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向彭湃豎起了大拇指，顯然，她也很滿意。她向無常發問：

  “錢呢？要多少？我們應該租個一禮拜就夠了。”

  “不用錢。”無常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

  “有這種好事？”秋葉表示懷疑，“這麵具上是不是裝了什麽監視的東西？然後會一直收集我們身上數據的那種。”

  “咳，”無常略顯尷尬，“這就是我想要和你們說的。我剛剛也說了，這個是我一個同事做的試驗品，所以需要實地測試的數據來看看表現。”

  “有風險嗎？”彭湃顯得很冷靜。

  “我很實在地跟你們說啊，目前是沒有的。”無常看起來不像在說謊，“各種嚴苛條件下的實驗都通過了，破壞性實驗也都沒有問題。實話說，如果忽略實地實驗的話，其實是可以直接使用了。”

  彭湃和秋葉對視了一眼，決定再考慮一下。兩人說了下，到一旁無常聽不見的地方小聲討論。

  “你相信他嗎？”

  “信，隻要跟實驗沾邊的都信。隻有一種情況不能信，他如果和別人有協議，拿我們去做實驗。”

  “那這次呢？我覺得沒有外部勢力。”

  “我覺得也是。”

  “行，那我信你。”彭湃做出了決定，“我們回去吧，就這個了。”

  最終，兩人便在這些麵具中挑了兩副。出於默契，兩人挑了一黑一白。彭湃選擇的是白色麵具，而秋葉則挑中了黑色麵具。

  ...........

  幾小時後。

  報名的過程很順利。雖然戴著麵具，但並沒有人因為他們的麵具或是身份來阻礙他們報名。

  不過，這也不奇怪。第七區的人身上多少都會有點改造部件，手臂換成金屬的到處都是，時不時連腦袋換成金屬的都能看到。

  兩人的麵具貼合在臉上，在別人看來大概隻是個改裝部件吧。彭湃在腦中猜測，也許別人會覺得自己麵具底下的其實是機械部件，而不是一張人臉。

  而且，這裏對他們的身份也沒有什麽要求，甚至沒有填身份信息的環節。秋葉說，估計是這裏黑戶太多了，填了也都是假的，索性就不填了。

  “這也太順利了。”彭湃嘟囔。

  “咋了，順利點不好？”

  “不習慣。”

  在彭湃的認知裏，任何計劃都不可能被完美執行，出現問題才是常態。隻有困難重重，才稱得上是“正常”。

  “那你要想怎麽樣？”秋葉疑惑地說，“因為身份不明被人刁難，然後臭罵一頓嗎？”

  “對，還要說‘就你這樣的臭魚爛蝦也想來參賽’之類的，”盡管戴著麵具，但彭湃表演的繪聲繪色，“然後我打了個電話，或者用什麽辦法參賽，再然後在比賽裏麵亂殺。最後等結束的時候再去和那個登記的人說點啥裝比的話，狠狠打他臉。”

  “對對對。”秋葉好笑地說，“你可以等你以後被降職了去當保安的時候這麽搞，先被人臭罵一頓，然後奮起打臉。我跟你說別想太多，這麽順利真的很正常，這裏不方便透露身份的人很多的。”

  據第七區原住民秋葉描述，第七區兩種人很多。第一種是自己都不知道爹媽是誰，家在垃圾堆，純靠運氣長大的。另一種就是外麵犯了事情待不下去了，或者做的工作比較血腥，隻有第七區能容身。

  “當然了，其實正常人也非常多的，起碼有一半以上是正常人吧。”秋葉補充道。

  “畢竟也是人住的地方，”彭湃如此猜測，“總是需要大量的普通人來填充崗位。否則全是你這樣的瘋子，都沒人正常幹活了。”

  “嘖。”秋葉想給彭湃來一個肘擊，被後者快速躲過。

  “對了，老黃呢？他好像今天沒什麽消息。”彭湃這才想起這次事件的主因——集團犯罪科的合作申請。

  “哦，他不是發消息說會來現場看我們比賽嗎？”秋葉說，“他沒給你發嗎？”

  “沒有。”

  “哦。奇怪。”秋葉手指抵著下巴，“為啥隻給我發？難道是因為我的美貌......？”

  “難道是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好騙？”彭湃在麵具後挑了挑眉毛。

  “小彭，”秋葉咬牙切齒，“等下咱倆就去裏頭單挑。”

  彭湃沒說話，隻是非常欠揍地朝她勾了勾手指，讓秋葉氣的牙癢癢。

  之後，他們又被要求做了個簡單的測試，內容基本都是模擬戰鬥。兩人也很快完成了。接著，兩人被帶到等待室。

  等待室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裏麵簡單地放著幾把椅子，燈光有些刺眼。沒幾分鍾，一個他們沒見過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裏擺弄著終端。看樣子，他應該是負責兩人的經紀人一類的。

  他頭也不抬地對兩人說：

  “一小時後有場比賽安排給你們，能打嗎？”

  “能打。”

  “很好。”男人抬起了頭，審視著兩人，“這是你們的第一場比賽，好好打。打得好就有資格加入這裏了。”

  “這場給我們多少？”秋葉突然問了句。

  男人斜瞥了她一眼，略不耐煩地回答：

  “一千。”

  接著，他又說：

  “錢是小問題，你們兩個底子不錯，好好打的話以後有的是錢。”

  彭湃沒在意男人臉上越來越明顯的不耐煩，也提了個問題：

  “和誰打？”

  男人沒回答，生硬地扔下了這麽一句話：

  “到時候就知道了。先準備下吧。”

  說完，男人便走了。彭湃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很可能就是會呆在高級包廂的那種人。

  門砰的一聲關上，秋葉冷笑了一聲：

  “第七區人真是.....哈，夠討人厭的。”

  “是啊，”彭湃抱怨道，“這簡直和我以前參加的自殺任務似的。什麽都不跟你說，但落地了你就什麽都清楚了——直接把你扔進屠宰場。”

  “別說不吉利的話。”秋葉沒好氣地說。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著了。等待永遠都很煎熬，不過好在他們隻需要等一小時——當然實際上更短些，四五十分鍾就已經差不多了。

  兩人聊著天打發了會兒時間，四十分鍾很快就過去了。接著，等待室的門再次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