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

  楚塵看著夏北，搖搖頭說道，“天無絕人之路，走投無路四個字也時候的太過悲觀了吧。”

  “塵哥，你還是不了解北塵現在的情況。”夏北苦笑，“我們真的所以辦法都試過了，但是，就單憑錢老爺的封殺令，全城敢和我們合作的商家，幾乎沒有。”

  “全城的藥店你們都問過了嗎？”楚塵隨手拿起了其中的一份資料，上麵記錄了禪城各家藥店的聯係電話和地址。

  “我們正在逐一的交談，可暫時來說，沒有一個好消息。”夏言歡的目光落在了楚塵的身上，“你有什麽想法？”

  宋顏的眸子也帶著幾分期待地看著楚塵。

  原本九城製藥的渠道就是楚塵拿下來的，這說明了，楚塵對北塵的事情，並非完全不上心。

  宋顏的潛意識裏，也相信楚塵或許還有辦法可以挽救一下。

  “你們所列的藥店，齊全了嗎？”楚塵掃了一眼之後，眉頭一皺。

  “幾乎都在這了。”夏北說道，“甚至包括了一些隻有不到二十平米的小藥店，都記錄進來。”

  “不對。”楚塵搖頭，“我記得禪城最大的連鎖藥店，是靈寶堂吧。”

  話語一落，夏北等人頓時用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楚塵。

  “你該不會是想跟靈寶堂來談合作吧？”宋顏小心翼翼地問。

  楚塵點頭，“我相信他們對我們的合作也很有興趣。”

  夏北的麵容苦澀，“塵哥你對北塵製藥界的了解真的太少了，你知道靈寶堂和錢氏的關係嗎？靈寶堂是禪城最大的連鎖藥店，遍布各地，保守估計，禪城的靈寶堂分店也超過了一百家吧。”

  “那不正好，隻要拿下了靈寶堂，就相當於贏得了這一場勝利。”楚塵說道，“而且，我們的產品如果出現在靈寶堂的話，那麽，廣告效應可想而知，到時候一旦火爆起來，其他藥店想找我們進貨，那都得看我們的眼色了。”

  三人相視了一眼。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夏北無奈地說道，“靈寶堂是錢氏的製藥特銷商，整個靈寶堂都是錢氏的藥，可以說，靈寶堂就是錢氏的藥推出市場的一雙觸手，而反過來，靈寶堂的藥超過七成是來自錢氏，兩者雙輔雙雙成，禪城其他藥店都可能跟我們合作，唯獨靈寶堂，絕對不可能。”

  “聽說錢氏家族不少的子弟，都在靈寶堂實習。”夏言歡說道，“這錢氏和靈寶堂，親如一家。”

  宋顏看著楚塵。

  她有種楚塵還有話要說的感覺，就憑這段時間以來的經驗，楚塵家夥，不會無的放矢。

  楚塵聽完了兩人的分析，臉龐的笑容卻更盛了，“我倒還真的不知道，靈寶堂和錢氏之間的關係竟然這麽親密，那豈不是更好？我們的目標可不單單隻是讓我取得一場賭約的勝利，而是，讓北塵製藥打入禪城市場，站穩腳跟，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夏三少爺是怎麽狠狠地一腳踹開禪城的製藥行業的大門。”

  夏北的呼吸不由得有一瞬間的急促。

  他下意識地幻想了一下那幅畫麵……

  萬一這個奇跡真的發生，那麽，他將會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

  楚塵給他畫了一個巨大的餅。

  夏北下意識地緊握著拳頭，有種想和靈寶堂接觸的衝動。

  夏言歡看了一眼夏北，輕輕地搖頭，“靈寶堂的聯係方式不難找，網上一查都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對方聽見是北塵找上了他們，恐怕第一反應不是拒絕，而是驚訝，大大的驚訝，然後，再來拒絕……”

  楚塵看著夏北，拿出手機搜索了一會，將一個電話號碼寫在了紙上，遞到夏北的麵前，麵容含笑，“夏總，這個電話，你敢不敢打。”

  夏北目光緊盯著紙上的電話號碼。

  半會。

  夏北眼神堅定地咬牙點頭，“不就是一個電話，大不了被嘲諷一番，或許還真的有一線機會呢！”

  夏言歡不由得看了看楚塵。

  他心裏猜測，楚塵的目的恐怕不是真的找靈寶堂合作，而是錘煉一下夏北的抗壓能力。

  夏北拿起手機，將電話號碼輸入進去。

  深吸了一口氣，夏北按下了撥打鍵。

  電話響了三聲後，接通了。

  “你好。”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沉穩的中年男聲。

  夏北懵了。

  靈寶堂的客服電話，竟然不是小姐姐？

  過了半會，電話那頭的中年男子聲音再次響起，“哪位？”

  “你好，你好。”夏北回過神，連忙開口，眼神有些驚慌，不經意看向了楚塵，楚塵此刻神色從容淡定，朝著夏北輕輕地頷首，然後豎起了拇指。

  夏北仿佛有一股力量灌入胸腔的感覺，瞬間填滿全身。

  不就是一個客服電話！

  而且還不是小姐姐。

  一個客服大叔罷了。

  我可是夏總。

  怕什麽！

  夏北的聲音平穩了起來，“我叫夏北，北塵製藥的總經理。”

  “原來是夏總，我聽過你的名字。”中年男子的聲音在夏北耳邊響起來，讓夏北有種溫和如玉的感覺，“夏總有事嗎？”

  夏北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靈寶堂的客服大叔，說話也太好聽。

  楚塵見夏北似乎又要走神，手指輕巧了桌麵兩下。

  夏北立即開口，小心翼翼地說道，“我想聯係一下貴公司的項目負責人，一起吃頓飯。”

  “今天的話……你說個時間，還有地址。”客服大叔回答。

  夏北瞪大了眼睛，

  今天？

  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靈寶堂的客服大叔也太過敬業了吧。

  “那……九點半，華騰大酒店，怎麽樣？”夏北問。

  “沒問題，九點半見。”中年大叔掛斷了電話。

  夏北整個人都是懵圈的狀態。

  “靈寶堂，答應見麵。”

  夏言歡的神色也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靈寶堂不可能會不知道錢氏的封殺令，他們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和我們見麵？”夏言歡也滿眼的不解。

  宋顏也一臉的疑惑，她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楚塵。

  總感覺跟這個家夥脫不了幹係。

  夏北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臉色突然間變幻了幾分，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靈寶堂故意想找這個機會，羞辱我們一番，讓北塵本來就艱難的局麵雪上加霜。”

  聞言，夏言歡的臉色也不由得輕變。

  細細地斟酌了一番之後，夏言歡輕緩地搖頭，“靈寶堂的分店遍及粵省，聲譽也極好，應該不會使用這種三等的手段來奚落我們，更何況，現在北塵的局麵，也用不著靈寶堂去落井下石。或許靈寶堂有其他的意思，我的建議是，即便明知道是會空手而歸，也要去見一見靈寶堂的代表。”

  “那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宋顏看了起來，“到了華騰，我來負責和對方談，如果他們有心想刁難羞辱的話，也不至於跟我一個婦道人家針鋒相對吧。”

  楚塵默默地看了一眼宋顏。

  你隻是一個……名義上的婦道人家。

  “塵哥，一起去吧。”夏北看向了楚塵，楚塵在旁邊的話，夏北覺得自己能夠多幾分安全感。

  夏言歡也再次看向了楚塵。

  他本來以為楚塵隻是考驗一下夏北，沒想到，靈寶堂竟然真的答應見麵了。

  不管怎麽樣，北塵尚且有一線生機。

  “有飯吃，我當然要去蹭飯。”楚塵站起來，“走吧，我們怎麽也得先一步到華騰，迎接靈寶堂的貴客。”

  一行人走出了公司。

  鄧英才早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離開。

  從金灘大廈到華騰大酒店約莫半個小時的路程，晚上九點10分的時候，楚塵一行人已經出現在華騰門口。

  “楚少。”華騰大酒店的經理邁步走出來，麵容含笑，熱情地跟楚塵握手。

  這個華騰經理是個新麵孔，可他親眼看見了楚塵當初是怎麽打臉華騰的前經理武德傾，楚塵一下車，他就熱情似火。

  很快就給楚塵安排了一個包廂。

  當這個華騰經理退出之後，夏北忍不住感歎，看著楚塵說道，“塵哥，你現在在禪城，一般人都得給你麵子啊。”

  “說不定，靈寶堂的人答應來見麵，也是給楚塵的麵子。”夏言歡笑道，離開了辦公室，來到酒店包廂，心情也放鬆愉悅了不少。

  夏北也是哈地一笑。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以靈寶堂和錢氏的關係，靈寶堂會跟北塵合作的機會為零。

  幾人輕鬆交談著，不到十分鍾，包廂的門輕響。

  “楚少，喬總來了。”華騰經理推開門，神色愈發恭敬，眼簾深處同時也有震撼。

  北塵製藥楚少和靈寶堂的喬總在華騰會麵，他們要談什麽？

  華騰經理自然知道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賭約。

  “李經理，我今晚的行程是保密的。”喬總開口。

  華騰經理立即反應過來，急忙點頭，“我明白，喬總請放心。”

  這時，夏北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站起來……

  這……

  不是客服大叔的聲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