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晗月吃癟的模樣，百裏寒心裏劃過笑意，麵上仍是毫無表情。

  俯身，細心給她紮玩腰帶，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穿男裝的她，英姿颯爽，還挺好看。

  “看夠了沒，可以給我解開了嗎？”

  被他一直盯著，柳晗月不自在，沒好氣地問。

  百裏寒收回目光在她肩頭敲了兩下，她能動以後，像條遊魚般直接鑽出了屋子，餘下的背影。

  盯著門口，他不禁皺眉，這背影好像在哪裏見過。

  穿過集市，他終於想了起來，昨日在北街好像見過。

  “柳晗月，昨天你去了哪裏？”

  “少將軍，你什麽時候開始關心我了？”

  柳晗月心裏一緊，麵不改色地諷刺，笑顏如花。

  百裏寒語塞，氣憤地瞪她，說得好像他不在意似的。

  自顧駕著馬往前，眾人跟上，沒人注意到暗中有雙眼睛正驚訝地盯著柳晗月。

  那不是落玉坊遇到的小公子嗎？那雙眼睛的主人眼眸眯起，就算醉酒他肯定沒有看錯，隨即加來了自己的隨從，指著百裏寒人馬裏最小的身影。

  “看到那騎馬的小個子了嗎，你倆跟上去，查查她到底什麽身份？！”

  “少爺，您什麽時候對男人也感興趣了？”

  兩個小廝麵麵相覷，滿臉不解，氣得鍾少狠狠揍了他們的腦袋。

  “叫你們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那兩個小廝抱頭前行，跟了上去。

  但他們的跟蹤技術不怎麽樣，跟到半路就被發現了。

  墨林押著他們跪在百裏寒麵前，那兩個小廝嚇得麵無血色，趕緊磕頭求饒。

  “少將軍饒命，小的，小的們是戶部尚書府的家奴，是我家少爺見這位小公子麵貌俊美，叫小的二人跟上來查她的底細，還請少將軍看在我家少爺的麵子上，饒了小的這次……”

  鍾懷向來好女色，怎麽會盯上柳晗月，難道看出她是女扮男裝？

  “鍾懷怎麽會注意到她？”

  百裏寒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冷厲的氣息叫人膽戰心驚。

  “少爺隻讓小的們跟著，什麽也沒說，小的猜測許是這位小公子宛若天人，少爺他甚是好奇，這才派小的跟上來看看。”

  小廝哆哆嗦嗦地解釋，未敢有絲毫的隱瞞。

  百裏寒也看出來，他們隻是聽命行事，揮了揮手示意墨林放人，並派部下悄悄跟著。

  幾人繼續前行，柳晗月低頭縮在邊上，麵色有些異樣。

  她不敢看百裏寒的眼睛，怕被發現端倪，肩頭被他拍了下，心嚇得差點跳出來。

  “不用擔心，我會查清楚的。”

  本來略顯得關懷的話，在她聽來就像是噩夢。

  敷衍地擠出一抹心虛的笑，別過頭怕被他看出端倪，整顆心繃緊，要是他查出落玉坊的事，該怎麽辦？

  心煩意亂間，已經到了軍營，小兵們紛紛衝柳晗月投去好奇的目光，驚訝百裏寒身邊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好看的隨從。

  那種眼神，百裏寒很不爽，冷厲的眸子一掃，寒氣逼人，嚇得小兵們挨個低下頭。

  領著柳晗月進了大帳，吩咐她不要亂跑，百裏寒就出去練兵。

  柳晗月在裏麵轉悠了圈，覺得無聊，加上一夜未眠，靠著他的軍案睡著了。

  百裏寒和墨林邊商量軍務，邊進大帳叫柳晗月一同去巡防，看到她睡得正熟，食指抵住薄唇。

  “噓——她睡著了，小聲點。”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過去，抱起柳晗月走進內賬，將她安頓在踏上，盯著她熟睡的臉，眼底泛著溫柔。

  俯身，悄悄在她的臉頰落下一吻，他又捏了捏她軟糯的臉，起身出帳。

  吩咐蒼鬆在外守著，他便帶著一隊人忙趕去巡防了。

  柳晗月睡了很久，醒來時天色將晚，她揉了揉眼睛出去，沒有看到百裏寒，心裏一緊，該不會去查鍾懷了吧？

  緊張地跑出營帳，蒼鬆就迎了上來，將她攔下。

  “少將軍出去巡防，眼看快回來了，少夫人莫要亂跑。”

  他低聲提醒，話音未落，百裏寒和墨林便朝大帳走來，柳晗月立馬跑過去，眼底滿是擔心。

  “你出去怎麽不叫我？”

  “你在擔心我？”

  百裏寒一怔，似笑非笑地微微揚起唇角。

  “我才沒有！”

  柳晗月矢口否認，看來，他還沒查到，得趕緊想個辦法。

  百裏寒盯著她看了會兒，沒有執著，安排完後續的事，便一同回了府。

  用了晚膳，柳晗月給他檢查傷口，有兩處的傷口還是裂開了，再次給他處理傷口，給他掛點滴消炎，順道取了一管血，等他睡著後放進空間化驗。

  血液中還有毒素殘留，她又配好出解毒劑給他用下，坐在一邊守著他。

  靜雅苑，百裏將軍拿出小孩的肚兜和玉佩，捏在手裏看了又看，眼底滿是凝重。

  將軍夫人端茶進來，麵露驚訝，趕緊關上門走過去。

  “老爺，你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幹什麽？”

  “哎……十八年了，也該告訴他真相了。”

  “你當初不是說，這個秘密永遠都要咽進肚子裏嗎？！”

  “可你也看見了，皇帝從來都沒打算放過我們，放過他！重陽之夜，殺手重圍，要不是寒兒武功高強，早就回不來了！”

  百裏將軍眼底蘊著憤怒和心疼，將東西收緊暗格，長長歎息。

  將軍夫人怔在原地，這才明白過來，為何柳晗月日夜留在了陶然苑。

  “寒兒遇刺之事，你就當沒聽過誰也不能說。這次，多虧了柳晗月，雖然她是柳相之女，但隻要不同流合汙，就別太難為她了，不知她是否還要和離，要是能和寒兒好好過日子，也不錯。”

  “老爺，她就不滿寒兒，把和離掛嘴邊而已。”

  將軍夫人皺眉，這丫頭，和離的事都吵到將軍麵前了嗎？

  “不，我看她是認真的，救了程大人的時候，我問她有沒有什麽想要的，她隻求和離。”

  將軍夫人麵露震驚，不知怎的，心裏像是梗了一塊，低頭沉思，覺得早上溫雅馨目的太過明確，有挑撥之意，怒意起。

  次日，溫雅馨聽聞柳晗月還在陶然苑，便去向將軍夫人請安，好打探一番，哪知到門口就被告知夫人偶感風寒，還在休息。

  她隻能打道回府，覺得夫人病得太巧合，懷疑柳晗月昨天肯定和夫人說了什麽，心裏萬分擔憂，帶了丫鬟急急趕去陶然苑，想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