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縉又看了她一眼。

  “打雜？”他道，“這裏沒什麽雜可打的，你還是等著聽她吩咐吧。”

  “是啊，她確實……”

  溫素晴話語一頓，驟然睜大了眼睛。

  什麽？

  愕然了半晌，裏麵傳來了響聲。

  “進來吧。”女聲，清冽而慵懶。

  蘇縉立刻推門進去了。

  剛進門，蘇縉腳步就頓了頓，輕咳一聲，衛三衛四也在後麵拱著腦袋試圖頭看，溫素晴如遭雷擊，愣愣看著房間裏的畫麵。

  男人單手撐在床上，垂眸，精致悠揚的下巴抵著女人的腦袋。

  女人蹲著，纖細的指尖正纏繞著紗布，動作很快，換藥過程中，男人不僅乖乖配合，還伸手去勾她的指尖，被女人一把拍開。

  窗外是雪山和夕陽。

  金光照頂，半是陳年的積雪，半是美到極致的橘紅。

  景像畫一般，人也像畫一般。

  “給他喝了吧。”秦煙頭也沒抬，剪掉紗布之後，打了個結。

  衛三衛四激動地捏拳，在原地輕輕跳動著。

  媽呀！

  見到了！見到了！

  終於看見了這個畫麵！

  此生不虧啊！

  同樣手指微顫的還有蘇縉。

  蘇縉自認不是情緒外泄的人，可是此刻，他竟然有哭泣的衝動。

  他雙手顫動，簡直要流下淚來。

  這麽久了……真是頭一次看見霍斯堯這麽聽話的時候啊！

  就衝這一點，他願意把秦煙供成祖宗！

  溫素晴擺白著臉，從進門到現在都是同一個姿勢。

  秦煙綁好紗布之後，轉身要走。

  於是，衛三和衛四齊齊發出了倒抽氣的聲音，就連蘇縉也是猛地刹住了腳步。

  因為霍斯堯竟然伸手拉住了秦煙的衣角！

  “不用放。”他道。

  秦煙端著盤子，耳根微紅，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已經交代他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了啊！

  她咬牙。

  “我來放！”衛四賊有眼力勁，上前就將盤子給端了，屁顛屁顛送去了旁邊。

  秦煙被霍斯堯拉回來，牽著手摩挲。

  蘇縉送上來的粥，他也不接，反而看向秦煙。

  “手斷了。”他道。

  蘇縉抿唇，沒眼看，側頭轉向了另一邊。

  秦煙眯眼：“同一個招，能不能換一換？”

  “真的斷了。”霍斯堯揚起下巴，隔空點了點桌上的CT圖，“那裏有報告，可以看。”

  蘇縉：“……”

  要不是看見霍斯堯剛才撐著車窗也要吻秦煙的畫麵，他還真的差點就相信了。

  奧斯卡多少欠你一座獎杯了。

  秦煙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接過了粥，拆開來喂。

  溫素晴嘴唇哆嗦了一下。

  秦煙喂多少，霍斯堯吃多少。

  “那個……粥有點燙。”蘇縉提醒。

  剛才秦煙是直接舀一勺就往霍斯堯的嘴裏送的。

  她沒有喂人的習慣，粥的底部有隔熱墊，再加上以為蘇縉大老遠買回來，肯定已經過了燙嘴的時候了，也就沒往心裏去。

  其實蘇縉是一路跑過來的，又在外麵加了錫紙，Q國的溫度太低，朗州又是在高原邊界處，十分寒冷，他總不能讓霍斯堯在吃到的時候是冷的吧？

  這麽一搞，保溫效果還挺好的。

  秦煙低頭試了一下。

  果然燙。

  她瞥了霍斯堯的嘴一眼，都被燙紅了，他剛才還一聲不吭的。

  如果不是蘇縉，這男人真打算就這麽把一碗粥給喝了？

  “別聽他的，不燙。”霍斯堯道。

  蘇縉：“……”

  行，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