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霸道教主的病嬌狼崽子(21)
作者:桂圓紅茶      更新:2022-03-07 15:00      字數:2455
  “自己想要的東西,便要拚盡全力不擇手段去搶。”

  這是今晨丁雯替越嬌帶來的話。

  他在比武台上望向看台高位上的越嬌,明明沒有說話,卻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哐當!”

  銅鑼敲響,比試開始。

  這場比試沒有什麽複雜的規則。

  隻一場亂戰。

  在台上站到最後便是勝者。

  不時躍到台上的無數人,皆是他眼熟的烽火樓弟子。

  有固定一起出山訓練的小隊成員,也有他在烽火樓內唯一的朋友陸啟。

  甚至連仇怨已久,卻被齊嶽警告不能再與他動手的熊英一行人,也在其中。

  在這兩年間,他雖沒再去往烽火樓訓練,也沒有再受到越嬌的教導,但他依舊自律得一刻未有停下練功。

  不論是隻有練功才能讓他冷靜不去想其他事,還是為了不辜負越嬌的期望,他都堅持了下來。

  至今,雖依舊隻能在丁雯手下不過百招,但對付這些同門弟子卻綽綽有餘。

  而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留手。

  算不上廝殺,隻是隨意使出幾招,他身前便空出了一大塊空地。

  積怨已久的熊英,似乎打算在此一雪前恥,與手下暗暗打了個手勢。

  從東西南三個方向,齊齊攻向他。

  魔教比試不設限,沒有什麽點到為止。

  便是在台上殺了對手也不會受到懲罰。

  這也是為什麽他不過使出幾招,明白與他有所差距的人立時認輸下台的原因。

  “我們的恩怨便在此時清算吧,免得我夜夜夢到你,擾我清夢。”

  熊英借一劍刺來時俯首在他耳邊低聲道。

  他漠然抬眸,“正有此意。”

  轉手無法看清的一劍,刺穿熊英的胸膛!

  為了今日苦練多年,自覺有所把握的熊英大睜著眼倒下,到死都不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為什麽會這麽大。

  跟在他身後打算包夾公子灈的人見此,根本不敢對上公子灈目光便棄劍抬手躍下高台。

  落座在越嬌下方的熊英父親熊立峰在此時,握在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椅子眼看就要四分五裂散開。

  一臉淡然的越嬌猶自看向台上,無謂道:“你兒子本就抱著殺了對方的想法而去,失手被殺隻能怪他技不如人,你若是事後敢追究,勿要怪教內律例嚴明,對杭陽的判罰不服氣。”

  被點到坐在她右側的杭陽,冷眼打量了一眼熊立峰,熊立峰深吸一口氣閉目凝神道:“屬下明白。”

  再看台上,武功高出大眾的熊英都殞命他手,至此,台上敢挑戰他的已然寥寥無幾。

  毫不費力解決幾人,麵向台上最後一人。

  陸啟。

  轉手劍刃平行貼在手臂上走到陸啟身前,眼裏盡是疲累。

  “她身邊的位子不要與我搶。”

  陸啟一時不能理解他這話什麽意思,下意識理解成了,不要與他搶下任教主的位子。

  心底驟然一縮,麵上卻是一片溫柔,“我們這麽多年的朋友,我怎麽會與你搶呢?”

  垂眸一笑,便大方轉身邁開步子。

  似乎是大方的將名額拱手相讓。

  公子灈也放下了戒備心,劍刃在手臂衣袖上擦去血跡,轉手便要入鞘之時。

  一道白光閃過——

  厲風刮過耳邊,下腹驀地一陣溫熱。

  一道刀口下,鮮血流淌。

  是因為他運起的內功還未停息,小腹才沒有被劃開巨大的裂口。

  他震驚抬起眼眸。

  就見陸啟一臉狠厲的使力,打算將刺入他體內的帶刺匕首拔出再來一刀。

  他眼神驀地一片頹然冰冷,便如她所說那般,背叛過自己的人無法再留。

  抬手一劍封喉,陸啟大睜著眼仰倒在地。

  至此,台上隻有他一人站立。

  卻也不過一瞬,驀地渾身一陣乏力。

  他不由得拄劍單膝跪地。

  眼角餘光見著看台上猛然站起身的越嬌。

  他唇邊蔓開一抹淺淡的笑意。

  她的心底,始終還是有他的。

  而他也終於再度拿回了正大光明站在她身旁的資格。

  *

  昏迷醒來已是第二日。

  他傷得並不重,昏睡一日不過是太久時間沒有好好睡過一覺罷了。

  睜著眼發呆了好一陣,直到丁雯前來攙扶他坐起身,他才醒過神來,發現此處不是他的秋水院。

  “丁姑姑。”

  丁雯在他床邊坐下,給他掖好被角低聲道:“公子近兩年受委屈了。”

  他唇邊扯起些許幅度,沒有回答。

  “師尊近來身體如何?”

  像是以往那般習慣性問上一句,他才反應過來,垂眸自嘲笑笑。

  丁雯見不得他這模樣,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

  便在此時,幾乎從不主動邁出殿外的越嬌,冷著臉走了進來。

  在公子灈眼神呆愣反應不過來時,冷聲道:“這次比試的獎勵。”

  話落,一本劍譜扔到他身上。

  他下意識垂眸去看,發現是月移花影他還未有修習的下半本劍招。

  再抬起眼去找尋越嬌身影時,隻能見著她轉身迅速離開的背影。

  *

  又回來了隻他一人的秋水院,他又開始失眠。

  夜裏每每閉上眼,總會出現久遠記憶裏有些模糊的父親樣貌。

  “你與你父親越來越像了。”

  腦海裏響起這句話,模糊的父親樣貌便會與他鏡中的模樣越發相似,直到完全一樣。

  不待他細想,腦海裏又會出現一道怒然發問:“你怎能殺了你的好友?!你這是背棄了你父親的理想!”

  是齊先生的聲音,卻與他記憶裏從來都一派溫柔的齊先生不一樣。

  他無法分清這些聲音是真是假,他隻是不敢再閉上眼。

  放任自己睜著酸疼的眼,頂著發脹的頭,漫無目的在夜裏行走。

  最終,他來到了那為數不多給予他算得上美好回憶的院落。

  那時,不過十歲未有習過武的他,便在此處受到還算溫和的越嬌一點一點的指導。

  直至他漸有明悟,她才會眼眸含笑的走回涼亭裏半躺下。

  手托著臉望著他,紅唇裏不時吐出幾句含笑的打趣。

  “哪有人像你這樣舞劍的?跟個螃蟹一樣。”

  她輕笑的話語在腦海裏響起,他不由得垂下眼眸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垂下的視線對上那被她躺過的楠木躺椅,他臉龐笑意漸漸消失,眼眸也愈漸深沉。

  出神望了許久,他緩緩在躺椅上坐下。

  許久過去,又緩慢躺下。

  閉上眼。

  讓腦海開始喧囂。

  蜷縮起身子。

  讓身體感知到她根本不可能遺留下來的溫度。

  頭腦漲疼欲裂。

  身子卻溫暖得讓他生不出起身的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

  不知是不是白日睡多了,如今莫名無法睡下的越嬌披上外衫起身,走到後院透氣。

  一轉眼,驀地發現了在躺椅上蜷縮成一團,緊皺眉頭眼角溢出淚水的公子灈。

  不知為何,見著他已然長開的身體蜷縮成小時候那般小小一團,她竟莫名生出了些許愧疚。

  卻也不過一瞬。

  下一刻她便立時冷起了臉。

  他命中注定是反派,與她有什麽關係?她頂多是個推手罷了。

  “你——”

  剛想譏諷他兩句,開口眼眸便驀地對上他倏然睜開的濕潤眼眸。

  “越嬌,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