕涵的額上冒起粗碩的青筋。

  “憑我是心兒的親生父親!”常年青也不可自控,將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

  常年青話音落下的這片刻,駱奕涵與夏天心都懵了,連帶著在病房門口的哥微,也是愣在了原地。

  數夏天心最為震驚,剛才常年青說,他是她的親生父親?

  那是什麽意思?

  她從小就有自己的父母,雖然他們待她不算很好,但至少給了她生命。

  可常年青?

  常年青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憔悴蒼老的臉上帶著愁容,他低下頭,眸光裏一片內疚。

  原本,這個秘密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可常年青一看見夏天心那不開心的眼,他就顧不上別的想法了。

  常年青看向夏天心,聲音哽咽:“孩子啊!是爸爸對不起你!”

  夏天心的眼中一片懵懂,受驚過後的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常年青走到夏天心身旁,握住夏天心的手,將那段往事一一說出來。

  當年,常年青還不是畫界名望頗高的大家,但卻有著幸福的家庭,有著追求奮鬥的目標。

  可是,常年青還有位宿敵,那便是夏天心曾經見過的那位齊大師。

  齊大師對常年青的妻子,也就是夏天心的親生母親賀蓮心存愛意,卻不想求婚不成,賀蓮反倒與常年青一見傾心。

  受不了失戀打擊的齊大師對常年青自然恨之入骨,兩人在事業上明爭暗鬥。

  常年青為人正派,正好落入齊大師的圈套,齊大師不僅在事業上重創了常年青,更是派人將賀蓮剛生下的女兒擄走。

  賀蓮以為愛女必死,心勞成疾,沒多久就去世了。

  常年青受不了多重打擊,卻苦於沒有證據指控齊大師擄走他的女兒,他隻能懷著對齊大師的痛恨,重整旗鼓,奪回了名聲。

  所以這麽多年來,常年青與齊大師兩位名畫家不和的傳聞屢見不鮮,卻沒人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麽事。

  原本常年青以為他這一輩子已經注定了要孤獨終老,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他卻在視頻上看見了夏天心。

  夏天心與年輕時的賀蓮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常年青抱著一絲希冀來找夏天心,經過親子鑒定後,果真,夏天心就是常年青失散多年的女兒。

  至於夏天心為什麽被齊大師派人擄走卻沒死,說到底,還是感謝那個人在一念之間的心慈手軟,並沒有將夏天心掐死,而是將她放在路邊,碰巧,就被夏天心的養父養母撿到了。

  夏天心聽完這一切目瞪口呆,她還沒有晃過神來。

  而且,如果真如常年青所說,既然齊大師視常年青為眼中釘,當初齊大師看見夏天心的時候,怎麽可能那麽平靜,並且,這一直以來,都沒有找夏天心的麻煩?

  “這還多虧了天城!”常年青的話語裏滿滿都是謝意。

  這誇耀的言語之間,駱奕涵自然已經占了下風。

  常年青很是慶幸的說:“姓齊的倒是想將你怎麽樣!”他話鋒一轉,“可天城一直派人保護著你,他能拿你怎麽辦呢?”

  “這次陷害你抄襲的事情,背後鐵定就是姓齊的在作祟!”提起齊大師,常年青都是恨得牙癢癢。

  一旁的駱奕涵在商場上見過太多大風大浪,不至於像夏天心那樣驚得說不出話來。

  但在駱奕涵的心底間,同樣也是詫異,而且,還有著不淡定。

  想想駱奕涵也是該不淡定——他一直不待見的常年青,可如今發現常年青竟然是他真正的嶽父大人?

  夏天心重重咬著唇瓣,嚐到點點血腥味,她才察覺到一陣癢痛,趕緊鬆開牙齒。

  常年青終於將心頭積鬱的話說了出來,他輕鬆了口氣。

  雖然眼下可能不是父女相認的好時機,但常年青這個做父親的,在看見女兒被駱奕涵欺負的時候,至少有立場出來說話了!

  常年青看向駱奕涵,神氣頗有些高傲,“所以,現在,我有資格趕你離開了嗎?”

  駱奕涵動了動唇瓣,仔細看著常年青與夏天心,這樣一對比起來,他們兩倒真是長得有幾分相像了!

  隻是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常年青與夏天心父女相認,竟讓駱奕涵想到了他的父親。

  駱奕涵不知道他的父親是否還活著,如果活著,就證明他確實是被拋棄了,如果死去,就證明他這輩子再也看不到父親了。

  無論是哪種結果,都叫駱奕涵難以接受。

  駱奕涵是羨慕夏天心的,至少,她有個全心全意疼愛她的父親。

  而駱奕涵,除了一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駱氏集團,什麽都沒有。

  “你說是就是?”駱奕涵眉頭一揚,“證據呢?”

  常年青對駱奕涵這性子實在是不感冒,冷冷看了眼駱奕涵,質問道:“你憑什麽懷疑我?”

  駱奕涵的黑眸裏閃過電光火石般的怒氣,手中的蘋果落在地上,那張臉看起來,就像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前兆。

  夏天心回了神,且不管常年青和她之間的血緣關係是真是假,她也不能讓駱奕涵的怒氣牽扯上一直待她極好的常年青啊!

  “你先走吧。”夏天心對駱奕涵道。

  夏天心本是好意,不想讓駱奕涵與常年青直麵起衝突。

  而她這短短輕輕的一句話,在駱奕涵聽來,卻儼然是薄了他的臉麵。

  駱奕涵的眸光向夏天心望過來,“你跟我走。”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夏天心移開眼,淡漠地沒有回話。

  駱奕涵向前一步,常年青順勢擋在夏天心身前,駱奕涵順勢一手撥開常年青,大有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態。

  常年青畢竟年邁,加上駱奕涵剛才撥開他的力氣確實大,常年青踉蹌幾步,險些摔倒。

  夏天心一臉怒意,衝駱奕涵低吼:“你到底想怎麽樣!”

  病房裏低壓危險的氣息彌漫,一場大鬧隨之爆發。

  “我想帶你回家!”駱奕涵的聲音並不大,字字句句,卻侵入了夏天心的骨髓。

  不管夏天心喜歡尹凡也好,喜歡顧天城也罷,駱奕涵隻知道,他沒法放棄夏天心。

  如果夏天心是愛慕虛榮的女人,他就為她致以錢財。

  如果夏天心是愛情至上的女人,他就對她捧以真心。

  這些天,駱奕涵無時不刻不在考慮離婚,放夏天心自由。

  可放走了夏天心,剩下的痛苦駱奕涵就得自己承受。

  他不要!

  無論是他高傲的性子,還是他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又或者是他對夏天心那份放也放不下的感情,都無法讓他同意離婚。

  縱然,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之後,那個家再也不會有歡聲笑語,至少,她還在他身邊。

  放眼看得見,觸手摸得到。

  駱奕涵的要求一降再降,如今,簡簡單單的一件事,於他來說,都是在執拗的奢求了。

  夏天心瞪大了眼睛,眉目間的悲切卻比喜悅多太多太多了。

  “家?”夏天心無限唏噓,“我沒有家。”

  話音一落,駱奕涵與常年青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夏天心加重了聲音,“那棟冰冷的別墅,也從來就不是我的家!”

  “若我執意呢?”駱奕涵的聲音裏聽不出多少喜悲。

  夏天心與駱奕涵兩人的談話句句都不是重點,也許,他們兩誰也無法麵對前幾天發生的事情,隻是各自心裏都知道:回不去了。

  可是,兩個人的選擇分明不一樣。

  一個要離開,一個要求鎖。

  “即便是死,我也不會做駱家的鬼!”夏天心蒼白著一張臉,將話說出來的同時,她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駱奕涵狠狠盯著夏天心那張臉,她的笑容於他來說,是釋放,是解脫。

  縱然他如此不放她離開,也無法阻止她要離開的腳步!

  駱奕涵麵上也是笑,卻笑得讓人毛骨悚然,低低一聲:“你大可以試試看!”

  夏天心神情激動,她原本以為她可以與駱奕涵來一場持久的抗衡戰。

  可直到望著駱奕涵盛怒離去的背影夏天心才知道: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她輸在,不該對駱奕涵用情太深。

  更輸在,腹中有了他的骨肉。

  一股又一股悲傷絕望的思緒在夏天心的心頭鬱積,隻覺得眼前一黑,她聽見哥微與常年青驚慌的喊聲,便昏睡了過去。

  昏睡不是永恒,卻能讓人躲避片刻。

  夏天心醒來的時候,病房裏隻有顧天城守著她。

  由於夏天心身體的原因,原定今天的出院,也耽擱了下來。

  夏天心衝顧天城微微一笑,輕聲一句:“好像很久沒看見你似的!”

  顧天城喉間哽咽,想說什麽,卻半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

  夏天心突然又問:“我的孩子,還在吧?”

  夏天心其實是擔心的,她的身體狀況並不上是很好。

  如今夏天心懷有身孕都快兩個月了,這之間,卻也因為忙著官司的事情,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傻瓜,瞎說什麽!”顧天城終於出聲了,開口就是指責。

  夏天心釋然一笑,仿佛她提的問題不過是為了讓顧天城開口罷了!

  “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忙。”夏天心目光幽幽的,很靜,很清,卻看得顧天城很慌。

  顧天城沒敢點頭,他知道現在夏天心的心裏情緒很糟糕,怕她想一出做一出,會傷害她自己。

  見顧天城沒出聲,夏天心繼續道:“別再見我。”

  顧天城隻聽見大腦“嗡”的一聲巨響,顯然沒有料到夏天心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別再見她?

  是、一輩子都不聯係的意思嗎?

  “不可能!”顧天城當即反對。

  夏天心不急,也不惱,隻是以著更輕的聲音說:“常叔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是吧?”

  顧天城看著夏天心,不知為何她忽然會轉到這個話題上來。

  瞧見顧天城的表情,夏天心就已經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看樣子,常年青是她親生父親的事情,早就經由顧天城證實過,不會有假。

  隻是夏天心不明白,為什麽顧天城和常年青都選擇瞞著她。

  如果不是夏天心和駱奕涵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難道顧天城和常年青打算將秘密一直藏在心裏嗎?

  “那件事,不怪他。他一直以為你死了。”顧天城說。

  夏天心淡笑,她從來就不怪誰。

  她相信,事情都不是單方麵的,有些事,隻能順其自然。

  隻是有時候夏天心會忍不住去想:如果她從生下來就一直是常年青的女兒,而沒有被偷走,她現在,是否會過得好些?

  又或者,她索性就在被偷走的那個夜晚死去,也不會有這麽多不開心的事情纏繞著她。

  可夏天心還活著,她摸著自己的心跳,感受著自己肚子裏孕育的生命,她就沒辦法給自己布置“死”這道作業題。

  畢竟,她的生命不再是她一個人的。

  一屍兩命的事情,夏天心覺得,不劃算。

  單親媽媽又如何,隻要她夠強大,她照樣可以讓孩子、讓她自己,活得很漂亮!

  夏天心覺得,她從來就不是懦弱的人,也沒有膽小到失去一個人就生活不下去。

  隻不過是她這段時間和駱奕涵在一起,她將他看得太重要,在精神和生活上太過依賴他,幾乎讓她忘記她的生活原本就是一步一步掙紮出來的。

  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夏天心正在往成熟強大的方麵蛻變,雖然這破繭成蝶的代價,有點兒大。

  “我好像,從來沒有求過你。”夏天心的聲音自顧天城聽來,仿佛是從地獄裏發出來的。

  隻因顧天城知道,他還未來得及向夏天心表示些什麽,她就已經決定斷了他的念想。

  她那麽無情,竟讓他痛得沒有防備。

  夏天心繼續說:“如果你真想我過得好,就,當做從來都不認識我的好。”

  “我做不到!”顧天城固執,“沒有駱奕涵,為什麽不能是我守護你?”

  當然不能!

  夏天心在心裏回到。

  可夏天心並沒有說明,她擔心事情的局麵會發展到她不能控製。

  “天城,你該知道,我並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夏天心說得無比冷漠。

  夏天心不想再拖延下去了,她不想毀了顧天城,也不願給他一些不著邊際的期待。

  顧天城是個好男人,他的身邊應該有更好的女人陪伴,而不像她,不僅離過婚,還是個孩子的母親。

  夏天心不願,也不能耽誤顧天城一輩子。

  顧天城的渾身顫了顫,他對夏天心的話感到恐懼。

  他當然知道,夏天心隻是知會他一聲,她這是在變相地跟他說再見。

  隻是顧天城很不明白,是他錯漏了什麽嗎?

  為什麽夏天心會一副這麽有把握她能離開他們,然後,永世都找不到她?

  難道,夏天心與駱奕涵之間,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

  “我不會放手。”顧天城喃喃,語氣裏,卻是百分百的堅持,“你大可以逃跑,卻不能阻止我尋找。”

  病房裏有一瞬間的寂靜,除了外頭偶爾會傳出一些笑鬧聲,這個世界,好像已經安然無恙了。

  “你真的喜歡我?”夏天心眨了眨那雙無辜的眼兒,突然出聲,“還是,僅僅是因為你得不到,所以不甘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