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地擰起眉，百裏寒的麵色變得更加陰鬱，揮了揮手示意張嬤嬤退下。

  坐下凝思良久，他看向麵前候著的墨林。

  “你覺得，馨兒會做出那種事嗎？”

  “末將不敢妄言，但少夫人絕不會無端針對他人，或許這其中還另有隱情。”

  百裏寒遲疑著點頭，叫他暗中調查紅纓，盯緊她的動靜。

  合歡苑，溫雅馨回去之後，臉更腫了，紅纓和白芷趕緊拿來冷毛巾敷上，換了好幾次，一直到深夜，臉才消下去。

  又抹上消腫的藥膏，溫雅馨才洗漱就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怎麽也睡不著。

  柳晗月的話就像夢魘一樣縈繞在她耳邊，那種憤怒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寒冷和害怕。

  就好像，柳晗月已經握住了她的命脈，讓她無處遁逃。

  忽然，安靜的屋子裏傳來窸窣聲，溫雅馨猛然一顫，蜷縮在被子裏，驚恐的眼睛，透過床帳，隱約看到黑色的人影靠近。

  黑衣人的手一甩，一道火光劃過，點亮了床前的燭台，屋子裏亮堂起來。

  床帳撩開，溫雅馨驚恐地看著來人，直到看清麵目，麵目立刻變得恭敬。

  “師父，您怎麽來了？”

  “馨兒，你可是越來越有能耐了，竟然敢無視主人的命令！”

  黑衣人貼著床邊坐下，粗糙的手劃過她的臉頰，猝不及防地遏住了她的脖子，泛出陰冷的笑意。

  溫雅馨艱難地喘氣，勉強能擠出幾個字。

  “徒兒……不敢，徒兒……”

  “不敢？那鍾家公子的事，你怎麽解釋？！”

  男人湊到溫雅馨的耳邊，隻餘氣流聲竄入她的耳膜，冷得渾身發顫。

  驚愕的目光看向男人，她連連搖頭，表示冤枉。

  男人鬆開手，順勢而上，將她禁錮在下方，得空的手，扯開她的被子，就往下而去。

  “紅纓是為師的人，你的一舉一動，為師了如指掌，主人對於這件事很不高興，讓為師來告訴你，限你半個月之內拿下百裏寒，並懷上子嗣。”

  “師父，徒兒沒有忘記您的命令，可師父您轉身就不見了，那柳晗月和百裏彥欺人太甚，徒兒才出此下策……嗯……”

  溫雅馨著急解釋，男人已經挑起了她的興趣，囈語出口，魅惑動人。

  男人的動作變得更加粗魯，溫雅馨根本無法抵抗，就像隻乖巧的小兔，任由玩弄。

  也不知過了多久，世界安靜下來，溫雅馨癱軟在床上，無力地看著男人。

  “懷子嗣，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徒兒害怕……”

  “放心，為師會保你懷上的，至於百裏寒，隻要讓他覺得孩子是他就好了，這也是主人的意思，若是你再敢吃避子藥，應該知道下場吧？”

  男人收拾好衣服，揉了揉溫雅馨的腦袋，笑著離開。

  溫雅馨，頹敗地蜷縮在被窩裏，這也就意味著，男人還會再來，一直到她懷上孩子為止，可她連一個“不”都沒有權利說出口。

  望著漆黑的天花板，盡管屋裏放了炭盆，她依舊覺得冰冷刺骨。

  次日頂著厚重的黑眼圈，她將白芷叫到身邊，此刻她才覺得白芷好，起碼她不會像紅纓那樣什麽事都匯報給師父。

  湊近白芷的耳朵，她細細安排了接下來的計劃。

  白芷眼底劃過震驚，用力地點頭，著手去做。

  柳晗月被禁止出府，整日百無聊賴，天天跑去找百裏彥。

  百裏彥知道她為了幫他差點被鍾懷欺負，心疼萬分，變著法地哄她開心。

  將軍夫人知道後，心裏雖氣，但她知道，柳晗月是真心為了百裏彥，比起那看似賢良淑德的溫雅馨好太多了，便也沒有再為難，仍舊讓她們兩個混在一起。

  一轉眼，又過去了幾天，紅纓急匆匆地跑進溫雅馨的房間。

  “少夫人，城裏發皇榜了！”

  “發皇榜有什麽值得激動的？”

  溫雅馨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自從那夜她師父來過後，她看紅纓很不順眼。

  紅纓並未注意到，湊近溫雅馨，告知皇榜的內容。

  “陛下病重，尋找天下名醫……治不好那是要殺頭的，咱們可以告訴柳少夫人啊！”

  若有所思間，溫雅馨眯起陰毒的眼眸，笑容浮現。

  皇宮裏，隻要稍有不慎，就可能丟了性命，柳晗月自恃有些本事，但那畢竟是當今聖上，就不信她還能比禦醫厲害。

  “走，我們去春澤齋！”

  春澤齋，柳晗月和百裏彥正在玩毽子，見溫雅馨進來，百裏彥就暗中使勁，那毽子偏了方向，毫不留情朝溫雅馨的麵門飛去。

  不偏不倚，砸在她的腦門上，磕出了一個紅印。

  她沒有生氣，捂著腦門笑著進去，福身見禮。

  “姐姐，小妹，你們玩得挺開心啊。”

  “你來了就不開心了，沒事就趕緊走！”

  百裏彥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指了指門口，就差上手趕人了。

  溫雅馨依舊笑容可掬，卻沒有再看百裏彥，徑直走到柳晗月麵前。

  “姐姐，馨兒可給你帶來了好消息。城中發皇榜，尋找天下名醫給皇帝治病，要是能治好陛下，便可以獲得豐厚的賞賜，甚至可以向陛下提三個要求，姐姐醫術高明，不妨可以試試，隻要治好了皇帝的病，小妹的婚事也能取消了。”

  “你少在這裏蠱惑小月，要是治不好呢？！”

  百裏彥推開溫雅馨，擋在柳晗月身前，充滿警惕。

  “治不好，的確會被治罪，但馨兒相信姐姐，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不行，小月，你可不以去，我絕不能再讓你冒險了！”

  百裏彥直接否決，將溫雅馨推出了院門，拉著柳晗月的手，擔憂得緊。

  柳晗月站在原地，雖然不知皇帝得的什麽病，但這絕對可以一試，要是治好了皇帝，她不僅能幫助彥姐姐，還能和百裏寒和離，惠民醫館的名聲也會更上一層樓……

  簡直是一舉多得，她心裏已經動搖。

  “小月，你不許去！”

  見她不說話，百裏彥焦急，直接用了命令的口吻，然而柳晗月沒有給出正麵回應，畢竟關係性命，她不敢貿然揭榜。

  找了個借口回到夕顏閣，她把丫鬟們都叫過來，問她們有沒有聽過皇帝的病症。

  丫鬟們麵麵相覷，建議她去問百裏寒。

  柳晗月鬱悶地趴在桌子上，望著竄動的燭火，看來，還是得想個辦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