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管家在身後道，笑吟吟的，“少爺付出的真心總算沒有被忽視！有這樣的結果，也是少爺之前的努力！這份祛疤膏，應該是費心思調配的，看樣子少爺很喜歡啊？”

  顧盛泱斜眼，知道管家在拿他開玩笑，可半點反駁的心思都起不來。

  他就是喜歡。

  很喜歡。

  隻要是秦給的，就算是隨手的一片落葉，他都會珍藏，更何況是這樣用心調配出來的祛疤膏？

  “走吧。”顧盛泱唇角始終上揚，套上衣服之後，率先出門。

  ……

  霍家莊園。

  秦煙收拾完畢，出門前在庭院裏吃了早飯，霍家眾人看見了庭院裏晾曬的字跡，紛紛去看。

  “這字好看啊！”

  “是爸寫的？”霍嬌嬌好奇探頭。

  “應該就是二哥的字跡了！多年沒有看見，沒想到這麽厲害了！”

  ……

  霍令寬常年自己關在書房裏練字，眾人沒有看過他的書法成果，隻知道他非常喜歡收集字畫。

  而他的性格又是清高哪一類的，自然十分高傲，不願意將自己的書法作品四處展示，日複一日關著門練習，就算有了成果，也沒人看見。

  秦煙借著“啥字畫”的名義，把霍令寬最好的作品全都掛出來了。

  平日裏霍家也沒人會踏足霍令寬的書房，心裏大多都是有好奇的，現在一看，不由得感慨起來。

  這幾聲讚歎讓霍令寬吃飯的手都頓了頓。

  秦煙斜他一眼，他繼續低頭吃飯，雖然臉色沒有變化，可是再也沒說過“食不言寢不語”的話了。

  她勾唇放下筷子：“今天太陽不錯，一會兒這一批曬完之後，幫爸把其他的作品也拿出來晾晾，否則要生蟲了。”

  “其他就不用了。”霍令寬抬頭，正色道，“練字是為了清心，作畫也是為了提高審美和修性。不用給他人展示。”

  “這話稀奇。”秦煙停住腳步回頭，“如果人人都像你這麽想，那些書法大家的作品要怎麽流傳出來？”

  霍令寬一噎，半晌道：“我水平怎麽樣我自己知道！我沒有人家那個本事，當然是要先提升自己！”

  “你一沒有對比，二沒有展示，怎麽能得到真實評價？”秦煙問。

  “我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

  季從安在一旁撇嘴。

  她跟著霍令寬多年，都差點被這義正嚴詞的樣子給騙過去了！

  他這哪裏是自己心裏知道就好了？分明也是想要給眾人看的，隻是不敢罷了！

  季從安腹誹，心裏不忿，但也沒有在明麵上駁了霍令寬的麵子。

  但秦煙可沒這麽溫柔。

  “爸是不敢吧？一輩子小心翼翼維護著名聲，生怕自己就跌倒在這個地方了。”

  “你！”霍令寬猛地放下碗筷，拍桌而起。

  眾人在庭院中齊齊回頭，一震，不敢言語，都聳著肩看著秦煙，眼裏千萬思緒全都凝成了一個詞——

  此乃勇士啊。

  秦煙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擦嘴，衛四在一旁後退了一些，同時，衛三舉起自己手中的手機。

  如果仔細觀看，會發現他的手機角度是完全豎直的，像是在拍攝視頻一般。

  秦煙麵對霍令寬的怒色，並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反而笑了笑。

  “其實想開點，霍斯堯已經給這個家裏增添了足夠的光環，你做得好，也隻是錦上添花，做不好，壓根就沒有人會看見的。”她道，“更何況書法這一方麵也隻是你的愛好而已，誰還能沒個愛好了？愛好做不好，不丟人的。”

  然而霍令寬的主業，除了教師之外，應該就是負責打罵霍斯堯了吧？

  這一句，秦煙隻在心裏說，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