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白看著程敬琛瞬間黑下來的臉，連忙閉緊了嘴巴。

  好，她算是看出來了，連問一句能不能吃飯他都要生氣，可見這個總裁脾氣非常的不好。

  程敬琛沉默片刻，扣扣桌子叫來服務員，催了催他們這桌的菜。

  林晚白受寵若驚，莫名有點不好意思。

  被“自己”這麽沒有禮貌地約出來吃飯，生氣也在所難免，但程大佬不但沒有特別刁難她，還非常自覺地擔任了買單的角色。

  果然這才是總裁風範。

  不愧是林晚白，因為一頓飯就改變了對程敬琛的說辭。

  “現在能說了嗎。”

  程敬琛交叉雙手放在大腿上，以一個非常放鬆的坐在辦公椅上的姿勢坐著，明明翹著二郎腿，卻帶著公子的貴氣。

  “啊？”

  林晚白看迷了眼，一時沒反應過來。

  “合約，你還有什麽要求。”

  “哦哦哦！沒有了沒有了！那個，我就是覺得之前不是說是，臨時合約嘛，這次正式一點再簽一次，才顯得我們在，合作，對吧。”

  林晚白支支吾吾磕磕絆絆，盡量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麽沒事找事。

  程敬琛一挑眉峰：“沒事找事？”

  他緊扣的雙手也鬆開放在了桌子上，帶著身體也向前靠近，縮近了與林晚白之間的距離。

  程敬琛徹底確信了這個女人就是要勾引他，什麽合約都是隨口胡謅的借口。

  看她精心的穿著打扮就明了了。

  程敬琛準備生氣。

  好家夥……怕什麽來什麽，林晚白默默往後縮了縮，哪怕她本來就退無可退了。

  果然隻是“顯得沒有那麽沒事找事”，事實上她來約飯的目的本來就是“沒事找事”。

  好在服務員及時上菜，緩解了這讓人窒息的氣氛。

  程敬琛也不急著逼問，決定先用餐。

  他拿起毛巾擦擦手，林晚白也學著他一起拿起自己那邊的毛巾擦擦手。

  畢竟高檔餐廳，她也不懂什麽禮儀，出糗就不好了。

  程敬琛看著她的動作，眼角流露出一絲不屑。

  從林晚白的舉止就能看出來她並不是大家出身，那她這一身價格不菲的禮服又是哪兒來的。

  怕也不是什麽正當手段得來的。

  “我給你的薪水不夠？”

  “啊？沒有沒有沒有……”

  林晚白正咽著口水，一聽這話連忙搖頭。

  “那怎麽，這麽快就不滿足於做偽程夫人，想做真程夫人？”

  林晚白正要塞進嘴裏肉差點噴出來。

  什麽？

  天地良心！她哪裏敢啊！

  “咳咳，程總，咳咳，您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程敬琛不耐煩。

  還裝？

  “我查過你的身世背景，沒有什麽後台，你也沒有大學學曆，就是一個普通人。”

  林晚白感覺心裏有點涼，她第一次感覺被人不信任了，而且被扒身世挺不舒服的。

  “你有個弟弟，發展不錯。”

  嗬，林晚白神色一下子黯淡下去了。

  林宇發展不錯，這就證明當年她也可以發展不錯。

  隻不過這個機會被她的親生父母毀掉了而已。

  “你想為你弟弟鋪路？”

  林晚白放下手裏的刀叉，那一雙餐具在盤子上碰出清脆的響聲。

  “我為他鋪路？”

  她覺得還挺好笑的，她一介沒什麽前途隻想搞錢的連大學都沒上過的普通人。

  給她“發展不錯”的弟弟鋪路？

  她又不是菩薩！

  程敬琛看她這個反應心下了然。

  “原來如此，跟家裏人關係不好的話也能說的通。”

  林晚白疑惑，側著腦袋洗耳恭聽。

  “你需要提高社會地位來打擊報複。”

  還不如不聽呢。

  林晚白微笑，拾起刀叉，準備繼續幹飯。

  “我不需要社會地位，我隻是需要錢。”

  她秉承著一如既往的實誠，希望程總能專心跟她談生意。

  “你一身晚禮服價格不菲，還需要錢？”

  林晚白萬萬沒想到這一層啊，她現在覺得係統多半是程敬琛派來的。

  “這禮服，是我借的。”

  程敬琛輕笑，一臉“你還在騙我”的表情。

  “據我所知，這禮服應該是獨一無二的，你問誰借？”

  衣著不凡卻履曆單薄，接近自己不為家人也不為地位，很難不讓程敬琛覺得她是做了個假身份來接近他，另有圖謀。

  “你送快遞賺來的錢怎麽會買得起。”

  程敬琛搖頭，他覺得她還是演技太差。

  “再加上之前有人看到你開著豪車，林小姐，本事不小。”

  程大佬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緩緩道來，卻不給林晚白一點辯白的機會。

  禮服與豪車，看起來真的很像就是有人在她背後指使她靠近程敬琛而後提供給她的好處。

  林晚白覺得今天一定是自己的死局。

  他查她都能查到那天的勞斯萊斯一日體驗卡了。

  她還能說什麽？

  說自己命裏有貴人相助？

  她命裏的貴人目前就程敬琛一個，現在還不相信她。

  “程總，我真的就是之前如您所說的普通人，我的所有東西，都是我靠我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賺來的。”

  這一點，林晚白真的沒有撒謊。

  “那天的勞斯萊斯，和今天的禮服，都不是我的，真的都是我借的。”

  這一點，林晚白也沒有撒謊。

  需要還回去的東西，可不就是她借的嗎。

  程敬琛盯著她充滿誠實的雙眸，絲毫沒有動搖。

  之前還覺得她演技不好，是他失策了。

  “好，那你說說，都是借誰的，在我身邊做事的人，每一分底細我都要清楚。”

  林晚白內心抓狂，她總不能說是一個生活在她腦子裏充滿人工智能嗓音的東西變出來的吧？

  “我……”

  林晚白捏著餐具，指節都泛白了也想不出什麽理由。

  想不出到底有誰能借她這麽多貴重的東西。

  包廂的氣氛逐漸凝重，誰也沒有再吃一口東西，接下來事情會變成什麽林晚白不敢保證，她隻希望能想出一個合適的托辭。

  她想起程敬琛反複跟她強調的，反複警告過她的，她從來沒有敢奢望過，或者說連想都不敢想的，可能就是程總想要的答案。

  “程總。”

  林晚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抬起頭勇敢地直視程敬琛的雙眼。

  “我仰慕您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