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誌同道合
作者:閑心閣      更新:2022-04-12 04:17      字數:2247
  蕭瑾川沒有掙紮多久,就照唐知雪現在的處境,就算給崔君赫說了實情,他未必有能耐跟唐知雪走到一起,中間還隔著一個大夏皇子呢,這個消息是甜頭還是毒藥,實在難講得很。

  蕭瑾川定定說道:“表哥,我也是剛剛聽外人模糊說過幾句,說在咱們大梁和大夏國交界處見過她身邊的一個婢女,後來就再沒她們的消息了。這個情況是否屬實,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有心人在造謠呢。”

  在最後關頭,蕭瑾川還是沒有對崔君赫說出實情,崔君赫能感受的到他複雜的心情。

  不過崔君赫肯定了一點,對蕭瑾川來說一切的人和事,在奪嫡之爭麵前,都脆弱的不堪一擊,他都可以舍棄。

  崔君赫感激不已的說道:“不論真假,臣都謝殿下告知這個消息。”

  這句話說完,崔君赫有點迫不及待的調轉馬頭,剛準備騎馬而去,仿佛才想起來禮數一樣,回頭對蕭瑾川致歉:“殿下恕罪,臣有些失禮。今日不能再陪殿下盡興,改天給殿下賠罪。”

  天下能得崔君赫如此態度的人如鳳毛麟角,雖說眼下不能心急,蕭瑾川已經知足。

  蕭瑾川大度的一擺手,崔君赫衝他一笑,慌慌張張騎馬下山而去。

  不一會兒,蕭瑾川就看到崔君赫衝下山坡的背影,那樣心急火燎,他好像是一匹脫韁了的野馬,瘋狂的奔向他以為的幸福。

  蕭瑾川在心裏陰鷙的想,希望你查到她的下落以後還能笑的出來。

  不過,崔君赫可以這樣明目張膽的去尋找唐知雪,可是自己永遠隻能躲在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咀嚼痛苦的滋味,到底是誰更可悲一點,蕭瑾川也說不清楚。

  蕭瑾川一動不動的站著,一雙手緊緊勒住韁繩,就像緊緊勒住了心裏那頭看不見的野獸。

  崔君赫一路狂奔下山,他不用回頭也知道蕭瑾川用複雜的目光一直在看著自己,此刻的蕭瑾川一個人孤獨的站在山巔,這個場麵頗具有宿命意味。

  不管成敗,蕭瑾川走的都是不歸路,身旁無人可信,他也不會去愛任何人。

  崔君赫心想,他或許曾有過真心,他並不敢要,也不敢留。

  程安珩昨夜在宮中酩酊大醉,直到今天午時午膳才好受了點,他家老爺子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說他心裏沒一點譜,昨天的場合是讓你這個兔崽子去醉酒的麽?在家閉門思過!

  程安珩這輩子除了服氣崔君赫,他唯一怕的人就是他老爹護國公,老爺子一生征戰沙場,立下無數汗馬功勞,還能在多疑的皇帝手下熬到須發皆白,而沒有被鳥盡弓藏,不能不說是個有大智大勇的奇人。

  護國公是人到中年才得的程安珩,夫人護的跟小雞崽似的不讓他管不讓他訓,以至於讓護國公終生遺憾程安珩不是個將帥之才,被他娘慣成了個花花公子。

  所以,安定侯頭幾年來家裏說要程安珩去軍中效力,這正合老爺子的心思,二話不說,程安珩就跟著崔君赫去從軍了。

  程安珩隻好安分守己的在家中醒酒,一個下午都悶在花園裏,他都差點翻牆出去透透氣,可惜,他沒有那個膽量。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大門上的小廝說安定侯來家裏拜訪,程安珩一蹦三尺高的跑出去迎接他。

  護國公和崔君赫頗有英雄惜英雄之感,倆人一見麵就相談甚歡,崔君赫把老爺子說的眉開眼笑。

  就在程安珩心裏吐槽他爹,到底誰是你親生兒子時,他爹大掌一拍他的肩膀,聲音洪亮的說,“去吧!看看安定侯有什麽事用的上你的,別急著回來!”

  程安珩這下子更佩服崔君赫,對他無聲拱拱手。

  倆人在長街上騎馬穿過,在一個熱鬧非凡的小酒館下了馬。

  酒館老板做生意很有頭腦,在這樣悶熱的傍晚,幾張桌椅擺在臨街的小河邊,小風一吹,喝酒的人甭提多舒爽。

  程安珩沒膽子再喝醉,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吃幹果解悶,他打眼瞧著,崔君赫今天心情極好,一邊喝酒一邊自得其樂。

  程安珩把一粒白果拋進嘴裏,他的八卦心就忍不住了,“老兄,我多少年沒見你這麽高興過,說出來讓我也樂一樂。”

  崔君赫這回沒拂他的麵子,一端一地的從昨晚講到剛才跟蕭瑾川的會麵。

  程安珩幾次想打斷他都沒有機會,崔君赫幾句就講完了前因後果,卻一下子勾起了程安珩的求知欲。

  “老兄!我昨晚喝醉,實在是我人生一大憾事!我怎麽能錯過了這麽多故事!你說說,你怎麽就憑他一個眼神就知道他有秘密?”

  崔君赫自信的笑道:“四位公主都待在宮裏安然無恙,那肯定是別的女子李代桃僵,他帶領著空的馬車離京,一定是代替公主的女子就等在半路上,會是誰呢?我去唐府一看唐大人夫婦的反應就確定了。蕭瑾川對她一直沒有死心,如果不是確切的知道她的下落,他不會篤定這麽多年。”

  程安珩攥緊拳頭,使勁錘了一下桌麵,“妙啊!我就知道你老兄智勇雙全!天下間誰都糊弄不過你!”

  崔君赫的笑意淡了下來。

  程安珩接著追問道:“他利用她的消息想拉攏腐蝕你,你怎麽選?真支持他去爭那把椅子?”

  崔君赫淡淡反問道:“滿朝文武百官都在觀望,看他們之中誰更有贏的籌碼,你怎麽選?”

  程安珩長腿一伸,懶洋洋的說道:“你看看我,在外麵聽你的,在家聽老爹的,我什麽都不想選,我聽你們的。”

  崔君赫淡淡一笑,“令尊看似處處嫌棄你,實際上對你的期望最高,你想怎麽選,關乎你家族的未來,真的得好好掂量掂量。”

  程安珩極其認真的問道:“那你呢?”

  崔君赫丟下手裏的酒杯,滿不在乎說道:“我誰都不選。你一向知道,我心裏什麽最重要。”

  程安珩立即說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崔君赫輕輕點點頭,“那些齷齪的伎倆,我實在不屑一顧。如果老百姓的日子過不好,任誰坐在那把椅子上都沒用。我什麽都不想摻和進去,窩裏鬥,多大出息!”

  程安珩倒滿一杯酒,使勁在崔君赫的酒杯上一磕,兩盞酒杯發出金鳴之聲,“這話痛快!我也厭惡永安城的烏煙瘴氣!咱們還是請旨,早些離開這裏的好。我臨走之前會交代我老爹,隻在家關起門安心養老,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