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封的表情，紅衣龍王開口問道：“怎麽了？”

  “沒……沒事。”

  林封搖搖頭，問道：“紅衣前輩，那《違天十二條》的作者，是何人？”

  “不知道。”紅衣龍王搖了搖頭，搖得很果斷。

  “那盧言前輩是……”

  林封還沒說完，紅衣龍王道：“盧言純屬意外。”

  “什麽？”林封皺眉。

  “他連《違天十二條》是什麽都不知道，敢辱罵天道，他活該。”紅衣龍王輕輕笑道。

  林封更加疑惑了。

  這下子，更能確認盧言了。

  真的不是這個修真界的人！

  那麽……在林封所在的修真界外，真的還有別的修真界？

  林封不相信，林封不敢相信。

  但是就連紅衣龍王都這麽說了，盧言貌似……也不像裝的啊！

  而且其聖賢世家的名號，也是從未聽聞過的。

  驚世駭俗，驚世駭俗！

  “那……前輩您不準備離開嗎？”林封皺起眉頭，輕聲問道。

  “離開？不離開！離不開！”

  紅衣龍王微微搖頭，看起來有些無奈。

  其眼中的金光淡去幾分，但很快又恢複了。

  簡單幾字，便表明了意思。

  林封倒也極快地明白了。

  “煉獄”是個好地方，靈氣充沛，可以長壽。

  但是……不能回去。

  這也代表了，他們不能飛升。

  同時，也不可以見到自己曾經的摯友，亦或是親人。

  即使他們坐化，隕落，飛升，都再也見不到。

  除非……

  那些人，也被“貶”到“煉獄”！

  紅衣龍王眉間一絲紅光浮現，輕語道：“可以長生，不過是見不到曾經的人了。”

  “更何況，到我們這個層次，已經無人可提‘曾經’了。”

  紅衣龍王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

  似乎是在嘲諷自己。

  確實如此沒錯，但是……林封有啊！

  神氏，玉卿玄，符尊……

  太多了太多了！

  也許紅衣龍王的人生是危機重重的，但是林封的人生是愜意的。

  林封才七千歲，他還要走“歸凡”的路，他還有苦中宿這個侄兒，他還有一群馬上就要飛升的朋友！

  林封所牽掛的，太多太多了。

  林封微動嘴唇，輕語道：“紅衣前輩，可以離開嗎？”

  “不知道。”紅衣龍王搖了搖頭，皺眉道：“你想離開？”

  “嗯。”

  林封點了點頭。

  紅衣龍王淡淡一笑，輕語道：“‘煉獄’，聽似痛苦，實則快樂，既來之，則安之。”

  這話，林封已經聽到過很多次了。

  盧言說過，紅衣龍王又說過。

  但是林封覺得，盧言所說的意思，和紅衣龍王要表達的並不一樣。

  這時，紅衣龍王輕輕拍了拍林封的肩膀，輕笑道：“年輕人，‘煉獄’其實是一個好地方，雖然不能飛升，不能來去自如，但是這城也不小，夠你逛的了。”

  林封抿唇，此刻很無奈。

  為什麽就連紅衣龍王這等大能，都會這麽說？

  難不成，這“煉獄”，真的那麽好不成？

  林封開口道：“紅衣前輩，這裏有沒有類似於虛空的地方？”

  “虛空？沒有。”紅衣龍王搖了搖頭，又道：“你可以試試。”

  很顯然，來到“煉獄”的修士，都沒有嚐試過。

  據盧言所說，“煉獄”中什麽都有，但凡想要，就可以擁有。

  修行室，拍賣行，商會，應有盡有。

  但是，這邊沒有人嚐試過進入虛空。

  虛空本來就是混亂之地，沒人願意去嚐試。

  紅衣龍王大手一揮，身形已然不見。

  很顯然，紅衣龍王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林封則是雙手負後，站在塔樓之口。

  “還是去虛空吧。”林封輕歎道。

  說不定，就可以順著虛空回去呢？

  林封身影消失，再度出現，已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林封憑借感知，來到了一處沒有人煙的地方。

  轟！

  林封雙手之間靈氣湧動，隨後撕開了一道裂縫。

  林封嘴角一揚，輕笑道：“想不到真的可以！”

  用力一撐，已然將裂縫撐大，林封便一步踏了進去。

  …

  此刻，“煉獄”中的修行房之中。

  一個老者皺起眉頭，手中的鏡子碎裂，低語道：“後世之人，有意思，有意思！”

  隨即老者又抬眼看著眼前的紅衣身影，大笑道：“老龍王呐，好好待他，這小子……不簡單呐！”

  “莫非是至尊等待的人？”紅衣龍王凝眸，輕語道。

  “世界之輪已然開始運轉，那真正的盛世，才剛剛開始啊。”

  老者撐著下巴，與此同時倒滿了一杯茶，遞給了紅衣龍王。

  紅衣龍王緩慢地接過茶杯，微抿一口，隨後低語道：“他身上，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一切的一切，煉獄的出現，都是至尊的手筆，為了等到那個人，至尊做了很多啊。”老者也品了一口茶，隨後輕笑道：“從上古，到現在，終於出現了一個了。”

  紅衣龍王與老者洽談起來。

  …

  “虛空”。

  林封慢步於虛空之中，此刻的林封，很是無奈。

  “煉獄”的虛空，也是有結界的。

  順著氣息感知，林封發現，這虛空，隻有城池大小。

  一但到了邊緣，便會有尖銳的低鳴聲，很是刺耳。

  這在修真界，是不曾有過的。

  修真界的虛空，隻會有那種空間流動的噪聲，完全不會影響到修士。

  可是在“煉獄”的虛空，則會有很刺耳的聲音，而且不管怎樣都屏蔽不了，讓人不想久留。

  林封大手一揮，一張屏障浮現在身側。

  “止音屏。”

  林封嘴角微微一揚。

  這屏障是有名字的，並非普通的靈氣屏障，而是一種器物。

  “看來弄些小玩意是沒錯的。”林封摸了摸止音屏的邊緣，那種冰冷的觸感讓林封身體微微一顫。

  止音屏，顧名思義，就是阻擋聲音的屏障。

  這是當年器聖無聊時製造的一種一品器物，但是效用很是雞肋。

  正常修士，哪怕是最低級的煉氣期，都可以用真氣屏蔽掉雜音。

  到了林封這種層次，隻要想，什麽都聽不到。

  但是如今在這“煉獄”的虛空中的噪聲，無論如何都屏蔽不掉。

  但讓林封驚喜的是，在虛空之中的靈氣，很是濃鬱。

  濃鬱到什麽程度？

  比之至尊山，隻差了一絲！

  比之“煉獄”塔頂的靈氣，還要濃鬱上一絲。

  也就是說，這虛空，是一個極好的修煉地點。

  隻可惜，林封並不需要靈氣。

  林封需要的，隻是安靜與寬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