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來的一幕屋子裏所有的人都嚇了，擔子小些的丫鬟驚呼出聲。

  柳晗月再次上前，將石榴反過來，見她雙目圓睜，七竅流血，嘴唇發紫，已沒了呼吸，很明顯是中毒而死。

  她下意識地看向溫雅馨，犀利的目光蘊了怒火，為掩蓋事實，她竟然當堂滅口！隻是，她怎麽做到的？

  溫雅馨癱坐在地上，絲帕掩麵，故作驚慌，藏起所有的惡毒。

  恰巧百裏寒下朝回來，聽聞出了人命，急忙趕過去。

  “母親，發生什麽事了？”

  將軍夫人拉著百裏寒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邊，分外焦急，這事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會引起什麽風波。

  陰沉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百裏寒的目光最終停在溫雅馨身上。

  溫雅馨顫巍巍地抬頭，淚眼婆娑。

  “夫君，你要為馨兒做主啊，姐姐她故意殺人滅口，想汙蔑馨兒，馨兒沒想到姐姐會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還好夫君你來了，否則馨兒怕是百口莫辯……”

  “你胡說八道什麽！分明就是你汙蔑小月，還反咬一口！”

  百裏彥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柳晗月攔著，他恨不得上前撕爛溫雅馨的嘴。

  溫雅馨立刻搖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枉，楚楚可憐地看著百裏寒。

  “夫君，馨兒沒有汙蔑姐姐的意思，可石榴昏倒之後隻有姐姐接觸過她！”

  “柳晗月為了避嫌刻意讓為娘請別的大夫，要不要請大夫過來？”

  將軍夫人覺得，柳晗月雖然不怎麽樣，但殺人的事是不會做的。

  溫雅馨低眉順眼，心裏萬分著急，什麽時候將軍夫人這麽偏心柳晗月過！

  “母親，姐姐醫術了得，用毒自然不在話下，或許就是為了撇清關係呢？！”

  “你少在這裏混淆視聽！石榴說你是屈打成招，小月害她有什麽好處！我看，就把那大夫叫來，一並問個清楚！”

  “還請夫君傳大夫過來查問清楚還馨兒一個清白，給白芷一個公道！”

  溫雅馨跪直了，哭紅的眼裏滿是悲憤，宛若當世竇娥，一般的大夫，是查不出來的。

  “夠了！墨林，把屍體抬下去，柳晗月驗屍！”

  百裏寒冷聲一喝，陰沉地眼底迸發出寒芒，容不得說半個不字。

  柳晗月不解，這對她很有利，他就不擔心她查出什麽對他的溫雅馨不利的證據？

  “夫君，怎麽能讓姐姐驗屍，如今石榴死得不明不白，難道不該讓官府……”

  溫雅馨的話被百裏寒硬生生地給瞪了回去，眼看著柳晗月跟著墨林出去，心裏才真正感覺到害怕。

  偏房門口墨林守著，百裏寒站在門口等待，其他的人都留在院子裏等候結果。

  柳晗月站在石榴的屍體旁，細細回想，捕捉到了那道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眼的微弱白光，瞬間聯想到暗器。

  趕緊的將石榴的衣服退去，在她身上細細地尋找傷口。

  淤血和傷口遍布，一寸一寸的找，找了好久也沒看到暗器的痕跡，柳晗月不禁懷疑自己的猜測。

  眼下還有膝蓋和小腿，柳晗月沒有放棄，終於在左腿的膕窩處找到一個細小的紅點，就像蚊子叮過一般，成紫黑色。

  她用鑷子輕輕按了按傷口，裏麵有細小的硬物，便用手術刀割開小口，將那比頭發絲都要細的毒針給夾了出來。

  “少將軍，這便是致死的原因。”

  說著，柳晗月將毒針小心翼翼放在白色棉布上，叫人蓋上石榴，端著證據呈給百裏寒。

  百裏寒接過，叫墨林過來一起查看。

  “少將軍，這麽小的針，得有一定的功力才能使用，難道……”

  這件事一下變得撲朔迷離，百裏寒的眉都擰到了一塊兒，沉思良久，他將毒針收起。

  “這件事到此為止，查到的線索你不能透露半句，這有關將軍府的安危。”

  柳晗月心底冷笑，還以為他多公正呢，還不是向著溫雅馨。

  但她沒有反對，這暗器來得蹊蹺，確實不宜聲張，她還是暗中調查為好，跟著百裏寒回到靜雅苑的前廳，他當下就宣布結果。

  “石榴死於暴斃，關於毒害白芷一事就此作罷，對外不得提起半句！馨兒，你不顧為夫的命令擅自出府，今日起，合歡苑眾人禁足一月！”

  “大哥！明擺著就是你的小妾為汙蔑小月，不惜草菅人命，你難道看不到嗎，我看你不隻是瞎子，你還是個聾子！”

  百裏彥沒想到百裏寒會這麽草率處理，氣得破口大罵，揮手就是一拳衝他打去。拳頭被百裏寒穩穩當當接下，反手握住，稍一用力，百裏彥便疼得呲牙咧嘴。

  “百裏寒，你快放開彥姐姐，你沒見他疼得受不了嗎？！”

  柳晗月急壞了，幫忙掰扯百裏寒的手，她都沒那麽緊張過他，他心裏更氣，不自覺地就又加了點力道。

  “疼，疼，疼……”

  百裏彥忍不住喊出聲，將軍夫人看了心疼也過來勸，他這才放手。

  柳晗月心疼地拿過百裏彥的胳膊，撩起衣袖就見紅了大片，趕緊給他吹吹，細心地給他揉揉，整個眼裏似乎都裝著百裏彥，氣得百裏寒轉臉就走。

  混亂中，誰都沒有注意到溫雅馨轉憂為喜的神色，跟著柳晗月他們身後離開。

  靜雅苑回歸了平靜，阮嬤嬤端著剛沏好的茶給將軍夫人，湊上前小聲詢問。

  “夫人，您今天怎麽對柳少夫人這麽客氣？要是換了平常，早就暴跳如雷家法伺候了。”

  “我平常對她很凶嗎？”

  將軍夫人邊喝茶邊問，好像沒有察覺。

  阮嬤嬤笑著點頭，給將軍夫人揉肩膀，順道岔開話題。

  “夫人，剛才少將軍好像是吃小姐的醋了，奴婢還是頭一次見他用那種眼神看小姐呢！”

  將軍夫人陡然一僵，難得百裏彥有個合得來的人，可他畢竟是男子，如今百裏寒也知道他的了身份，考慮要不要減少他們的來往。

  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她決定還是看看再說。

  回到合歡苑的溫雅馨坐在屋裏驚魂未定，藏在袖中的右手還在瑟瑟發抖，想到百裏寒偏心柳晗月，她的眼底冷光直迸

  “少夫人，這石榴怎麽忽然就死了？”

  “我怎麽知道！或許是柳晗月早有安排！”

  “那，接下來怎麽辦？”

  “夫君不是說，此事不可外傳嗎？但如果柳丞相知道了，會怎麽樣？紅纓，你這幾天想辦法出去，將事情告訴柳家。”

  溫雅馨陰毒地眯起眼，露出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