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郡主。”

  柳晗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恭敬行禮。

  “多謝郡主誇讚，您要是喜歡的話，開年以後，那位老板應該會在京城開一家衣服店，到時郡主可以去看看。”

  “那感情好，等過了年，我們都去。”

  郡主笑著往後看了眼，多位夫人笑著向她致意，隨即她瞟向柳晗妘，目光轉冷。

  什麽時候柳晗月和清荷郡主的關係這麽好了？！柳晗妘不滿地咬著嘴，迫於郡主的壓力，低下腦袋。

  “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一件衣服嘛！”

  氣呼呼地咕噥，卻被柳相聽個正著，冷眸直飛過去，厲聲嗬斥。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別再這裏丟人現眼！”

  “老爺，妘兒還小不懂事，你就別怪她了，月兒這衣服的確和大家不一樣，妘兒不能接受也正常。”

  丞相夫人上前將柳晗妘護在身後，笑嗬嗬地看著柳晗月。

  “月兒，近來在將軍府可好？”

  同樣是關心，她對柳晗妘是真情實切的在意，可對她柳晗月，怎麽看都是風場族係，正當柳晗月準備敷衍回答的時候，響起了李公公的高呼。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四周一下都幹淨下來，人群分裂兩邊跪地行禮。

  “臣等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陛下挽著皇後徑直走向華麗的龍椅和鳳座，皇後本在禁足，這特殊的日子，才帶她出來，兩人一同走上台階，麵朝眾人。

  “眾卿平身！”

  “謝陛下，謝娘娘！”

  眾人起身，陸陸續續起身，陛下和皇後先坐下，隨後朝臣們按照品階和地位紛紛入座，宴會正式開始，樂聲響起，妙曼的舞姬華麗登場。

  座位的安排很有意思，親王之後，便是相府和將軍府，分裂左右兩旁，沒有品階的後背，安排在後麵，柳晗妘坐在丞相的後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坐在前排的百裏寒。

  百裏寒的目光卻一直放在柳晗月身上，給她夾菜，倒酒，她則環顧四周，目光落在廣場中央欣賞舞蹈表演。

  自然，她也沒有注意到陛下的目光，以及來自皇後和太子一派憤恨的眼神。

  氣氛漸漸變得和樂，陛下端起酒杯起身，敬所有朝臣，並預祝來年和順，隨即又紛紛入座，看向百裏寒那邊。

  “百裏卿家，再過兩天百裏大將軍班師回朝，讓我東怡過了一個好年！來，朕敬你一杯，多謝你百裏家為朕的江山保駕護航！”

  “陛下過譽了，是陛下治國有道！”

  百裏寒提醒柳晗月，兩人一起恭敬舉杯，喝下杯中的美酒，柳晗月驚喜的發現這酒醇美香甜有點上頭。

  正給自己滿上，便聽到陛下叫她，詫異地抬起頭。

  “柳少夫人，這些日子百裏寒對你可好，要是不好的話，你就告訴朕，朕定會好好罰他！”

  “多謝陛下關懷，臣婦一切都好，倒是陛下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這杯酒，臣婦敬陛下！”

  她笑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卻沒注意到，這番言辭震驚了全場，誰也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對百裏家這位曾經不受寵的媳婦如此親和，怕是另有目的。

  望著她的笑臉，陛下高興地端起酒杯，卻沒注意到皇後嫉恨的眼神，隨即皇後笑著起身，端起酒杯，感謝柳晗月治好陛下。

  這下，群臣紛紛效仿，柳晗月看到那麽多人，有點不知所措，身旁的百裏寒寶貝似的將柳晗月攬在懷裏，替她擋酒，惹得眾人調侃。

  酒過三巡，柳晗月略有了些醉意，靠在百裏寒的肩頭，閉著眼睛，感受著樂律的浮動，將周圍的嘈雜都自動摒除。

  那是一種別樣的美，美得令好多女人嫉妒，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後，隨著樂聲漸止，接下來是年輕人表演才藝的時間。

  皇後不動聲色地看向柳晗月，笑著開口。

  “聽聞柳少夫人除了醫術卓悅，更是彈得一手好琴，不如讓大家一起聽聽？”

  一聽美人撫琴，眾人都來了興趣，紛紛起哄，柳晗月借著酒勁，膽子不小，搖搖晃晃起身走到廣場中央，宮女們端上琴，擺在她麵前。

  她衝諸位微微頷首，笑意漸濃。

  “那，臣婦就獻醜了！”

  說完，她拂過裙擺坐下，纖纖玉手撥動琴弦，或許是醉了，剛好可以借此抒發情感，婉轉的樂聲似水波一般漸漸撒開。

  悲切的音符叫人皺眉，隨著柳晗月的手指加快，變得高亢激昂，振奮人心，緊接著又忽然變緩，如溫柔的春水涓涓流淌……

  她完全沉醉在了樂聲裏，嘴角洋溢著淺淺的笑，淩駕於這塵世之上，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好。

  百裏寒癡癡地看著，腦海一片空白，思緒隨著她的樂聲而動，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她。

  動人的樂聲良久才漸漸停止，全場響起如雷的掌聲，在不知名的角落裏，有一雙眼睛正看著她，目光與百裏寒如出一轍。

  麵對掌聲，柳晗月受寵若驚，起身行禮，陛下這才回過神來。

  “好！詞曲精妙絕倫，賞！”

  “謝陛下賞賜！”

  柳晗月謝恩退下，回到百裏寒身邊，端起酒壺又給自己滿上。

  百裏寒伸手製止，眉頭擰到了一塊兒。

  “少喝一點。”

  “這酒真的很好喝，你撒開！”

  她不悅地撅起嘴，嬌俏可愛，百裏寒看得直發愣，酒壺被她搶過繼續倒酒。

  兩人的親密舉動落在對麵柳晗妘的眼裏，氣得直哼哼，轉頭卻看到皇後和太子妃眼神交匯，心底一怔。

  難道說剛才皇後叫柳晗月出來表演是想她當眾出糗被皇帝治罪嗎？不過，柳晗月什麽時候學會了這麽精巧的琴技的？

  太子妃亦是一臉驚愕，派去將軍府的人送來消息，柳晗月之前在府裏練琴，琴技拙劣，這才向皇後提了這事，沒想到竟是砸了自己的腳。

  眼眸眯起，陰冷的目光看向柳晗月，心底不知在盤算什麽。

  柳晗妘怕被發現，立刻收回目光，望著柳晗月，嘴角漸漸揚起笑意。

  宴會繼續，背著“令”字旗的士兵端著一本走著急匆匆的跑進大殿，歌舞升平戛然而止。

  “啟稟陛下，柳州急報，擄瘡迅速蔓延，現已關閉城門，但城內百姓民怨四起，怕有不可控的趨勢！”

  話落，他呈上奏折，李公公下來遞給皇帝，皇帝越看越是心驚，他從沒見過這麽嚴重的擄瘡。

  皇後心思一轉，憂心忡忡地上前，想陛下建議。

  “陛下，少將軍驍勇善戰，少夫人妙手回春，何不派他們二人前去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