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眯眼看她，唇角突然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什麽秦煙？”她緩緩道，“每天的文件簽名上，不是經常見著嗎？”

  文件簽名……

  連舒雲腦子裏轟地一下，驕傲全塌了。

  她負責巡查醫院，因為是護士長，每天的巡查表都是要上交給秦煙的。

  對於院長的簽名，她再清楚不過！

  隻不過她沒有和院長對話過，印象中全是那一頭懶懶的雞窩頭，唰唰兩下簽了名，就將名冊扔給她，半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這個“秦煙”和那個“秦煙”……

  難不成……

  會是……

  一個人？？？！！！

  秦煙冷笑一聲，她見慣了連舒雲點頭哈腰的樣子，剛才還真是一時之間沒想起來。

  原來這護士長在外麵是這張臉？

  “不，不可能……”

  秦煙笑了。

  怎麽跟秦冉心都是同一個台詞的？你們這個人格的人，都不帶來點新意的嗎？

  秦煙上前，抽走了連舒雲胸前的筆。

  連舒雲僵著身子，半個字不敢說。

  秦煙唰唰兩下，在她麵板上簽了個字，隨後扔下一個眼神，直接離開。

  “少奶奶！”衛四從不遠處的越野上下來了，正好看見秦煙從人群中出來，連忙奔向她。

  身後，連舒雲將那個簽了字的麵板拿了起來，手指都在顫抖。

  剛才那個簽字的動作，實在是……太熟悉了……

  然而她心裏還抱有一絲最後的僥幸。

  一定不是的！一定是冒牌貨！

  那個鄉巴佬院長怎麽可能美成這樣？

  然而，視線在觸及到秦煙簽名的瞬間，連舒雲像見了鬼似的尖叫一聲，直接癱軟在了地上，暈了過去！

  至此，鬧劇暫歇。

  那邊，秦煙停住腳步。

  她看著衛四蒼白的神色，剛才所有的情緒都瞬間拋空，聽著身後的尖叫，像背景音似的，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不會是好消息。

  她知道。

  否則衛四的臉上就不可能是這副表情……

  “少奶奶……”衛四看了她一眼。

  剛才還信誓旦旦地說秦煙會跟著自己回去。

  真到了秦煙跟前，他自己心裏反而沒底了。

  “你說。”秦煙麵色冷靜看不出什麽。

  但她知道自己手指都在發顫。

  “少爺他……他……”

  秦煙呼吸都然急促了起來，“快說！”

  “受傷了！要做手術，已經轉到了州部醫院去了！”

  秦煙瞬間放鬆。

  受傷了……還好隻是受傷了……還活著。

  她不等衛四再次開口，便直接抬腿道：“走，帶我過去！”

  衛四一愣，瞬間笑開了花。

  “好！”

  ……

  車子一路顛簸。

  這裏沒信號，州部醫院距離這裏大概五十幾公裏，開車的人常常往返市區，是霍家的保鏢，對這個路段也十分熟悉，用不著導航。

  一小時後，車子停在州部醫院旁。

  衛四下周去找病房，秦煙坐在車上，手指捏著衣角，心裏往下墜。

  市區比海邊要冷。

  她裹著棉襖，還是感受到涼涼的冷意鑽進骨頭縫裏，讓人覺得身體發酸，寒氣十足。

  這裏跟京城的冷還是不一樣的。

  更冷，更涼。

  霍斯堯在這個地方待了這麽久，何必呢？他想回京城就能回啊。

  “你叫什麽名字？”秦煙阻止自己胡思亂想，轉頭問。

  “衛一。”

  “……”

  秦煙轉頭，認認真真打量了他一眼。

  果然，和衛三衛四的長相十分相似。

  “不會還有衛二吧？”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