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惜走了。

  菜都還沒上。

  誰也不能要求一位歌手有太高超的演技。

  汪川提蔡瀅的時候，林憶惜笑得太正常了。

  就算當年蔡瀅不是她黑的，這麽一個離開歌壇多年的人突然被汪川提到要複出，她的表情也應該是驚訝。

  演得太拙劣！

  其實林憶惜這種在圈內混了這麽多年的天後，演技也不至於就這麽差。

  不過辛磊一直不開口給壓力，實際上就是在給林憶惜挑明，汪川懷疑謠言是她編造的。

  甚至從汪川讓辛磊給她打電話約飯的時候，就開始有挑明的意思了——如果蔡瀅真的是被她黑的。

  可林憶惜也有身為天後的驕傲，從她自信單人前來飯局就能看得出來，還直接就約到當天，是仇是怨一並接著。

  就算當場翻臉，汪川和辛磊又能拿她怎麽辦？

  汪川這個無關痛癢的謠言才多大點兒事？

  林憶惜當年一路走過來的時候，遇到的明槍暗箭可比這個謠言嚴重得多。

  在娛樂圈你來我往下手段太常見了，也沒誰像汪川這樣果斷開約飯局的。

  但林憶惜在樂壇混的時間都比汪川年紀還大了，還會怕了不成？

  這麽沉不住氣，以後能成什麽氣候？

  圈內講究以和為貴，懂不懂？

  今天能來都是給他倆臉了！

  辛磊幾十年的歲數也活到狗身上了，蔡瀅和汪川兩個這麽好的苗子他都淨往歪處帶。

  一個悶葫蘆，一個懟天懟地的急性子……

  林憶惜臉上帶著冷笑，心裏吐著槽。

  坐進車裏的時候，看到楊嘉凱的那張老臉手又犯癢——

  可惜這次手被提前防範的楊嘉凱死死抓住！

  “差不多得了啊！”楊嘉凱怒道，“不是給你說了沒必要來？你自己非要來找氣受就算了，還撒在我身上？”

  “手鬆開。”

  林憶惜平靜道。

  楊嘉凱猶豫了下，還是鬆開了手。

  “啪——”

  又一巴掌。

  看到楊嘉凱臉上的手指印，林憶惜心裏終於好受了點兒。

  汪川的沒大沒小，林憶惜真不是太氣。

  那麽年輕，又有顏值又有才華，金曲獎都甘願為他打破記錄，換做林憶惜，林憶惜比汪川還驕傲，有什麽氣絕不忍著過夜。

  林憶惜氣的還是楊嘉凱這個廢物。

  林憶惜其實在三年前就想半退休，而且以她的地位，就是真退了樂壇也得把她供著，哪裏還需要再下場爭什麽東西。

  現在林憶惜的個人生涯，正是混提攜年輕人成就的時候，汪川這種樂壇新星原本都直接刷新到樺鈉了。

  或者單純邀邀好歌唱不也是很好的對象？

  又被楊嘉凱這個廢物拖累！

  臉都被打歪的楊嘉凱吐了口唾沫，發現沒流血，才稍稍放下了心。

  林憶惜的蹬鼻子上臉，楊嘉凱不是不想爆發，但不能。

  他在大中華區總裁的位置上太久，經營業績沒有任何起色，總部一直想找一個理由換人，楊嘉凱都不知道他們腦子裏進了什麽水，要針對兢兢業業的自己。

  市場大環境如此，幾大唱片公司不都在咬牙挨，還能讓自己背鍋？

  好在楊嘉凱牢牢抓住了林憶惜的大腿，樺鈉大中華區暫時承擔不了林憶惜離開的損失。

  在幾次關鍵的節點，楊嘉凱都讓林憶惜在接受采訪時，透露想要離開樺鈉的意向，再由他說服留下，順便把鍋推給身邊的高層。

  但這次玩老一套，幹脆犧牲掉李紅陽已經不夠了。

  國內音樂市場已經再次進入了劇烈變化時期，樺鈉如果能延續在改革後變得更加重要的金曲獎上的強勢表現，也許還能再續一波。

  如果铩羽而歸，有這個借口，楊嘉凱基本怎麽都要走人了。

  林憶惜雖然圈內地位高，但也在持續進入商業成績下滑的生涯階段，這次專輯決定免費放出實際上已經等於楊嘉凱要破釜沉舟。

  楊嘉凱要想盡辦法去確保明年金曲獎上的結果。

  但這次，真的很難。

  從這個角度講，楊嘉凱認為沒有抓住汪川的李紅陽百死莫辭，真不能怪自己再利用她。

  另外，楊嘉凱忍耐的理由還有一個。

  懷孕的人脾氣變得暴躁很正常。

  楊嘉凱出聲讓司機開車。

  扭頭盯著車窗的林憶惜，手也不由得摸著自己的小腹。

  這也是林憶惜要扇楊嘉凱的原因。

  作為高齡孕婦容易嗎？都不能讓自己好好養胎。

  不過，有這個護身符在，林憶惜倒要看看年輕氣盛的汪川能整出什麽動靜。

  他的動作越大越好，最好讓自己祭出這道護身符，那樣，才能讓自己在他身上掙最多的分。

  ……

  “確認了是林憶惜，你準備怎麽辦？”

  辛磊有些好奇的問汪川。

  從汪川讓他請林憶惜開始，辛磊就完全按照汪川的吩咐做，也沒有多問。

  包廂裏汪川的談話，也是他自己的安排。

  因為在辛磊告訴汪川可能是林憶惜後，汪川好像立刻就想好了要怎麽應對，剛才也是沒有任何顧慮，就跟林憶惜攤牌。

  剛才的見麵，辛磊還專門打開了錄音設備，以為汪川會想辦法引導讓林憶惜開口承認。

  這也是辛磊所能想到不多的還擊方法。

  不然也隻能暫時忍氣吞聲，將來找機會還回去。

  但可惜，汪川根本就沒想到這一點。

  他好像隻是想著把林憶惜約來後當麵嘲諷一通出氣。

  但說的話也太隱晦了啊！

  林憶惜臉色雖然立刻黑了，可也保持了克製，起身就走。

  辛磊看得都捉急。

  汪川你把話完全講開，罵她幾句，讓她破防啊！

  辛磊都想開口罵這個賤人了。

  現在好嘛，林憶惜走人了，汪川到底賣的什麽關子？

  “林憶惜的新專輯幾首歌怎麽樣？”

  汪川反問辛磊這個之前被他問的問題。

  “比她上張專輯差多了，但放到現在，特別是還拿了你炒作之後，拿下幾個有分量金曲獎的可能非常大。”

  辛磊中肯評價道。

  “她能放謠言搞我，我不能放謠言搞她嗎？”

  汪川的問題跳躍性很大。

  “……你就想出點兒這？”

  辛磊感覺自己的歲數活到狗身上了，就看著汪川在自己麵前裝了這麽拉胯的比？

  這有毛用啊！

  林憶惜被喊林娘娘可不隻是因為封了幾次歌後，她是一路頂著各種黑料走過來的，甚至她還很喜歡主動放黑料炒作打造人設。

  林憶惜加上楊嘉凱，就是賤人配狗。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你對虛擬歌姬怎麽看？”

  汪川笑笑，不再給辛磊開玩笑，但問的問題更跳躍了。

  “會是未來的發展趨勢，但現在主流音樂市場還不是太認可她們的地位，估計再過個兩三年情況會好很多。”

  辛磊如實回答，就看汪川賣了什麽關子。

  汪川打了個響指。

  “卜算子也要參加金曲獎！”

  “你在搞笑嗎？”

  辛磊無語了。

  “你憑什麽歧視虛擬歌姬？卜算子這兩天更新了引擎，現在說話唱歌跟真人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甚至有時候還要更出色。

  卜算子準備向林憶惜學習，出一張跟林憶惜一模一樣的專輯，從專輯的主題，到每首歌的主題，歌曲順序嚴格對齊。首波主打歌也要反抗網絡暴力！”

  “額……”

  “虛擬歌姬的專輯質量，將完全碾壓樂壇林娘娘的新專輯，金曲獎為什麽不能承認，有黑幕？”

  林憶惜想利用汪川刷獎，汪川就利用她幫卜算子刷聲望，搶她想要拿下的獎。

  誰說虛擬歌姬隻能唱二次元了？

  汪川開頭炮，元宇宙吹們不跟著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