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

  皇帝麵色一喜，看向一旁端著酒壺伺候的李公公，李公公會意，叫身後的小太監過來接著酒壺，轉身往下走。

  與此同時，皇帝慢悠悠地坐直，清了清嗓子。

  “柳晗月，朕聽聞你舞藝卓絕，可否讓朕和諸位大臣開開眼？”

  正吃得歡的柳晗月忽然停下動作，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秀眉慢慢蹙起。

  是誰亂說話，她哪裏會跳舞，剛準備回話，卻被對麵的丞相夫人給接過了話茬。

  “月兒，陛下抬愛，你還不趕緊謝恩應下！”

  柳晗月機械地轉向丞相夫人，她的麵上滿是焦急，可內心深處則是一片怨毒，就等著柳晗月出糗，被皇帝責罰。

  百裏寒也是一怔，看向對麵的丞相夫人，柳晗月會不會跳舞，她最清楚不過，怎麽身為母親把女兒往險境推？

  這一遲疑，就耽擱了時機，李公公已經到了柳晗月身後，恭敬地向她行禮，隨後小聲告知。

  “少夫人，陛下吩咐奴才過來，幫忙準備上台表演所需的衣著、道具。”

  “多謝李公公，本少將陪她一起。”

  百裏寒淡淡應著，下意識地握住了柳晗月，觸及一片冰涼。

  李公公見狀笑著點頭，往後退了幾步，做出請的手勢，隨後在前麵帶路。

  柳晗月行屍走肉般地跟著，腳步都有些虛浮，還以為這次宴會可以舒舒服服地過去，可怎麽來了這種無妄之災。

  “不要怕，你不是會那什麽瑜伽嘛，我看挺像舞蹈的，可以試試。”

  低低的聲音在她身側想起，柳晗月詫異的抬頭，對上百裏寒滿是擔憂的深邃眼眸，愣住了。

  或許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她心思一轉，心裏有了主意，但還需要有人幫忙。

  “李公公，能不能幫我把嚴家少夫人，王家少夫人請過來？”

  “是，奴才這就去。”

  李公公剛走，迎麵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匆匆而來，到了近前，焦急地掃了柳晗月一眼，轉而看向百裏寒。

  “夫君，要不讓馨兒替姐姐上吧？”

  “你過來幹什麽？”

  百裏寒的麵色明顯難看下去，為了早些給溫雅馨找到如意郎君，他給溫大人施壓，讓其帶溫雅馨進宮。

  還千叮嚀萬囑咐，叫她低調行事。

  如今，她就堂而皇之地站在麵前，百裏寒的怒火隱隱竄了上來。

  溫雅馨委屈地垂下頭，咬了咬唇。

  “夫君，馨兒也是擔心姐姐，陛下好端端的叫姐姐跳舞，要是出了什麽紕漏，姐姐怕是……”

  “我的事，不勞你操心！”

  柳晗月的聲音轉冷，要是沒看到溫雅馨，她還沒意識到這是一場局。

  看溫雅馨如此著急表現，弄不好，她不會跳舞的事就是她捅出去的，有心之人便想利用這點，要治她的罪。

  想到這裏，柳晗月氣憤地回頭，狠狠瞪了百裏寒一眼。

  百裏寒知道她誤會了，剛想解釋，李公公領著嚴、王兩位少夫人前來，柳晗月便迎了上去，幾人打了招呼，便朝後台走去。

  望著柳晗月的背影，溫雅馨的眼底不著痕跡地透出笑意，回頭之時，依舊是滿臉的抱歉。

  “夫君，都是馨兒不好，光顧著擔心姐姐，又讓姐姐誤會了。”

  “是嗎？”

  麵對溫雅馨的解釋，百裏寒冷冷反問，犀利的眸子透著危險。

  溫雅馨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忙垂下頭，委屈至極。

  “夫君，馨兒一心想為您和姐姐分憂，並未多想，是馨兒莽撞了，請夫君責罰！”

  “罷了，回去吧，這種事以後不用你操心，記住自己的位置！”

  “是，馨兒記住了，馨兒告退。”

  委屈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啜泣，溫雅馨下意識的摸了摸眼睛，轉身離開，等走遠了，嘴角揚起得意的笑。

  她倒要看看，眾目睽睽之下，柳晗月如何度過難關。

  望著溫雅馨的背影，百裏寒就覺得腦袋疼，之前柳晗月那麽極力的反對她進宮，眼下定是生氣了。

  無奈地搖搖頭，他趕緊朝後台而去。

  李公公在外站著，看百裏寒過來，笑著迎上去。

  “少將軍不必擔憂，少夫人帶著其他兩位夫人彩排去了，一會兒您就能見到她閃亮登場了。”

  “本少將進去看看她。”

  百裏寒心裏很是擔心，繞過李公公要往裏走，卻被攔了下來。

  “少將軍，這裏是後台，隻有演職人員才能進，您呀就趕緊回位子去，等著少夫人出場吧。”

  麵對李公公的好意提醒，百裏寒沒有離開的意思，往四周看了看，尋到可以看到舞台的空地，指了指。

  “本少將就在這裏等她。”

  “行吧。”

  李公公也不再多說，他看得出來，百裏寒很緊張柳晗月。

  不多會兒，舞台的燈光暗了下來，柳晗月帶著嚴、王二位少夫人已經換上了“戰衣”，緩緩出場。

  柳晗月穿了紅色的舞衣，水袖盈盈，仙袂飄飄，麵上那張精致的銅製麵具，擋去了她的稚嫩，烈焰紅唇，更多了幾分妖媚。

  站在她身後的兩位夫人，也換上了金色的舞衣，琉璃麵在光芒下熠熠生輝。

  三人向諸位行了禮，隨後柳晗月解下掛在身上的紅綢，拋到上空，待紅綢掛上懸梁，樂聲便慢慢想起。

  嚴、王二位夫人按照平時的練習做起了瑜伽，柳晗月臨時做了新的編排，在和她們保持一至的情況下，又加了一些新的創意。

  這種舞蹈，在場的所有人都沒看過，動作緩慢卻蒼勁有力，和著樂聲別有韻味。

  伴隨著動作，妙曼的身軀仿佛帶著某種魔力，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

  看著舞台上的三人，皇後的眸色陰沉，隨即看向身旁的宮女。

  “不是說，她不會跳舞嗎，難道又是誤報？”

  “奴婢不知，這是太子妃好不容易送出來的密報，應該不會有假，會不會台上的那個女子，並不是柳晗月？”

  宮女盯著台上看了會兒，她們都帶了麵具，這才由此猜測。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覺得有理，等著舞蹈結束，把她叫到近前，好好看看。

  正想著，下方掌聲雷動，之間柳晗月繞著紅綢騰空而起，隨著紅綢拍動，黑發紅裙隨風而非，就好似出落凡間的仙子，美不勝收。

  這一幕，映入百裏寒的眼簾，如墨般漆黑的眸子裏，隻剩下了她的倒影，嘴角不自覺地泛起笑容。

  “阿月，你總是能讓我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