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冷麵急匆匆地跑上來，柳晗月見百裏寒有事，就挽著百裏彥的胳膊一起離開。

  冷麵隨百裏寒進了書房，關上門，將剛收到的飛鴿傳書呈上。

  接過一看，百裏寒的麵上沒有任何表情，隨即將其遞給冷麵，冷麵看完，氣憤地將信撕碎，丟進火盆。

  “這回，真是可惜了。”

  “那也沒辦法，通知下去，應對接下來的反撲。”

  “知道了，我這就去，就是太便宜東宮了。”

  嘟囔一聲，冷麵轉身出門，百裏寒看著火盆裏的灰燼，凝起眉，命人去傳墨林過來。

  整個年底，東宮都是死氣沉沉的，眼看著就到除夕，宮裏終於派人過去，請太子進宮。

  就在不久前，皇帝派出去的影衛終於有了消息，北赤國邊境幾城的糧食皆為做邊境生意的富商所贈。

  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希望他們平安過年，邊境安定，他們才有錢賺。

  另外，影衛還查到，北國的確有派殺手入境，這和皇帝本所想的吻合，而地方上也將此事奏報上來。

  這件事，在來年開朝必須給出回複，皇帝合上折子敲著額角，煩心得很。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身邊，躬著身，小聲匯報。

  “陛下，太子殿下來了，在外候著呢。”

  “讓他先跪著，沒見朕在批奏折嗎？！”

  皇帝吼了句，嚇得李公公脖子一縮，趕緊退下，出去傳話。

  外麵的天就像太子此刻的心，看不到一點陽光，寒風瑟瑟，直往脖子裏鑽，不一會兒他就冷得瑟瑟發抖。

  但老天似乎跟他作對似的，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狂風卷著雪花直往太子的臉上拍，就像刀鋒劃破皮膚一般的疼。

  實在太冷，太子凍得牙齒打架，可憐巴巴地看向門口守著的小太監，哆哆嗦嗦地開口。

  “小公公，能否替孤進去看看，父皇奏折批完了嗎？”

  小太監點點頭，轉身進屋，快步走到李公公身旁低語幾句，李公公點點頭示意他退下，繼而湊到皇帝麵前。

  “陛下，太子殿下已經在外跪了一個多時辰了，天空下起大雪，要是把他凍壞了，回頭您該心疼了……”

  “行了，叫他進來！”

  “是……”

  不一會兒，一道冷風卷入，太子在兩名小太監的攙扶下步履蹣跚地進來，已經是雙頰通紅，嘴唇發紫。

  感覺到書房裏的暖意，他才稍微活過來些，戰戰兢兢地上前，跪在地上。

  “兒臣拜見父皇……”

  啪——

  話音未落，批頭飛來一本奏折，落在他麵前。

  “看看吧。”

  太子忙磕了個頭，撿起地上的奏本，上麵講述的是幽州通往京城半道上發生的事，死的是他在幽州精心培養的死士。

  更要命的是，這上麵還記述了令牌的事，直指東宮，嚇得他一個踉蹌就坐在了地上。

  “父皇，此事兒臣真的冤枉，兒臣什麽都不知道啊，父皇！……”

  皇帝看著他苦苦想要證明清白，但毫無他法的樣子，相信他很大程度上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帶有東宮字樣的腰牌又怎麽解釋？

  “如今這不是朕相不相信你的事，你叫天下如何信服？”

  “這……”

  抬起蒼白的臉，太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再次匍匐在地，一頭重重磕在地上。

  從皇帝的語氣裏，他品出了生機，當下便有了主意。

  “若是父皇需要兒臣承擔，兒臣絕無怨言，隻求父皇能在將來還兒臣一個清白，足矣……”

  “你……”

  沒想到，太子竟能說出這般慷慨的話來，皇帝心底微微動容，幾個深呼吸後，讓心情平複下來。

  “你可知，那些被殺的是什麽人？”

  “兒臣不知。”

  “行了，此事不管怎麽說都牽扯到了東宮，既然不是你所為，朕會處理，但還是要罰你整個東宮半年的俸祿。”

  “兒臣多謝父皇！”

  太子如聞仙音，高興地像個孩子，連忙又是磕了好幾個頭。

  瞧他這般不穩重的樣子，陛下無奈的搖搖頭。

  “但你別高興得太早，開年還得拿些東西出來，柳家那丫頭提的資助醫館和藥鋪的政策，你操辦得如何了？”

  “此事，地方上還在核實，到目前還有很多州府還沒有交上來。”

  這件事已經托了一年有餘，太子見各州都不積極，也就擱置腦後了。

  可對上皇帝愈加嚴肅的臉，太子渾身一顫，立刻恭敬起來。

  “兒臣回去就催促他們趕緊上交！”

  “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要是做成了，那你在朝中的威望可想而知，等朕百年之後，你才能讓那幫老臣信服！”

  “多謝父皇提點，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下去吧！”

  皇帝揮了揮手，對這個兒子有些失望，不過好在他對地方上的聯係不積極，皇帝才相信，他空有一顆利欲熏陶的心，但沒有膽魄去實現。

  太子出了禦書房，正要回去的時候，被皇後的小宮女攔下，把他叫去了。

  “母後，您急匆匆地喚我過來，可是前幾日太子妃送出來的消息有用？”

  進門，太子便是一臉欣喜，向皇後請了安，坐下來端起皇後早就給他備好的茶暖手，吃了口最愛的糕點，甚是自在。

  就那麽坐了一陣，見皇後一直沒有說話，他才吞下最後一口糕點，下意識的轉過臉，迎上皇後陰鬱的臉，他下意識的起身。

  “母後，出什麽事了？”

  話音未落，門口的宮女進來報告，說工師坊的太監來了，送麵具的。

  當看到十個一模一樣的麵具排列整齊，一並呈上來，金燦燦的，還怪好看的，太子不由得疑惑。

  “母後，你要這麽多麵具做什麽？”

  “這是你父皇賞的。”

  皇後沒好氣地說著，向身旁的宮女示意收好，叫人將太監送出門，才將那日的事告知太子，當然她並沒說這是自己的刻意刁難。

  “這個柳晗月，有點過分了！”

  聽完，太子怒斥了句，握緊了拳頭。

  “難怪，父皇今天會突然提起資助醫館的事，看來別有他意。”

  “看來，你父皇是想保護她。”

  沒想到，這個傻女僅僅好了一年多，在皇帝的心中竟然能如此得到重視，皇後心底不由得升起危機感。

  “蟄兒，還有件事……”

  “母後，您但說無妨。”

  “那日，被柳晗月刁難之後，少將軍還以為是本宮刁難的她，半夜派人射進一支羽箭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