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兩人麵對而坐，秦煙點了一個小蛋糕，卻沒有吃。

  看見甜品，她難免想到了避風齋，思緒飄遠。

  “我今天來，是給你一個交代。”裴子墨道。

  “給我交代？”秦煙微微抬眼。

  她的黑眸盯著裴子墨，瞳孔中倒映出裴子墨極度糾結的模樣。

  他很少這樣。

  大多數時候，裴子墨都如同一個機器人，莫裏亞當初就盛傳裴子墨是個沒有感情的學術機器。

  秦煙有些驚訝，因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裴子墨好像有了一些“人味”？

  這情況不是剛出現，但她卻是剛意識到的。

  “老師，你可以直說。”秦煙道。

  裴子墨點頭，他的手指放在桌前，緊了緊，但很快就調整好了呼吸。

  “嶼，我喜歡你很久了。”

  啪——

  秦煙手上的叉子掉落。

  舌尖的蛋糕剛好融化，這家店的甜品口味極好，味蕾迅速接受了這種擴散和跳動的觸感，正好和她擰成一團的思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煙心裏一沉。

  她有些無措，不知道怎麽回應這句話。

  這話從霍斯堯嘴裏說出來，她覺得無賴。

  因為那個男人天生就帶著逼迫感……

  怎麽又想到他了？

  秦煙咬唇將自己的思緒再三調整。

  “你不用想著怎麽回答，我猜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吧？”

  “是。”秦煙皺眉，坦然道，“老師，這話你不該跟我說。”

  前一天和霍嬌嬌發生關係，後一天和她閨蜜表白？

  這是什麽操作？

  秦煙看不懂了。

  裴子墨抬眸，琥珀色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清澈。

  “我隻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所以請你聽一聽，我不需要任何回應。”他很認真地一字一句開口。

  “我去洛城，是因為你。”

  “我跟著來京城，還是因為你。”

  “你走了之後，我開始意識到我對你的感情，但是好像已經太晚了。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整理清楚，才敢邁出這一步，但是等我到達的時候，我發現……”

  他苦笑一聲，“你身邊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或許我的猶豫，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輸。”

  “但是我做事一定要有始有終，你也明白的。如果沒有發生霍嬌嬌的事情，今天我說出口的告白，或許是我們的開始……但是有了這件事，我沒有辦法邁過這個坎。”

  “所以今天，是了結，也是交代。”

  秦煙眸光微動，唇角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聽這話的意思是，他準備嚐試和霍嬌嬌開始？

  她沒想到，裴子墨在國外待了多年，思想居然是保守這一掛的！

  昨晚嬌嬌確實荒唐了點，但是誤打誤撞，也許就成就一段姻緣了呢？

  裴子墨起身道：“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祝你一切都好。”

  他說完轉身。

  秦煙心裏也放下了一塊石頭。

  她盯著晃蕩的咖啡看了很久，直到夕陽西斜，她才勾了勾唇，起身回了霍家。

  ……

  “他真是這麽說的？！”霍嬌嬌尖叫。

  秦煙點頭。

  霍嬌嬌又是咬唇又是紅臉的，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小女生的姿態。

  秦煙看著不由得失笑。

  “叩叩。”

  門響了。

  秦煙開門，是管家喊吃飯。

  她今晚留在霍家，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

  霍家人除了季從安之外，其餘人都不知道她已經和霍斯堯撇清關係了，所以相處起來也不算尷尬。

  季從安也懇求秦煙最後一晚就在霍家住下，就算她不是兒媳，季從安也將她真的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她邁入飯廳，眼神正好和喬蔓依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