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把人帶來了！”

  柳晗妘踏著輕快的腳步退到柳丞相身邊，轉身盯著柳晗月，勝利已經寫在了臉上。

  柳晗月恭恭敬敬地上前，向府裏的人見禮。

  “父親，尚書大人。”

  尚書大人麵露驚異，早就聽聞丞相的嫡長女恢複了容貌，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美人，他一下看呆了，竟起身回禮。

  “少將軍夫人。”

  丞相微怔，隨即便從尚書大人猥瑣的目光裏找到了答案，心思轉過，柳丞相便切入正題。

  “月兒，坊間流梅兒在惠民醫館裏變了容貌，改頭換麵，隱姓埋名，還成了婚，可有此事？”

  “父親，您都說是傳言了，怎麽會是真的呢？”

  柳晗月不動聲色地回話，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爹，她怎麽會承認呢，上次她回府的時候，女兒親眼看到她和柳若梅在花園裏說話，肯定是那會兒，她給柳若梅支的招！”

  柳晗妘湊近丞相，說得煞有介事。

  丞相眯起眼，這件事必須得給戶部尚書一個交代，而很顯然，柳晗月是最好的替罪羊。

  略微思量，他的臉就冷了下去，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

  “月兒，梅兒劃傷臉是不是你挑唆的？！”

  “父親，那日我在花園遇到梅姐姐的時候，二妹剛好過來了，我們三個一起說的話，而後就查出了祖母的藥有問題，我急急趕了過去，我連問清事情的時間都沒有，又如何挑唆？”

  “那隻是你的一麵之詞，那天我先走的，你和她還在花園裏！”

  柳晗妘趕忙澄清，怕事情往她身上扯。

  她的過於緊張倒讓柳晗月看出了端倪，不動聲色地繼續。

  “梅姐姐根本就沒有告訴我婚事，還是二妹你說的，那時你說我和梅姐姐兩個臭味相投，一個為了得到寵愛，不惜像條狗一樣的討好祖母，另一個，都快嫁給那五十多歲的戶部尚書做續弦了，還能這麽高興，難道二妹你忘了嗎？”

  丞相見戶部尚書的麵色有些難看，轉頭瞪著柳晗妘。

  柳晗妘沒料到柳晗月竟然這麽口無遮攔，苦著臉趕緊解釋。

  “爹，我可沒這麽說過，那都是柳晗妘瞎編的！”

  “那日很多丫鬟在場，二妹聲音清亮，聽到的人不在少數，叫丫鬟過來一問便知。”

  “柳晗月，你……”

  柳晗妘氣結，上前便揚起手，對著柳晗月的臉扇了過去。

  柳晗月不緊不慢地扣住她的手腕，始終保持著平靜。

  “二妹，當著尚書大人的麵，不要這麽衝動，會丟了相府的顏麵。”

  “你少來教訓我，相府有你，才是真的丟臉！”

  柳晗妘氣得雙目圓睜，衝柳晗月怒吼。

  “夠了！你們兩個當著尚書大人的麵吵吵嚷嚷，成何體統，妘兒你退下，該你說話的時候再說！”

  丞相冰冷的聲音響起，柳晗妘不該地甩開柳晗月的手憤憤退到丞相的身側，怨毒的目光始終瞪著柳晗月。

  “月兒，為父聽說，梅兒被趕出府是你撿到送去的醫館，可有此事？”

  “是，當時梅姐姐全身是血，是我送去的惠民醫館。當時，和梅姐姐一起的還有一個姑娘也毀了容，當時醫館的老板想給她們做容貌修複術，好為她開回春堂做招牌，但是梅姐姐拒絕了，身體基本康複後，她怕連累我，便不辭而別了。”

  說到最後，柳晗月有些哽咽，自責地低下頭，頓了頓她又補充。

  “之前，二妹受父親的意思，來將軍府問過我梅姐姐的下落，我已經告訴她了，難道她沒有告訴父親嗎？”

  丞相本就陰沉地臉，變得更黑了，再次轉頭瞪著柳晗妘。

  想到之前，她一直執著於柳若梅的事，難道這都是她搞出來的？！

  柳晗妘嚇得往後縮脖子，不敢直視丞相的眼眸，原本得意的她，現在忐忑萬分。

  “爹，女兒也是想為您分憂啊，柳若梅那小蹄子毀容拒婚被趕出府後，爹您便整日愁眉不展，不知該怎麽向尚書大人交代，女兒覺得是有蹊蹺才自作主張地查訪，女兒……”

  她越說越委屈，拿帕子抹著沒有淚水的眼角，博取同情。

  丞相的麵色果然好轉，又看向柳晗月。

  “月兒，不管怎麽說，梅兒是在你手上失蹤的，你總得給鍾尚書一個交代吧。”

  嗬！

  柳晗月簡直要被氣笑了，他自己見柳若梅沒用了將其掃地出門，現在見事情不可收拾就丟給她，還真是個好父親啊！

  “這還不容易，父親再許他一個女兒就是了，二妹不是正好還未出閣嗎？”

  “柳晗月，我可是嫡女，怎麽能做填房呢？！你怎麽不把自己賠給他！”

  聞言，柳晗妘氣急敗壞地指著柳晗月，卻不知這話惹怒了鍾尚書。

  啪！

  鍾尚書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盯著柳丞相。

  “原來丞相大人是這個意思，借著庶女來貶低我鍾家的門楣啊！”

  “鍾大人，你消消氣，本官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都是小女不懂事亂說話的。”

  柳丞相陪著笑，趕緊向鍾尚書致歉。

  轉頭，他狠狠瞪著柳晗妘。

  “妘兒，還不快給鍾大人道歉！”

  “爹……可是，柳晗月她……”

  這明明是柳晗月惹的禍，柳晗妘不願意，委屈地拉了拉柳丞相的袖子，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懇求。

  “不必了，柳大人的嫡二小姐何等尊貴，下官可承受不起！下官已經下了三媒六聘，這門親事還是認的，還請丞相大人早些準備！否則，鬧到太子麵前，可就不好看了！”

  柳丞相的臉已經黑成了碳，這鍾尚書可是太子妃的舅舅，深得太子信任，本想聯姻拉攏，卻沒想出了這樣的事。

  府裏已經沒有可以代替柳若梅的姑娘，難不成真的要將妘兒送過去？

  柳晗妘見柳丞相一言不發，急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丞相的目光瞥到柳晗月身上，想到她之前提的和離，又見鍾尚書好像很中意她，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柳晗月察覺到丞相的目光，心下一怔，笑著麵向鍾尚書。

  “鍾大人，您消消氣，這要也算好事啊。您想，若是你們真成了親，梅姐姐是個烈性女子，要是在你府上尋死膩活的，弄個血濺三尺的，傳出去不好聽，家裏也晦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