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牙醫宿舍中。

  牙醫們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顧辜古躺在他的床鋪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在都市暗麵，玩家是無法入睡的。

  顧辜古放空大腦，感受著時間的流逝，忽然他感到旁邊有些動靜，扭過頭一看。

  原來是早起的野野子。

  隻見野野子從被褥中爬起來，輕手輕腳地朝他走來。

  顧辜古想了想，沒等野野子走到他跟前，就也從被窩裏坐了起來。

  “咕君，起床......誒，你已經醒了麽？”

  野野子看到顧辜古起來，有些吃驚地問道。

  顧辜古點了點頭，說道：“我有些睡不著，發現你起來後，我也跟著起來了。”

  野野子點點頭，小聲說道：“那好，你跟我來。”

  兩人以最小的動靜走出了牙醫宿舍。

  ......

  破曉前夕，龍飛行所帶來的風特別地寒冷。

  顧辜古冷得有些哆嗦，跟著前麵帶路的野野子，穿過了幾個走廊，然後來到一個房間。

  “這是......澡堂？”

  進入房間，顧辜古四周打量，發現是一間比較簡陋的澡堂，一池清澈的水旁邊配著幾個水瓢，牆壁上掛著素色的毛巾，還有幾把刷子。

  看來是讓我先洗個澡再開始工作吧。

  顧辜古心想，他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然後看到眼前野野子的他，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在顧辜古麵前，野野子已經把衣服脫了個幹淨，美妙的身體一覽無遺。

  她隨手將黑色長發盤了起來，露出光潔的後頸。

  “野野子師父，你這是做什麽？”

  顧辜古非常不爭氣地倒退了一步，他咽了口口水，語氣有些慌亂，目光很誠實地停留在野野子身上。

  然後顧辜古驚慌地發現，一絲不掛的野野子正向他走來。

  顧辜古連連後退，退到了牆壁退無可退。

  野野子站在顧辜古麵前，看著慌亂的顧辜古，緬懷的神情一閃而過，然後她撲哧一笑，將退到牆邊的顧辜古拉回水池邊，開始強硬地扒下他昨晚臨時換上的衣服。

  “野野子師父，這樣不太好吧......”

  顧辜古感覺野野子的力量出奇地大，他完全抵抗不了，隻能任其擺布。

  正當顧辜古被脫得光溜溜，按在池邊小板凳上的時候，他聽到野野子說了一句：

  “別廢話，趕緊淨身！”

  淨......淨身？！

  顧辜古大驚失色——他可沒聽說過當個牙醫還要丟掉寶貝的！

  極度驚懼之下，他體內升起了一股磅礴的力量，剛準備掙脫野野子的控製，一瓢冰冷刺骨的清水就從他的頭上淋了下來。

  野野子的聲音響起。

  “開始牙醫工作前，沐浴淨身是必要的，這點你以後不能忘記。”

  害，原來是這個淨身，您到是說清楚啊！

  聽到野野子的話，顧辜古長舒了一口氣。

  一顆懸著的心落下後，他體內那股力量也跟著消弭無蹤，於是他又落入了野野子的控製之中。

  不能反抗，顧辜古果斷選擇了享受。

  野野子仔細地，一瓢一瓢地往顧辜古身上舀水，偶爾的肢體接觸，讓顧辜古感覺到少女肌膚的滑膩。

  顧辜古還是覺得很不自在，他對野野子說：“野野子師父，洗澡的話，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野野子沒有理會顧辜古的請求，她繼續往他身上舀水，然後說道：“這是牙醫的傳統，在第一次工作前，師父都是要幫徒弟淨身的。”

  那您也不用這樣幫我吧，這場麵很容易過不了審的。

  顧辜古內心瘋狂吐槽，這香豔的場麵是他壓根沒有預見到的。

  野野子似乎猜到了顧辜古心中所想，她解釋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我隻是不想弄濕衣服。”

  顧辜古心想，野野子師父您可真不講究。

  野野子開始往顧辜古頭上澆水，她用手輕輕撫摸著顧辜古的鴿子頭，弄得他有些癢。

  然後她問了一個昨天沒有人敢問，顧辜古最頭疼的問題。

  “咕君，你這個其實不是頭罩吧？”

  顧辜古心裏咯噔一下，心想該來的還是要來。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答案。

  顧辜古沉默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他醞釀了一下情緒，用特別低沉地聲音回答道：

  “是的，這是龍的賜予。”

  那語氣，給人一種特別神聖，又十分無奈的感覺。

  顧辜古已經決定好了，遇到啥沒辦法解釋的，全部推給龍就好了。

  野野子心中猜想得到確認，還是有些吃驚，不過她沒有感到畏懼，反而是覺得有趣，笑著又往顧辜古頭上澆了一瓢水，說道：“我就覺得是這樣，有棲川還不信說世界上怎麽會有長著鳥頭的人......啊，對不起，我不是在嘲笑咕君。”

  是啊，世界上怎麽會有長著鳥頭的人，這都要怪坑爹的係統，可憐的龍還被我抓來背鍋。

  顧辜古在心裏又吐槽了一下係統，然後對野野子說：“沒關係，野野子師父，我自己發現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不敢相信。”

  “突然發生這麽大改變，應該很辛苦吧？”

  “其實還好，我沒有以前的記憶，所以更容易接受現實。”

  “不知道龍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可能有它的深意吧，我隻知道這是龍的賜予。”

  “那這件事就你我知道就好，咕君還是不要告訴別人，他們不一定能接受得了。”

  “嗯，我知道的。”

  “好了，淨身完畢，咕君換上這套衣服把。這是你正式的牙醫工作服，是有棲川昨晚趕製出來的，一會得好好謝謝她。”

  野野子將水瓢在池邊放好，走到牆邊，從牆壁上拿下一條毛巾和一套掛著的工作服。

  與他昨天看到的，其他人穿著的白色工作服不同，野野子手裏的這件是淺藍色的。

  顧辜古接過毛巾和工作服，聽到野野子說道：“給你做了一套跟你的龍爪顏色相配的工作服，你是龍欽定的神子，享受特殊待遇。”

  顧辜古點頭，忽然感覺手裏的工作服有些沉重起來。

  野野子揮揮手，又走回水池邊坐下，她對顧辜古說道：“換好衣服，拿上龍爪，在食堂等我。”

  說完，她舀了一勺池水，從頭到腳淋了下去。

  冷得她打了一個哆嗦。

  ......

  十分鍾後，食堂。

  顧辜古麵前的桌子上，放著兩個雪白的飯團，上麵沾著海苔和芝麻，看上去非常可口。

  沐浴淨身完的野野子坐在他對麵，神情有些嚴肅。

  “咕君，為什麽不吃？”

  “我不餓，應該說，我不會感到餓。”

  “這又是龍的賜予？”

  “嗯......算是吧。”

  “不餓不代表不用吃東西，你昨天不也吃了晚飯麽。”

  “昨晚吃完才發現的，我是真的不用吃東西，不用在我身上浪費糧食了。”

  “你是認真的麽咕君，這可是白米飯團！”

  野野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辜古，在她的世界觀裏，沒有什麽比白米飯團更美味的東西了，那是即使不餓也可以吃下去的美味啊。

  “我是認真的，野野子師父如果你喜歡可以吃掉我那一份。”

  顧辜古認真地回答道，他現在非常地蛋疼，想起昨天晚上的經曆就不寒而栗。

  昨天晚上，顧辜古接受了牙醫們對新人的盛情款待，大家在宴會上胡吃海喝，氣氛熱烈而美好。

  受到宴會氣氛感染的顧辜古也跟著吃吃喝喝，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察覺到危機。直到宴會中途，他感覺室內空氣有些悶，走出來想透透氣。

  他剛走到外麵，就感覺到自己的菊花一熱，似乎有東西即將噴薄而出。

  這時的他，才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鳥類精怪天賦：無法控製排泄

  係統你坑爹啊！

  顧辜古心中哀嚎，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正在失去對菊花的控製權，於是他立馬奪路而逃，目標直指廁所。

  就在他徹底繳械的前一刻，他終於衝到了廁所門前。

  顧辜古露出得救了的笑容，但笑容在他推門的那一刻，凝固住了。

  廁所，裏麵有人。

  然後他感覺自己兩股之間，有什麽東西跟著他心中的眼淚一起流了出來。

  ............

  “咕君不吃的話，那我就全吃啦！”

  野野子再三確認顧辜古是真的不用進食後，開心地捧起兩個飯團大快朵頤起來。

  看著真香，可惜我沒口福。

  顧辜古無奈地想，昨晚最後雖然沒有人發現，但他還是不想再經曆那樣的噩夢了。

  比起美食，他更想保住顏麵。

  野野子吃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兩個飯團。

  她擦擦嘴，然後拍了下飽飽的肚皮，心滿意足地對顧辜古說道：“好了咕君，跟我到龍牙上麵去吧！”

  顧辜古成為龍的牙醫的第一天，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