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身形一震。

  他清楚霍斯堯的洞察力，今天出現在這裏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了被看穿的準備。

  “是。”季城轉身。

  兩人在黑暗中對視，洶湧的目光在半空相遇，蕩起激越的火花。

  “多愛？”霍斯堯挑眉。

  “我陪著她一路過來，從她還是個孩童開始，她在我心裏就是最特別的存在。她占據了我所有青春，除了她，我從沒想過會和誰度過餘生。”

  “你問過她嗎？”

  季城被這個問題擊中了，心裏沉了沉。

  霍斯堯緩步上前，“看來是沒有。”

  季城身高有一米八三，然而霍斯堯還是可以輕鬆俯視他，從身高上就勝出一籌。

  鳳眼在燈下泛著幽光。

  是屬於霍斯堯的，標誌性的眼神。

  季城詫異自己之前竟然沒有往他的身份上去想，霍斯堯和霍寧，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很快抿唇道：“她還小，我需要等，不像某些禽獸……”

  “借口。”霍斯堯勾唇，“她即將過二十歲的生日，離成年已經過去兩年了，還小麽？錯了，季城。你們在訓練她的時候，沒考慮過她還小，你在支持她複仇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她還小，獨獨在麵臨男女關係的時候，你覺得小了？”

  “承認吧，這是你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你遲遲不敢踏出那一步，你在找尋一個最完美的時機。但是我，我寧願在進攻時失敗，也不在猶豫時錯過。”

  “你隻是把她當成獵物！”季城咬牙，“跟著你，隻會讓她遭遇更多危機！”

  “危機？”霍斯堯笑了，“多美妙的詞。”

  季城一噎。

  他說什麽？！

  霍斯堯繞著自己手上的那條項鏈，指尖輕拂而過，語聲低低從薄唇中吐出。

  “安穩隻是你認為美好的東西，不是她。比起這個，她更喜歡公平和自由，隻要她認為值得，危機重重又怎樣？季城，看來你對她的了解，也隻停留在表麵。”

  季城猛地一晃。

  他瞬間就想到了秦煙站在吳勇麵前說出的那番話。

  “如果我選擇躲在大山裏，按照母親給我安排的後路畏畏縮縮過完這一生，我這輩子都會瞧不起自己！”

  他們兩個的觀點竟然完全重合！

  ……

  季城久久震動，眸光裏沉浮不定。

  霍斯堯斜眼看他，“前麵的十九年，就當是我讓給你的。但從今以後，她隻能是我的人。”

  “你……就這麽肯定她會同意跟你在一起？”季城抿唇，“你未免太自信了！”

  “我要定她了。”霍斯堯勾唇，黑眸中光芒畢現，“你清楚我是個什麽人，為了得到她，刀山我會闖，火海我會下，有障礙我會清。你要是早這麽做，她也會是你的！”

  季城無力地閉上眼。

  不是霍斯堯太自信……實在是這個男人的可怕程度，他已經領教了二十幾年。

  隻要他說出口的東西，沒有一個是達不到的。

  他有決心，有耐性，有手段，更有季城不想承認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隻有秦煙配得上。

  而秦煙，也需要這樣的男人去配。

  他們宛如天生一對，般配得讓季城絕望。

  季城轉身離去，什麽也沒說，背影卻比來時更加頹靡。

  他一走，雲溢山便從外麵進來了，滿臉帶著崇拜。

  “爺，剛才簡直帥炸了！”雲溢山道。

  “立刻增加人手去季家。”霍斯堯吩咐，“把那裏給我圍成一個鐵桶，不準他們在一米的範圍內靠近。”

  他大步走向桌前，捏著水杯的手泛白。

  “嗬，好一個占據了青春……”霍斯堯冷笑，手指捏得更緊了。

  他嫉妒得不行，又不想承認。

  但一想到季城會在她過去十九年裏無時無刻存在開心的時候陪著她笑，難過的時候陪著她哭……霍斯堯快要瘋了。

  砰！

  他抬腳，踹了一下茶幾。

  杯子茶幾上晃動一下，轉了個圈。

  “還不去？！”霍斯堯道。

  雲溢山：“……”

  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

  “這就去，這就去……”雲溢山走到門口，忍不住轉頭道，“那如果他們靠近的範圍超過一米，該采取什麽措施？”

  “把季城的手給我砍了！”

  “爺，那可是你表弟……”

  “嗯，不是給他留了腳麽？”

  雲溢山默默無言，轉身出了門。

  是誰說女人吃醋可怕？

  男人吃醋更可怕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