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天汪川剛好放假。

  元旦前最後的假期。

  又是睡到中午才醒。

  就是這樣痛痛快快的睡覺才叫冬天。

  拿起手機。

  汪川發現十點的時候阮秋水發了一條微信，讓自己下去。

  “……剛睡醒。”

  然後看了會兒微博，發現自己昨天拍的照片，改成了抓爆雪球的瞬間。

  因為冷咬在一起的牙齒也露了出來，看上去……挺憨的。

  “嗯，沒事，你過來吧。”

  阮秋水的消息回了過來。

  汪川這才從被窩裏爬出來，洗漱完順便洗了個澡，小羊留下的早飯也沒吃，又把那張李麟的照片帶上揣到兜裏，才下去。

  阮秋水跟汪川一樣，一身寬鬆的家居服，她今天紮起了馬尾，開門看到汪川後笑了一下。

  “來得還挺快。”

  “沒有很快吧……”

  汪川明明還洗了澡，也自己吹了一會兒頭發。

  阮秋水把腦袋仰起來故作認真的點了點，也不知道她懂什麽了。

  “你先坐。”

  讓汪川進去之後，她吩咐了一句，就先進了一個房間。

  重新裝修後的房子跟上次來完全變了個樣子，整體風格中西融合，色調偏酒紅色的複古風，看上去大方典雅。

  那架鋼琴倒是還在那裏。

  助理小何也在，正在廚房做飯，看到汪川來後，她就走了出來。

  “沒吃飯吧，一會兒一起吃，我做了蒸蝦。”

  “是不是不太方便。”

  汪川客氣一下。

  當然能蹭飯吃最好。

  “沒事，小何每次都做太多，吃不完很浪費。”阮秋水抱著一個大大的禮盒出來，把它遞給汪川，“給，你的聖誕禮物！”

  盒子還有點沉。

  “呃……國內還過什麽聖誕節……”

  汪川挺驚訝的，真沒想到阮秋水從國外回來會給自己帶禮物。

  “打開看看？”

  看到汪川的驚訝，阮秋水也很開心。

  在阮秋水一臉期待的目光中，汪川把禮物盒子拆開。

  一把木吉他，美國一家很有名的手工吉他品牌。

  不出所料，根據盒子大小，就應該是一把吉他。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風格的吉他，但聽說這個牌子的很不錯。”

  汪川取出吉他，隨便掃弦，彈了幾下。

  吉他的音色很飽滿，顆粒感很強。

  “謝謝，我很喜歡。”汪川感謝完，又不好意思道，“不過我也沒有準備……”

  兜裏的照片倒是可以作為回禮，但原本汪川也沒準備拿它當禮物。

  “你喜歡就好。你朋友的那個劇本真的很好，看完之後我感覺劇本就像專門為我寫的一樣，真是一份很意外的禮物，”阮秋水解釋了一下，然後又特意用很輕鬆的語氣，“這就算是禮尚往來啦。”

  “那可不是聖誕禮物，”汪川笑道，“不過我可以送你一首歌，作為回禮，新歌。別的地方都聽不到。”

  這就是別人送樂器，而自己又沒有提前準備的時候作弊的辦法了。

  “等我做完飯！吃完飯再唱嘛，我也要聽！”

  一直注意著客廳裏動靜的小何連忙喊道。

  “……行。”

  阮秋水答應的不情不願的，上次聽了一首鋼琴曲，把花送了出去。

  從汪川那裏拿到一個好劇本後，好不容易又送了吉他回去。

  阮秋水小心維持著平衡……

  他又唱歌的話……

  也不是所有對自己的示好，阮秋水都會放在心上並想辦法還回去，拒絕掉的，就無所謂還了。

  但鋼琴曲和劇本，她都很喜歡。

  遠遠超出意料的喜歡。

  汪川把吉他先收起來。

  小何的飯還沒做好。

  等到沙發上坐下，汪川才取出用小文件袋裝著的照片，遞給阮秋水。

  “當我蹭飯的飯錢。”

  “嗯？”

  阮秋水結果文件袋，然後取出照片，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裏。

  她當然知道照片裏的是誰，上次在雲海的時候又聽到汪川講的話，自然明白這張照片能徹底幫她擺脫掉李雲清。

  “藍姐幫忙找的，照片裏的女生是未成年人，李麟應該進監獄。”

  這種事情其實在有錢人圈子裏也不少，但顯然李元清沒本事幫李麟完全擦幹淨屁股。

  一直看著照片的阮秋水微微點頭，又看了一會兒，她才抬頭朝汪川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謝謝。”

  “不客氣。”

  阮秋水低著頭把照片收起來，走回自己的臥室。

  再出來的時候，她拿著汪川在她上飛機前給她的劇本《悠長假期》。

  “你朋友的劇本很不錯，隻有一些細節方麵有些不足，比如九十年代國內的座機是很少使用留言功能的，這樣的時代細節雖然不影響劇本質量，但能修改一下更好。不知道他介不介意我找一位編劇朋友幫他修改一下，當然劇本還是寫他一個人的名字。或者他自己修改也行，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不會立刻開拍。”

  阮秋水很少見的一次性講了一大堆話。

  “可以啊，我替他答應了，”汪川看著阮秋水臉上故作輕鬆的笑容，“因為劇本是我寫的。”

  阮秋水的笑容變成了不可思議，她的嘴唇微微張開，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質疑一下？

  但汪川有必要撒謊嗎？

  “我私下裏會寫一些劇本，除了這個我那裏還寫了幾個不同題材的，不過感覺這個更適合。上次給你的時候，我怕說是我寫的你不認真看，就說是我朋友。”

  汪川也沒在找個分身之類的掩飾自己的編劇身份。

  歌曲詞作寫的那麽好，也能寫劇本並不離譜啊。

  況且汪川要證明給沈藍看自己的價值，不需要再保留。

  阮秋水慢慢收起臉上訝異的表情，盡量讓自己笑得平常一些。

  “那就好，我明天就讓我那位朋友開始改一下劇本。”

  終於小何說開飯，拯救了阮秋水。

  小何做了四菜一湯。

  吃飯的時候阮秋水就沒吃幾口，小何也吃得不多。

  雖然小何廚藝很好，但汪川要把菜全部解決，還是有一定壓力的。

  阮秋水心不在焉，小何幫忙剝了一隻蝦，遞過去，她就直接填進了嘴裏。

  然後汪川看到小何向自己示意。

  汪川努力理解了一下，原本小何想讓自己幫阮秋水剝蝦……

  汪川權當沒看見，吃自己的。

  吃完飯後，阮秋水就說時差還是沒調過來，有些困了，想去睡覺。

  但小何拉著她，讓她一定要聽完汪川的歌再去睡。

  說完小何又給了汪川一個眼神。

  汪川這次沒有辜負小何的期待。

  坐在沙發上抱著吉他，看了眼阮秋水飄忽的眼神。

  “聖誕就要聽聖誕的歌曲，這首歌的名字叫做《Santa tell me》。”

  聖誕老人請告我。

  “Santa tell me if you’re really there，

  Don’t make me fall in love again，

  If he year。

  Santa tell me if he really cares，

  Cause i can give it all away，

  If he year……”

  聖誕老人請告訴我，你是否能聽到，如果明年他不在我身邊，請不要讓我墜入愛河。

  聖誕老人請告訴我，他是否真的在乎，因為如果我們明年不能還在一起，我無法交付我全部的愛……

  阮秋水在腦海中還能想起的最後一個念頭，不是你說國內過什麽聖誕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