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堯的動作頓了頓。

  雲舒轉頭看了雲溢山一眼，冰寒的目光讓雲溢山瞬間打了個激靈。

  姐，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啊！

  他拚命擠眉弄眼，雲舒又在桌子底下伸出了手，用力一掐！

  “啊……”雲溢山剛叫出聲，又收住了，咬牙半晌，才讀懂了雲舒臉上的意思。

  他轉頭，忍著疼道：“是，是啊……爺，要不然就一起吃個飯吧？都是朋友……”

  雲舒隨即看向了蘇縉。

  蘇縉抿唇，也轉頭道：“畢竟有從小到大的情誼，一頓洗塵宴，斯堯，就賞臉吃一頓吧？”

  霍斯堯皺眉，精致的下巴揚著，斜眼看向蘇縉。

  蘇縉滿臉卑微，麵上是十分少見的表情。

  也隻有事關雲舒，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的神情。

  霍斯堯抿唇，終究沒說什麽。

  “蘇縉，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也該睜開眼睛看看。今天這頓飯我看在你的麵子上，留下來。”

  他說得十分清楚。

  不是因為什麽年少情意，也沒有洗塵宴的說法，純粹就是因為兩個兄弟求情，才麵前個留下。

  雲舒聽出言外之意，麵色白了白。

  但很快，她便收拾好了心情，抬頭叫來了服務生，開始點菜。

  菜單往雲溢山那邊傳，雲溢山看了一眼，不敢做聲，給了蘇縉。

  蘇縉也看了一眼，臉色變了變。

  菜單上……全都是霍斯堯喜歡吃的東西，看來這麽多年過去了，雲舒還是和從前一樣，世界裏隻有霍斯堯。

  “我沒什麽要點的。”蘇縉在雲舒的注視下，將菜單給了霍斯堯。

  他知道雲舒的意思。

  所以盡管明白這個舉動也許會讓霍斯堯不開心，但他還是做了。

  菜單在霍斯堯跟跟前放下。

  霍斯堯看了一眼，隨後勾手，叫來站在雲舒身側的侍者。

  雲舒期待地看著他的臉，想從其中看見一絲感動的情緒，但都失敗了。

  不僅沒有感動，甚至連半點起伏都沒有。

  “要水煮魚，麻辣小龍蝦，還有這邊的特色私房菜。”他隨手勾起來幾樣。

  “斯堯？”雲舒不解，“你之前不是不吃辣嗎？”

  “多久之前？”霍斯堯眯了眯眼，放下菜單，“哦，小時候嗎？現在不一樣了，我跟我家那位的口味一樣。她喜歡吃辣，沒辦法，隻能寵著了。還別說，這辣味的東西吃久了，是比淡口的香。”

  雲舒臉上的血色瞬間褪了個幹淨。

  她哆嗦了一下嘴唇，盯著霍斯堯的臉。

  這幾句話刺得她心肝都在發疼！

  他真的這麽狠心！

  “上菜吧。”霍斯堯道。

  侍者敏感地察覺到了這裏麵的氣氛不對，立刻拿上了菜單往門外走。

  雲溢山和蘇縉對視一眼，誰也不敢說話。

  樓上氣氛沉悶，樓下卻亂成了一片。

  “10.00！”

  “6.98！”

  “10.00！”

  “7.66！”

  冰冷的女音接連報出了投擲飛鏢的分數。

  不論前麵遊本年飛出多少分，後麵跟著的一定是十分！

  他越是投擲，心裏就越是驚駭。

  分數也從九環，直接降到了三環……

  反觀秦煙，動作越來越流暢，距離也越來越遠，最後像玩兒似的，竟然直接後退，站到了杜雙明的身側。

  把杜雙明嚇得不清，直哆嗦。

  秦煙就閑閑將手一抬，往遠處一拋。

  啪！

  “10.00！”

  眾人張大的嘴已經合不上了，愣愣看著飛鏢，又愣愣看著秦煙，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瘋了，瘋了……

  是他們產生了幻覺嗎？還是剛才秦煙連續十下，都投出了十環？！

  這該不是作弊吧？還是電子計數器壞了？！

  然而他們每次產生這樣質疑的念頭之後，就會被遊本年投出來的分數給洗刷掉——要是計數器震壞了，也不至於隻在秦煙那裏壞了。

  秦煙轉頭，看向杜雙明。

  杜雙明額頭上的汗液已經清晰可見，汗珠滾圓。

  “杜經理，我投得如何？”她笑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