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全無收獲。”霍斯堯薄唇輕啟，“顧家動手越是急切，就越是說明他們在宴會上已經安排了自認萬無一失的局，所以才不允許出現任何一絲紕漏。”

  “可我們也不知道他們準備怎麽動手啊……”雲溢山聳肩。

  霍斯堯突然看向秦煙，“早晨你突然去大廳幹擾會診，是為什麽？”

  秦煙撇嘴。

  就知道，更精的狐狸在這兒等著呢！

  “藥有問題。”她道。

  霍斯堯眯眼，果然。

  他知道秦煙去大廳之後便猜到幾分，因為這小狼崽子從來不做無聊的事。

  “什麽問題？”

  “早晨我在藥渣裏發現大量的芫花根莖。”秦煙道，“芫花可以入藥，主治心腹脹滿，去水氣，利五髒寒痰。但芫花的根莖有毒，長期服用會引起彌散性心內管凝血，進而導致休克和栓塞。”

  雲溢山一愣，隨即驚呼：“他們居然給霍伯伯下毒？！”

  秦煙點頭，黑眸冷冽，“我來霍家第一晚，就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故意引他生氣嘔血，吐出來的血液經過簡單檢測，判定有毒。”

  “你，你當時是故意的？！”雲溢山覺得後背發涼。

  當時那種情況，他隻顧著害怕了，秦煙居然還能走一步想三步？！

  太太太可怕了吧……

  “他服藥多久了？”霍斯堯眸光微沉。

  秦煙凝視她微抿的嘴角，回答道：“按症狀來看，差不多兩年了。”

  霍斯堯手指在身側微微握緊。

  兩年……

  “蘇縉，去查冉清。”他冷聲道，嗓音冰寒。

  三年前車禍之後，霍令寬開始頭疼犯病，找遍了名醫也沒法根治，最終在霍老爺子的勸說下選擇用中醫療養。

  也就是那個時候，冉家作為京城裏最出名的中醫學派，開始介入霍令寬的病情。

  他沒有想到，霍老爺子這麽早就開始謀劃，竟然要對霍令寬下手！而一向不追逐名利的冉家也牽涉其中！

  “好。”蘇縉點頭，表情也是冷凝。

  秦煙斜眼，“這毒不會危及生命，發作之後大概率可以通過現代醫學搶救回來，我擔心的是，對方想要的恐怕沒這麽簡單。”

  霍斯堯轉頭看她。

  夜色中，她杏眸裏水光微漾，冷靜而內斂。

  車子在霍家門外停了下來。

  虎子在大門口等著，一看見車燈就激動地奔上前，猛敲車窗。

  秦煙將窗子打開，虎子立刻道：“少奶奶，查到了！”

  他將手一伸，遞上來一張單子：“這是家裏藥材的購買記錄，您說的沒錯，霍老爺子半年前被診斷出脾胃虛弱，冉醫生給他開的藥方裏就要用到甘草！我剛趁人不在的時候去看過了，這些甘草都儲存在他房間裏！”

  秦煙勾唇，“好。”

  虎子沒走，眼神亮晶晶的，一副求誇獎的樣子。

  秦煙默然半晌，才輕咳道：“這事辦得非常好，你去休息吧。”

  “好嘞！”虎子立刻笑開了花，喜滋滋地走了。

  秦煙轉手將購買清單給了霍斯堯。

  霍斯堯接過，卻沒看單子，眼裏沉凝，幾分思索，幾分陰鷙。

  雲溢山道：“嫂子，這是什麽意思？你剛才的話還沒說完呢，還有，你讓虎子去查這個甘草，是要幹什麽？”

  “甘草和芫花相克，這是中醫都知道的事。”秦煙道，“霍令寬身體久經璀璨，每天喝下大劑量的藥湯，再用甘草做引子，就能達到幕後黑手想要達成的目的。”

  “什麽目的啊？”

  “致死。”

  這一次，回答的人是霍斯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