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又開始壓低，帶著沙啞的磁性腔調仿佛直接順著秦煙耳邊碾過去似的，頓時驚起成片的雞皮疙瘩。

  秦煙立刻道：“不要。”

  她已經快要被霍斯堯搞出條件反射了。

  隻要是他發出這樣的聲音，一準是沒有好事的。

  霍斯堯低笑，“對別人評價怎樣不要緊，對你評價永遠是好的就行。”

  秦煙抿唇，“嘴倒是甜，想必也是在不少女人哪裏練出來的。”

  “我練沒練，煙煙還不清楚嗎？”

  這幾句話像打機鋒似的。

  秦煙如同一隻探出了爪子的貓咪，先是試探了一下霍斯堯的虛實，問來問去，還是逃不出那一句“女人”。

  而霍斯堯那邊，就更簡單了，不管秦煙怎麽試探，他至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回答——我就你一個女人。

  都聰明，都知道怎麽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秦煙掛斷電話，沉吟片刻。

  剛才所有的顧慮都在瞬間消失。

  霍斯堯的話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她必須承認，這個男人在對付她情緒的方麵，很有一套。

  她重新收拾了一下表情，轉身往搖椅的方向走去，落座。

  “秦小姐說了嗎？”雲舒率先開口，提到這件事，她倒是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在意。

  “說了，他現在知道了。”秦煙回答。

  雲舒等了兩秒，見秦煙抬手喝了一口茶，又吃了糕點，但是絲毫沒有要繼續說話的打算。

  “他沒有其他話了？”雲舒又問。

  秦煙的笑意掩在茶杯之下。

  如果說她剛才的猜測隻有三四成，那麽雲舒這句話，就直接讓猜測的可能性升到了八成。

  果然，她的直覺從來沒有騙自己。

  “說了幾句。”秦煙放下茶杯笑了笑，“不過都是比較親密的話，我這裏就不方便說了。”

  雲舒臉色驟變，眼底鋒芒一瞬顯露，但很快就消失殆盡，仿佛剛才的瞬間變化隻是秦煙的錯覺。

  秦煙看著那張寡淡卻極有個性的臉重新恢複了正常的表情，心裏微微一沉。

  “好，那我就放心了，看來住在這裏沒有太打擾到他。”雲舒道。

  秦煙點頭，“你是他的發小，青梅竹馬的，有什麽打擾？關係好，當然就得這樣了。”

  雲舒滿臉真誠，“雖然是發小，但多年沒見麵，中間又出了這麽多事，我一件也沒有幫上忙，現在關係當然不如從前。放心吧大少奶奶，我不是那種硬要拚關係的朋友，我自己心裏有分寸。這次過來，主要也是知道了霍家出事，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笑。

  秦煙看了眼時間道：“聊了太久，我先回去睡一會兒，還要參加陸家的宴會呢。”

  她起身，雲舒也禮貌性起身送別。

  霍嬌嬌立刻跟上：“我也去！我們一起回房！雲舒，不早了，你也回去睡覺吧！”

  說著她一拉秦煙，又小聲道：“你給我哥做了條項鏈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

  “還我怎麽知道？他炫耀得就差整個京城都要知道了！你是沒看他背地裏那個得意的樣子我去……不就是一條項鏈嗎……多少女人前仆後繼地給他送東西，他眼角都是不看的……”

  聲音越來越遠。

  玻璃花房內，雲舒坐在原地，目光幽幽，直到人都消失了，才徹底釋放出尖銳的光芒。

  她和剛才判若兩人，此刻本就寡淡清冷的五官上掛著幾分寒霜，冷麵，黢黑的眼底正在醞釀著暴風，隱隱約約有破空而出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