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衡搖頭。

  “她要是知道，應該會難過吧？”陸星思考。

  “為什麽難過？”陸老爺子問。

  “煙煙那麽聰明的人，洞察力強，人也敏感，一聽就知道自己父母不是因為愛情結合才生了自己，她本來從小就沒有父愛母愛，現在不是又在傷口上撒鹽了嗎？”

  “對對對！”陸老爺子連忙點頭，“但是我們也不能瞞著她！她要是想知道，這事情還是得說給她聽！不過沒關係，以前沒有的東西，以後我們陸家傾家蕩產，也要給她拿到手！什麽父愛母愛，實在不行陸衡你去娶個老婆吧，娶個能對煙煙好的，給她補一補母愛！”

  陸衡揉著太陽穴的動作更重了，扶額轉身，半個字都不想再和陸老爺子交流。

  “開車！”陸老爺子踢了一腳駕駛座的位置，“再回去看看還有什麽東西需要布置，過一個月就是新年了，今年一定要讓煙煙在我們家過得舒舒服服！”

  ……

  秦煙對身後車上發生的一切都全然不知。

  她進了霍家的大門之後，便將圍巾和手套戴上了，一邊走一邊勾唇笑，衛四早就等在了一旁，看著秦煙開心的模樣，自己也跟著樂。

  “笑什麽？”秦煙捕捉到衛四的表情，問了一句。

  衛四立刻道：“我看著少奶奶開心，自己也開心。”

  秦煙眸光微動，笑意頓時收斂了一些，“我不是一直都挺開心的。”

  “那不一樣。”衛四樂嗬嗬道。

  秦煙笑了。

  對啊，是不一樣。

  她有家人了。

  對她來說，親情友情愛情，隻有這第一樣，才真正讓她發自內心地想得到。

  腳步剛進入院子，一陣笑聲便從二樓的陽台上傳來。

  笑聲？

  秦煙挑眉，停住腳步。

  霍斯堯的“死訊”已經從Q國傳了過來，這裏竟然還能聽見笑聲？聽錯了？

  她轉頭看見衛四同樣詫異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剛才並不是幻聽，而是真真切切，有人在笑……

  秦煙眯眼，“上去看看。”

  她剛抬腿，一個傭人從廚房裏端著點心出來，看見秦煙時便嚇了一跳。

  “誰！”她尖聲道。

  樓上的笑聲突然停了停。

  “誰啊？”季從安的聲音傳來。

  傭人四處看了一眼，見保安都不在，院門也大開，頓時氣急了。

  “你們怎麽進來的！”她厲聲叱責，“這是強闖民宅！誰允許你們……”

  “是我。”衛四開口。

  傭人一愣，慌了。

  “衛，衛……”

  “這是大少奶奶，還不問好？”衛四直接點出了秦煙的身份。

  傭人僵住了，幾乎是有些機械地轉了頭，看向秦煙。

  少……少奶奶？

  “二少奶奶？”傭人怔愣半晌之後，叫了一聲。

  喬蔓依整容了？

  衛四輕咳一聲，“大少奶奶，這是新來的，別跟她一般見識。”

  “大少奶奶？！”傭人驚到都忘記管理自己的情緒了，直接便將這份驚訝給吐出了口。

  秦煙點頭，算是回應了，隨後沒有停頓，直接帶著衛四往裏麵走去。

  京城的溫度略有回暖，所以秦煙今天也穿了一件奶白色的大衣，短設計款，一套搭奶白的短裙，但加上剛才陸衡給的圍巾，原本柔軟的氣息就被秦煙本身自帶的清冷氣質給中和了一下，現在又多了幾分酷颯。

  一眼吸睛。

  身後的傭人還久久沒有回神，直到另一人過來喊了她。

  “怎麽了？還不把東西端上去，夫人等著要呢！雲小姐最喜歡吃的就是京城的這個甜糕，她好不容易回趟國，一定要招待好了！”

  “那個……”傭人一把拽住自己的小姐妹，顫抖的手指向了正在上樓梯的秦煙。

  冷色燈光下，四合院的白牆看起來更添了幾分冷意，美人在骨，側影鼻梁挺翹，膚色嫩白，一縷散發隨著動作垂落下來，光影便氤氳起來，像江南湖麵騰起的大霧一般，仿佛整個畫麵都鍍上了一層白而朦朧的濾鏡，美到讓人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