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斷了。”霍斯堯左手將她一撈，捏著她的小手往自己右邊手臂上一帶，“被石板砸到。”

  秦煙動了動眉頭。

  她沒將手抽回去，隻是挑眉：“跟我有什麽關係？”

  霍斯堯繼續道：“醫院換了三個護士給我處理傷口，我煩她們的眼神，還有肢體接觸，所以發了一次病。蘇縉就把溫素晴叫過來了。”

  “溫素晴平常住在朗州邊界，她原本是霍家老宅裏的家庭醫生，知道我的習慣，不會亂碰亂看，勉強用著。”

  “你要是不喜歡，我今天就讓她滾蛋。”

  他聲音又低啞又輕柔，字字句句解釋著，手指攥著秦煙的手。

  秦煙幾次想要抽走，都被他捏得死死的，不讓。

  她避無可避，隻能聽著霍斯堯給自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被他目光燒到全臉的皮膚都在發燙，隻恨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轉身就走！

  看給這男人得意的！

  “我說過的。”霍斯堯抵著她的額頭摩擦，醇厚的嗓音在她心底滑過，“我很幹淨。”

  秦煙全身一顫，將他推開。

  力道不過用了三分，人就往後一退，倒在了輪椅上。

  秦煙道：“霍斯堯，你別碰瓷！”

  但人歪在輪椅上，蒼白而羸弱，像個精致的提線娃娃。

  這是秦煙第一次覺得霍斯堯的虛弱如此真實。

  暗中的衛三忍不住了，要上前去，被蘇縉一把扯住。

  “別壞事。”蘇縉道。

  “少爺都暈了！”

  “沒事的。”蘇縉道，“你家少奶奶心是石頭做的。要不是看見人真暈了，今天這事兒還沒法了結。”

  秦煙下車探向霍斯堯的脈搏。

  靠！

  真暈？！

  他呼吸也是微弱的，這種身體狀況，完全裝不出來。

  秦煙想了想，推著輪椅轉了個方向，對著黑暗中留下一句。

  “你們把車開回去！”

  衛三一個倒抽涼氣。

  “少奶奶看見我們了？”

  “你當她跟你一樣蠢？”蘇縉來了一句。

  衛三：“……”

  “秦煙聰明，這些事肯定心知肚明。”蘇縉道，“不過隻要她能把爺放在心上，就夠了。”

  這兩人，還真是讓人操夠了心。

  蘇縉看著秦煙的背影，大鬆了一口氣。

  人來了就好，肯留下就好……

  這樣一來，少爺就真的有救了。

  ……

  病房外，秦煙隨手翻閱著霍斯堯的身體報告單。

  越看越心驚。

  一張單子橫空過來。

  “這是腿傷報告。”蘇縉道。

  秦煙看了他一眼，接過。

  “他身體怎麽會差成這樣？”她低頭繼續看。

  手臂骨折，腿傷毒素蔓延，重點是……營養不良？

  再怎麽樣，都不至於把自己折騰成營養不良啊？！沒給他吃飯嗎？還是Q國有這麽多事情需要做，在這兒殫精竭慮地打江山呢？

  “你走了之後，他到了這裏，不吃不喝，把自己關了一個月。”蘇縉一句話，直接概括了霍斯堯這一個月的生活。

  秦煙的手指在報告單的邊緣上停了停。

  她不動聲色地繼翻。

  “還有呢？把這一個月的事情跟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