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像，上次少將軍陪著少夫人來買衣服的時候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而溫少夫人則是比了又比，明顯是預算不夠。”

  方玉搖搖頭，畢竟在這裏待的時間也不短，每日來來往往的客人見多了，這點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說不定，就是我大哥給的錢不夠！”

  百裏彥強詞奪理，總之他就是不願意承認，聽了府裏的閑言碎語，誤會了百裏寒。

  柳晗月一直沒說話，從字裏行間她大約揣測出些溫雅馨的用意，就算對百裏寒有不滿，那也不想被人當棋子耍。

  拍了拍百裏彥的肩，示意他別再糾結，兩人便一同上了樓，開始挑選衣服。

  冬季的新品，保暖舒適，款式簡約典雅，很受達官貴族追捧，已經加好幾次貨了。

  和方玉的閑聊裏還得知，上次京城幾位布莊的老板來鬧過事後，回去經過深思熟慮，也加入到他們的陣營，如今批發所賺的也不少。

  對此，柳晗月很是滿意，挑中幾件稱意的後，準備下樓，這時百裏寒已經站在了櫃台處，等算好銀子付賬。

  隨後，幾人出門，柳晗月看百裏寒的眼神柔和了些，心底不免有些好奇，那天他和溫雅馨都說了什麽。

  上了馬車，柳晗月悄悄打量百裏寒，多次想要開口，又拉不下臉來，苦惱地皺起眉。

  “小月，你不舒服嗎？”

  旁邊的百裏彥見此，有些擔心，輕輕拍著柳晗月的後背，還以為她是被車顛的。

  當下，百裏寒就一把將柳晗月給攬進懷裏，還很不滿地擋開了百裏彥伸過來的手，冷眸一瞟，算是警告。

  當下最尷尬的就是柳晗月，她隻是有點煩，不用這麽誇張吧。

  用力將百裏寒推開，柳晗月就和百裏彥換了位置，百裏彥責得意地衝百裏寒揚眉，以至於百裏寒的臉越來越黑。

  又去了其他店裏置辦了點東西，幾人回府，百裏彥和柳晗月有說有笑地回去，百裏寒黑著個臉去書房處理正事。

  前廳打雜的家丁看到這場景，私下議論，很快閑話就傳開了，得知消息，臘梅便趕緊去告訴溫雅馨。

  “竟然輕輕鬆鬆，就讓他們關係變得如此緊張？”

  溫雅馨不禁喃喃，沒想到臘梅的法子，竟然這麽有效，不由自主地看過去，等著臘梅接下來的計劃。

  臘梅朝外麵看了眼，眯起眼眸。

  “看來明天還是個好天氣呢，到時去花園彈琴喝茶吧。”

  在柳晗月處境越差的時候，必須讓溫雅馨表現得越好，那麽才有繼續離間他們的可能。

  到了晚上，百裏寒照例睡在柳晗月的隔壁，等到夜深人靜，柳晗月才帶了東西悄悄溜到了百裏寒的門外。

  輕輕推開一個門縫，裏麵燈還亮著，柳晗月猶豫要不要進去，百裏寒已經一個箭步到了門口，打開門將她給揪了進去。

  緊接著，他順勢一個神龍擺尾，把門關上，後背靠著門，低頭打量懷裏的女人。

  女人顯然沒想到會被抓進去，紅著臉，低著頭慌忙解釋。

  “我來看看你的咳疾，還得再施幾次針。”

  她的主動倒是讓百裏寒意外，轉而抱著她走到床邊，解下身上的衣服。

  照例對他進行簡單的檢查後，柳晗月便開始施針，兩人好像達成了某種默契，誰也沒有多說。

  施完針，柳晗月坐著等起針，百裏寒轉頭見她苦惱地坐在一邊，想到之前府裏的流言，便主動將去合歡苑的事，還有和溫雅馨的約定告知。

  對此，柳晗月有點出乎意料。

  “你就真舍得她？”

  “這件事，勢在必行。”

  百裏寒說得鄭重其事，滿眼真誠，盡管還得過上一年，但他已經拿出了態度。

  柳晗月低下頭，心底泛上些許甜意，但沒有給出回應。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她便收針，看著百裏寒她想給點提醒，但若是說了，反倒顯得自己鑽牛角尖。

  若百裏寒所說是真，那他自然能感覺出來，府裏有點不對勁，想了想，她覺得還是靜觀其變。

  次日，柳晗月重新又調配了一些養顏霜，給夕顏閣和春澤齋的丫鬟和百裏彥試用，讓她們每天匯報一次使用的感受。

  盡管還是試用品，但柳晗月很快就意識到這東西成了，便又是一個大商機，得趕緊設想方案，最好能趕著年後開業就推出。

  正想著，外麵隱隱約約飄來歡快的琴聲，柳晗月眸色一頓，叫春桃去看看。

  不一會兒，春桃就急匆匆地跑回來。

  “小姐，是溫少夫人在花園裏撫琴。”

  “是嘛，聽說院子裏的梅花開得不錯，我們也去瞧瞧。”

  花園挺大的，若隻是彈琴，又怎麽會傳到夕顏閣，且還是歡快的琴音，柳晗月才不信溫雅馨可以笑得出來。

  收拾了下，柳晗月便領著春桃漫不經心地走進花園，彎彎繞繞的，甚至還折了一枝梅花簪在頭上。

  溫雅馨彈得有些累了，看了看前後，柳晗月還是沒動靜，不由得蹙起眉。

  “她怎麽還沒來？”

  話音未落，柳晗月帶著春桃笑意盈盈地走過來。

  “我倒是誰彈得這麽好聽，原來是你啊。”

  “姐姐。”

  她的出現有點措手不及，溫雅馨忙起身行禮，局促地站在一邊。

  旁邊的臘梅便趕緊彎腰收琴，還忙幫著溫雅馨解釋。

  “少夫人，溫少夫人隻是覺得天氣不錯，梅花正好，出來散散心，奴婢這就帶他回去。”

  “不用，我剛好也是來逛逛才聽到琴聲，很好聽，你們繼續。”

  這或許是柳晗月對溫雅馨最為溫和的一次，說完，她便拉著春桃轉身離開，留下溫雅馨呆愣在原地。

  沒有人注意到，臘梅目送柳晗月的眼神，陰沉無比。

  走遠了，春桃才不解地開口。

  “小姐，你怎麽對溫少夫人這麽客氣？”

  “她明顯就是引我過去，然後再謹小慎微地離開，那不就真的變成我擠兌她了？”

  “不愧是小姐，這麽快就識破了她的伎倆。”

  柳晗月淡淡一笑，要不是昨夜百裏寒昨天把事情主動告知，說不定今天還真被算計了。

  溫雅馨緩過神來，柳晗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花叢中，她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識地看向了臘梅。

  臘梅淺淺一笑，幫著溫雅馨收拾東西，轉身回合歡苑。

  “我就是說，那柳晗月不好對付吧。”

  “倒是有點能耐，看來還得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