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是等著機場派遣車輛的人，兩人形象惹眼，眾人紛紛注目。

  “放手！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霍嬌嬌扭頭道。

  秦煙看了一眼他們的隊伍，離出口還有一段距離，於是收回眼神。

  “還賭氣？”她問。

  “我哪配得上賭氣！”霍嬌嬌道，“你們都聰明，都是天才，隻有我跟個傻子一樣，什麽也不懂！”

  她曾經以為她很了解裴子墨。

  上大學期間，她獲得了一次去莫裏亞交換的機會，偶爾遇見裴子墨，一眼便是七年。

  她努力製造各種偶遇的機會，卻也隻是在裴子墨心裏留下淡得不能再淡的印象。

  現在發現，就連曾經以為的了解，在秦煙麵前也根本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她比不過秦煙，也不想跟秦煙比！

  多方感情夾雜之下，霍嬌嬌已經快要被逼瘋了！

  “裴子墨是我的大學老師，我在莫裏亞上過學，我和他隻是師生關係。”秦煙緊緊拽著她的手，沒讓她掙脫。

  “我知道。”霍嬌嬌咕噥一聲。

  她那天撿起了地上的徽章，後來通過秦嶼這個名字查到了。

  前後聯想，自然知道那句“老師”是什麽意思。

  秦煙將她拉到身前，黑眸凝視著霍嬌嬌。

  “之前你問我認不認識他，我是打算坦白的，但是被虎子打斷了。後來接二連三這麽多事，我也找不到時機單獨和你談談，並不是刻意隱瞞。至於你說的什麽傻子天才……誰是傻子，誰是天才？”

  “你還在這兒炫耀！”霍嬌嬌瞪她，“你考上莫裏亞，擁有雙學位畢業證書，提前一年完成學業，這事情我隨便一查就漫天都是！你都已經是莫裏亞的傳奇了，還不夠天才嗎？”

  霍嬌嬌又生氣，又嫉妒，還有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自卑。

  “霍嬌嬌，你查了秦嶼，那你查過秦煙嗎？”

  秦煙的話裏雜糅了冷風，灌進霍嬌嬌的耳朵裏。

  霍嬌嬌抿唇，“你別跟我玩文字遊戲！秦嶼和秦煙都是你，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秦煙驟然抬眼，“如果你查過，就會知道這個叫秦煙的女孩在陽縣長大，無父無母，養在山裏，十歲以前沒吃過一頓飽飯！再長大一些，她沒日沒夜地練功，努力，吸取所有她能吸取的能量，隻為了見她母親一麵。但就是這麽一個願望，她從來也沒有達成過。”

  霍嬌嬌一愣，和秦煙對視。

  那雙杏眼看似平靜無波，卻暗藏苦澀。

  櫻唇微動，冷靜的字句再次吐出。

  “她也想過普通人的日子，受傷了有人心疼，闖禍了有人念叨，不用過風餐露宿的日子，不用思考明天會死在哪一波人的刀下！”

  “她能嗎？她有得選嗎？”

  “如果不成為你口中的天才，她就隻能死。霍嬌嬌，你現在還覺得天才是什麽特別了不起的事情嗎？”

  霍嬌嬌被嚇到，眼眶倏地紅了。

  “你……你吃不飽飯啊？”她反手抓住秦煙的手。

  秦煙忍不住想笑。

  她說了這麽多，在霍嬌嬌看來最嚴重的一條，竟然是吃不飽飯。

  “行了，別再滿口天才傻子的，你要是真喜歡他，就拿出勁頭去追，輸了也比後悔好，別用我來當你膽小的借口。”

  “誰膽小了！”霍嬌嬌立刻回嘴，“而且他喜歡的人是你！”

  “他？喜歡我？”秦煙一愣，隨即道，“你誤會了，裴老師的世界裏隻有律法和科研。他不可能喜歡我。”

  “他就是！”霍嬌嬌說著，眼淚下來了。

  秦煙不和她爭辯，“行行行，就按你說的，他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他，你也不用遷怒到我這兒吧？”

  霍嬌嬌委屈地看了她一眼。

  這話說得好像也沒錯。

  再一想，她更氣了！

  “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他那麽優秀，你怎麽可以不喜歡他！”霍嬌嬌提高聲音。

  秦煙：“……”

  霍嬌嬌繼續道：“那你喜歡誰？我哥嗎？”

  秦煙臉色一滯，要是之前，她還可以理直氣壯地懟回去。可她莫名想到了剛才在生死一瞬的時候，她腦海中出現過的那張臉。

  她……喜歡霍寧？

  不，不可能的事！

  霍寧就是個徹底的混蛋，流氓，她是有病才會喜歡霍寧！

  “你現在打算怎麽辦？一直逃避下去？”秦煙岔開話題。

  霍嬌嬌沉默片刻，“你給我講講他好不好？可能再多了解一點，我就不喜歡了呢。你們是怎麽認識的？莫裏亞那麽多學生，隻有你和他傳過緋聞！”

  說到這件事，秦煙就頭疼。

  “確定要聽？”秦煙問。

  “確定！”

  “不生我氣了？”

  霍嬌嬌臉皮厚，何況早就不生氣了，僵著關係到現在純粹是尊嚴不允許她先低頭，所以聽見這話便立刻往秦煙身上蹭。

  “我錯了，煙煙。”她小聲道。

  秦煙食指抵著她腦袋，嫌棄推開。

  “我剛入學的時候，和他打了個賭。”她道。

  “打賭？”

  秦煙眯眼，想到那一幕，還像昨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