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寬等人就坐在圓桌的位置上，霍嬌嬌去找裴子墨了，除了她之外，霍家的人幾乎都聚齊了。

  餐廳裏的燈是暖的，因為要貼合霍令寬喜歡的複古腔調，所以這裏整個都做成了實木色，踏進來的瞬間，暖氣讓人渾身舒暢。

  霍斯堯轉過長廊，看見這一幕，心頭突然泛起了一些酸澀感。

  上一次他回家，有人像現在這樣等著他吃飯的場景，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了。

  他年少就出去打拚，享受到這一切的，隻有霍寧。

  霍寧去世之後，他倒是有一陣子住在霍家，但是跟霍令寬的關係卻愈發冰冷。

  十天裏有八天，他都跪在祠堂裏。

  別說是等著他吃飯了，連剩菜剩飯，都是沒有的。

  秦煙詫異道：“怎麽還等著我們？不先吃嗎？”

  外麵天色已經黑了。

  他們開車過來就費了兩個小時的功夫，晚間還有些堵車。

  她知道廚房肯定會留著飯菜，但是不知道霍令寬竟然也跟著一起等他們吃飯，頓時心下詫異。

  季從安笑得意味深長，“原本我就是說可以先吃的！三餐按時吃才對胃好嘛！我們現在哪兒折騰得起？但是你爸，他非說要等著，一家子一起吃飯才熱鬧！”

  “你胡說！”霍令寬頓時瞪眼，“我明明說的是，飯菜要是熱來熱去的，到時候裏頭的致癌東西更多，也浪費電！不要瞎傳話！”

  季從安抿唇笑了。

  這借口任誰也聽得出來。

  霍家裏就差這點飯菜了？

  而且平時霍令寬雖然節儉，但還不至於去關注這點電。

  眾人心照不宣地笑著，紛紛落座。

  霍斯堯怔愣片刻，也在秦煙身側坐下了。

  吃著飯，婁叔就進來了。

  “年貨已經差不多買齊了！”婁叔道，“少奶奶看看，咱還有添點什麽？”

  他遞上來一張年貨單子。

  秦煙邊吃飯邊看。

  霍令寬立馬皺起了眉頭，“吃飯就吃飯！看什麽年貨單！弄得一手油！婁叔你也是，非得在這個時候進來說嗎？”

  婁叔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擔心一會兒少奶奶又有事出去了。您今天不是說了嗎，零食這些東西都是小輩愛吃的，讓少奶奶做決定就行……”

  霍令寬低頭吃飯，不再說話了。

  秦煙忍不住笑了，斜眼去看霍令寬。

  “今年過年，我可能要在陸家待幾天。”她道。

  原本以為霍令寬又會拿出那一套長輩的說辭，沒想到這一次，霍令寬倒是點了點頭，“你剛被他們認回去，孝敬長輩是應該的。他們多年沒見，去陪陪也好。”

  秦煙頓時挑眉，和霍斯堯互相看了一眼。

  “我去那邊，你不生氣？”秦煙問。

  “這有什麽好生氣！”霍令寬放下筷子，“你是不是就每天在外麵宣揚我這個形象呢？像我多不講理似的！”

  他說著，起身直接走了，重新去了院子。

  婁叔在身後小聲道：“少奶奶，咱們家已經很久沒過一個勁團圓年了……”他看了門外一眼，又道，“這幾天老爺雖然沒有說，但他一直都在張羅著。買回來的東西也都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早幾天，還讓人去鄉下養雞場裏麵，把養了一年的土雞土豬全都準備好了……”

  霍斯堯的筷子停了停。

  秦煙也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