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過來買進宮的衣服，沒想到會碰到你們。”

  柳晗月小聲解釋，還好碰到了，不然待會兒回去，指不定被將軍夫人叫去問話。

  百裏彥得意地一挑眉，順勢邀功。

  “多虧我機智吧，昨晚阮嬤嬤過來和我說母親和溫小妾要去人間月的時候，我就知道她肯定沒安好心，這就跟了來。”

  百裏寒坐在一邊，瞧著她們兩個說悄悄話，不由得皺起眉。

  在她們對麵的將軍夫人聽不清，撩開掛著的衣服，腦袋湊了過去。

  “你們兩個，嘰裏咕嚕的說什麽呢？”

  “小月在幫你看衣服呢，問我你喜歡什麽樣的！”

  百裏彥笑著回話，隨後把柳晗月往前推。

  柳晗月一臉茫然，觸及到夫人和善的眼眸，愣在那裏。

  “額……夫人，你喜歡什麽樣的？”

  “我剛剛看了不少，就是沒挑出來，你有什麽想法？”

  “嗯……我看看。”

  既然將軍夫人發話，柳晗月也隻能接下，看了外麵掛著的衣服，一半已經上了春裝，餘下的冬裝裏，沒有挑上。

  “方掌櫃，應該還有一些冬裝沒上吧？”

  “是，有幾件預定的款，件數不多，就放起來了，小的這就去取來。”

  方玉說著，轉而進了倉庫，不一會兒，和蒼夫人一起抱著衣服過來，將軍夫人看到她，目光一怔。

  “你不是……蒼副將家的媳婦嘛，成婚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怎麽會在這兒？”

  蒼夫人對著將軍夫人行禮，隨後將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這才向夫人福身行禮。

  “臣婦參見將軍夫人，柳少夫人，少將軍。前段時間，家逢變故，我和老蒼不好意思接受少夫人的接濟，少夫人引薦我來此工作，工錢開得也高，家裏的難關總算度過了。”

  “哪有，主要還是蒼夫人你做得好，我也就隨口一說。”

  “不過隨口一說，確實沒什麽值得人家感謝的，還不趕緊給我挑衣服。”

  將軍夫人的話裏仍舊帶著嫌棄，但看柳晗月的目光又和善了很多。

  柳晗月倒也沒計較將軍夫人的態度，從新拿來的衣服裏取出一件深紫色的對襟長襖。

  接著，又挑了米白色的內襯和酒紅色的下裙，交給方玉帶將軍夫人去試衣服。

  不一會兒，方玉扶著將軍夫人出來，走到了偌大的銅鏡前。

  鏡中的人穿了提花暗紋的紫色厚襖，胸前和衣服下擺的墨綠色纏枝繡花，下方透出酒紅色的裙子。

  給深沉的紫色注入了幾分活力，對襟領口輕巧的銅扣更是將衣服拉伸了一個檔次。

  將軍夫人對著鏡子左轉、右轉，眼底透出滿意的笑。

  “娘，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啊，小月就是有眼光！”

  聽到百裏彥的稱讚，百裏寒轉頭一看，見將軍夫人在衣服的襯托下，更多了幾分高貴典雅，也很滿意地點點頭。

  “嗯……還少點東西，我去拿。”

  柳晗月看著將軍夫人想了想，帶著方玉轉身離開，並未注意到上樓的溫雅馨，看到將軍夫人的那身衣服，眼底劃過鄙夷。

  “這衣服是好看，可就是太暗了點。”

  “是嗎？！”

  將軍夫人又轉了一圈，盯著鏡子裏的人，覺得還好，正要開口，百裏彥不客氣地接過話茬。

  “溫小妾，那你給我娘挑一挑？！”

  溫雅馨不說話，開始挑選衣服，柳晗月抱了一件兔毛頭蓬過來，隨意瞟了眼溫雅馨，將鬥篷遞到夫人麵前。

  “夫人，披上試試。”

  說著，柳晗月和方玉一起將鬥篷披到將軍夫人肩上，夫人伸手一模，柔順的觸感，仿佛帶了幸福的溫度，讓人不自覺的心情舒暢。

  “這鬥篷的手感真是不錯，穿上還挺暖和。”

  “娘，你穿上真的很好看！”

  百裏彥再次忍不住的讚歎，轉而看向還在一旁挑選的溫雅馨，陰陽怪氣起來。

  “某些人不是信誓旦旦的給我娘挑衣服嘛，怎麽還沒動靜？”

  話落在溫雅馨的耳朵裏，眼裏多了幾分怒意，但她仍舊仔仔細細地挑選，可不能被柳晗月給比下去。

  轉了一大圈，她選了一件金領直裾，外加金色的黑領藏花大袖，遞給夫人。

  “母親，這件金絲織造，大氣奢華，特別襯您的氣質。”

  “夫人，我覺得這身也可以，不如您也試試？”

  將軍夫人不太喜歡這個顏色，俗氣，但柳晗月這麽說了，倒也沒意見，在方玉的引路下去了試衣間。

  出來後，她對著鏡子皺起眉，衣服雖華麗，可色調太過剛硬，反而削減了她剛柔並濟的氣質。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溫雅馨看著夫人身上的衣服，不甘心地撅起嘴。

  夫人看在眼裏，見她也是一片心意，想了想，下了決定。

  “這身也要了吧。”

  “母親，真的嗎，那馨兒這就是付錢，這衣服就是馨兒送母親的禮物！”

  聞言，溫雅馨心底一喜，轉而看向方玉，方玉笑著點頭，幫夫人換下衣服後，開始算賬。

  “溫少夫人，這身衣服，總計八百兩。”

  “這麽貴？”

  “方掌櫃，這兩身都算我的吧，一共多少？”

  不等溫雅馨回神，柳晗月已經看出了她的肉痛，直接將衣服算到了自己賬上，夫人對她並不是很好，但也不差，是該送點禮。

  “一共，兩千八百兩。”

  方玉看出柳晗月的意思，沒多想，就報出了價格，溫雅馨的麵色瞬間難看下去。

  “馨兒送母親的衣服，理當馨兒出錢，哪好叫姐姐代勞。”

  低低地說著，她回頭幽怨地看了眼百裏寒，自剛才到現在，他就沒說過一句話。

  觸及到溫雅馨的目光，百裏寒低下頭喝茶，轉向窗外看風景。

  說出的話，隻能兌現，溫雅馨不情願的從荷包裏掏出八百兩銀票，萬分不舍地遞給方玉。

  而這時，柳晗月眼睛都不眨巴地掏出兩張一千兩銀票，氣得溫雅馨拳頭攥得緊緊地，卻不敢有所表露。

  旁邊的百裏彥還得意地看著她，心裏特別暢快，想要陷害柳晗月，想都別想！

  拿了包好的衣服，幾人下樓，百裏寒將其交給墨林，冷冷地開口。

  “連帶著衣服和溫少夫人都送回去！”

  “夫君，馨兒和母親逛街……好吧……”

  溫雅馨本想爭取一下，但身上銀子有限，要是柳晗月再黑她，到時候反而更丟臉。

  回到合歡苑，她就氣衝衝的進了房間，整個臉都黑成了碳。

  這時，床帳撩開，探出一個男人的頭，冷冷地看著她。

  “喜怒不形於色，忘了我怎麽教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