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意外的證據
作者:一夜笙歌      更新:2022-03-01 11:57      字數:2237
  沈白接完了阿彪的電話,知曉事情的重要性,馬上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走到一旁給沈梓川打電話。

  那邊,沈梓川正呆在沈氏老宅最後一間堆放雜物的客房,在一堆泛黃的報紙刊物裏麵,尋找關於他父親和另外一個女人可能有過交往的蜘絲馬跡。

  紀穆遠站在他附近,彎著腰也跟著在各種書籍裏挑挑揀揀,嚐試著能找到沈梓川想要的東西。

  “梓川,整棟樓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什麽,眼下這些破舊玩意,可就是最後的希望了。”

  “以我爸謹慎的性格,東西最有可能放在這裏。”沈梓川冷靜說著,覺得有些熱,直起身脫掉了西裝外套,搭放在身旁的一張咖啡色藤椅上麵。

  然後,他轉頭準備接著去翻檢另一疊財經報刊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驟然瞥到了藤椅的扶手中間裂開了一道很細微的口子,那道口子,在天花板燈光的照射下,閃爍出了一絲冰冷冷的反光。

  似乎縫隙裏麵,塞了一些硬塑膠之類的東西。

  “穆遠,我要的東西,可能已經找到了。”

  沈梓川站在原地,不等紀穆遠反應過來,親自動手,從工具箱裏翻找出一把鋒利的薄刃小刀,把刀尖一寸寸抵進了那條縫隙中,猛地用力往左右兩邊搖動。

  哢嚓一聲輕響,扶手應聲而裂。

  一張輕薄的照片輕飄飄地落在了地板上。

  照片大概有沈梓川的巴掌大小,表麵過了層塑膠,以至於四周都泛起了黃,但照片裏的人,還是依稀能看清楚眉是眉,眼是眼。

  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抱著一個大概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對著鏡頭,臉上露出歡喜的神色。

  讓沈梓川震驚的是,這個女人,竟然和方曉染的母親程蘭有一兩分相似的地方。

  更讓他震驚的是,方寶兒和方曉染不怎麽相像,但眉眼五官卻和照片上的這個女人非常相像。

  紀穆遠已經湊過來,並彎腰把照片撿在了手裏,深邃視線凝在了上麵,悠悠問道,“梓川,這女人到底是誰?她懷裏抱著的小嬰兒,又是誰?沈伯父把它隱藏在這麽隱蔽的地方,我覺得,這兩個人肯定和沈伯父有某種關係。

  對了,蕭景逸不是說過他處處針對你恨不得你去死讓你問問沈伯父嗎?我覺得,說不定這女人抱著的小孩子就是蕭景逸,而這女人,很有可能是沈伯父養在外麵的情人。”

  沒想到這一趟跟過來,竟然意外發掘了沈文淵的過往風流史,紀穆遠此刻的心情,有點一言難盡。

  “如果我父親在外麵真的有情人,他就不可能在我母親死後的那麽多年,守著對我母親的回憶孤單一人冷冷清清住在這棟樓。”

  沈梓川蹙眉看向照片,目光幽冷得瞧不出任何情緒。

  寒眸半眯,不由得想起從前,母親還在世時,父親隻要忙完了公司裏的事務,就馬不停蹄趕回家,陪著母親一起做飯刷碗吃飯聊天。

  尤其在他懵懂不記事的年幼時期,父親總是喜歡和母親膩在一塊,喜歡摟她在懷裏同看一本小說雜誌,或者幹脆什麽都不看,就那樣彼此互相目光對視,微笑繾綣,歲月靜好。

  言語可以騙人,但肢體語言和目光,做不了假,騙不了人。

  沈梓川可以肯定地斷定,父親對母親的情,很深很真,深得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

  但既然這樣,那為何他的父親還把這麽一張照片藏身在扶手夾縫裏?

  沈梓川忽而想起了上次範瑋從舊報紙上找到了一張照片,是他父親與一個女人的合影,貌似,他把它存在了手機裏。

  想到這裏,沈梓川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翻閱到相冊裏的那張老舊合影,與紀穆遠手中拿著的照片中的女人一對比。

  僅一眼,沈梓川就瞧了出來,確實是同一個人。

  紀穆遠剛才的猜測,極有可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有那麽一瞬,沈梓川覺得他很有必要先冷靜一下大腦,把所有的一切都捊清晰。

  向來與母親情深意切的父親,不僅在外麵有個小三,還生了個私生子,那個私生子的名字,叫蕭景逸!

  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麽無怨無仇的,蕭景逸對他深惡痛絕,甚至不惜痛下殺手要置他於死地。

  天花板垂吊的水晶燈明亮光線的照射下,沈梓川的臉色無比安靜,但眸底卻仿佛浸透了墨汁,暗黑幽深,掠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他慢慢地轉過身,臉色非常陰翳,微微弓著頭往外走。

  紀穆遠眼睛很毒辣,立即瞧出了異樣,跟過去關切地問道,“梓川,你沒事吧?”

  “沒事,我去洗把臉冷靜一下。”

  沈梓川走進了浴室,旋開蓮蓬頭,冷水傾瀉而下,激噴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也濺濕了他的黑色襯衫和西褲。

  他卻渾然不在意,一直盯著頭頂上光可鑒人的雪白天花板,任由冰寒的水流從頭衝到腳,寒氣如蜿蜒的蛇一寸寸鑽入了骨頭裏。

  半晌後,沈梓川關掉了水閥,甩去臉上冰涼的水汽,走出浴室,走到以前他和方曉染的婚房,打開衣櫃,從裏麵撈出幹淨的襯衫和西褲,慢條斯理地換上。

  照片中的女人容顏居然與寶兒非常相似,會不會她和方曉染之間也存在某些姻親血緣關係?

  看來,他很有必要去趟蕭家老宅了。

  沈梓川喉間凸起的喉結一動,一口久久鬱結在心口的悶氣終於吐了出去。

  這些年父親變成了植物人不吃不喝不能動,半死不活的,他本無意追探父親過去的私密事,但事情的真相,他卻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紀穆遠一手拎著沈梓川扔在客房藤椅上的西裝,一手攥著沈梓川的手機,推門走了進來,急聲說道,“梓川,沈白打來的電話,連續打了好幾次,估計有急事找你。”

  Call得這麽急,難道是方曉染出了什麽事?

  沈梓川心裏倏然升起了不太好的預感,一把接過手機,低冷地說道,“是我,什麽?方曉染肚子疼,做了很多惡夢,到底怎麽回事?”

  電話那端,沈白把阿彪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總結性地理智分析道,“沈先生,我估計太太肯定是被江曼夜的事刺激大發了,換句話說,太太她心裏,沒多少安全感。”

  “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沈梓川舔了舔發白的薄唇,抬眸朝紀穆遠飛快地開腔,“又要麻煩你送我去個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