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已經鬆開了腳，重新靠回了牆上。不過從戒指男的表情來看，秋葉踩的那一下顯然很痛。

  聽到彭湃的問題後，戒指男盡管疼，也被迫開始回憶起來：

  “你想知道這個？這隻是個副業而已。差不多一個多月前的時候，有個叫鋼琴家的人聯係我們，想和我們合作。他給我們錢，我們牽頭幫他宣傳，物色場地。他說門票錢都給我們，他隻想要一個舞台。”

  戒指男頓了頓，繼續說：

  “雖然我們本業是走私，但其實什麽都做。反正這種事也多，有人給錢，我們就去辦事。大部分和打打殺殺沒關係的事其實我們都能做。更何況這種完全是賺錢的事。”

  “說重點，然後呢？”彭湃打斷了他，問道。

  “然後他就辦了幾場音樂會，當然是在我們的監視之下。我們一開始隻當他是個大學裏的教授，突發奇想什麽的，也就隨便弄了弄。最開始聽眾都是因為我們的宣傳才來的，兩三次之後就有聽眾慕名而來了，這讓我們也非常驚訝。而且，許多聽眾基本是每場都聽，場地要求也越來越大。”

  “等等，你說許多聽眾每場都聽？”彭湃再次打斷了他。他想起來，阿齊隻聽了一場音樂會就失蹤了，便問道，“這些人聽了一場音樂會後沒事？”

  “沒有。你們也是聽說了鋼琴師的都市傳說吧。是啊，因為聽眾的事情，一開始以為是他的音樂太過吸引人，但我們慢慢發現不對勁。很多聽眾在聽了音樂會之後都發生了些....奇怪的事。有些自殺了，有些變得很奇怪，甚至都有了....電影裏的超能力。”

  “異常。”彭湃歎了口氣。他意識到之前粉絲的事情可能不是個例。“也就是說，並不是所有聽了音樂會的人都會出事。那有沒有人失蹤？他們去了哪兒？”

  “我們沒見過直接失蹤的。有些人死了，瘋了，我們會偷偷處理掉，看起來就像是失蹤。”戒指男回答道，“不過，在上次音樂會之後，許多人跟著他走了。如果你問的是這個，那他們沒死。”

  “跟著他走了？”

  “是啊，很邪乎，跟齒輪教團似的，”戒指男說，“都跟木偶似的，鋼琴師說他們會跟著他一起聽下一場音樂會。”

  “別的呢？還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了。”

  彭湃反複問了幾遍，確定他沒別的話可說了。彭湃暗自鬆了口氣，他看向秋葉，女孩顯然也高興了許多。

  阿齊還活著，彭湃心想，那問題就還好。

  他又不由得想，明明我自身都不一定能保全，卻還在關心別人，我還挺善良的。

  隻是，真想不通為什麽係統要我管這件事。

  彭湃蹲了下來，盯著戒指男，繼續問道：

  “這些和你們抽取記憶的那個人有什麽關係？”

  從戒指男的表情和動作來看，並不像是在撒謊。彭湃還不想隨隨便便把人腦袋砍下來帶回鑒證科去。

  但彭湃也沒法判斷這些話有幾分是真的。畢竟最好的謊言是三分真三分假，戒指男如果隻說一半真話，那麽很可能比現實更“可信”。

  “當然有。那些出了問題的人全是由我們在善後。所以事情一直沒有搞大，鋼琴家的事也僅僅隻是個‘都市傳說’。出了這檔子事，我們也很好奇他是怎麽做到這種事的。你想想，製造超能力的力量啊，這要是弄明白了，還愁錢嗎！”

  戒指男激動地唾沫橫飛，像是個股市上漲時的股民。彭湃沒有打斷他，任由他繼續說下去。彭湃心想，起碼這段是真的。

  “實際上，不隻是我們，不少有錢人也對他感興趣，有幾個大款跟我們要一份音樂會的記憶。

  我們正好也想弄清情況，就就找了個聽眾，想抽取他的記憶來看看具體情況。”

  “之後呢？你們拿那段記憶做了什麽？”彭湃追問道。

  “那段記憶有問題....我們差點陷進去了。”戒指男說起來，一臉後怕，“它能控製人。看的時候，我兩個手下差點瘋了。然後我們就知道了，弄清這事情不在我們的能力範圍裏。於是，我們就把那段記憶扔在了那個倒黴鬼的家裏，掩蓋了下痕跡，就再沒管了。”

  彭湃聽到這裏心想，這就是自己穿越後第一天處理的那個案子。他現在徹底搞清楚了那個案子——黑印會的幾人先是找到了一個聽過鋼琴家音樂會的人，然後提取了他的記憶。提取了之後，黑印會的人便看了一遍，結果差點被音樂病毒中招了。於是，他們直接把音樂病毒扔在了聽眾那裏。那個聽眾顯然是上癮了，直接循環播放那段記憶，聽到自己死。

  然而死了之後，音樂仍在播放，便引來了執法者的巡邏隊。之後，巡邏隊也出了事，再之後，彭湃和秋葉便去解決了這個問題。

  彭湃想，不過，這和現在的問題沒什麽關係，我還得繼續問。

  “那鋼琴家呢？你們現在還在合作？”彭湃追問道。

  “是，他今天晚上還有場音樂會，不過是最後一次了。那次事情後，我們覺得他不受掌控，而且帶來的麻煩隻會越來越多。所以我們之後就準備跟他說拜拜了。”

  聽到這句話，彭湃感覺自己已經逼近了自己的任務目標。總算是能找到鋼琴家了，他想。

  “做得很好，彭湃。”係統助手瑪雅在他腦中說，“現在問他時間和地點。”

  “我知道。瑪德，做完這係列任務後，我得想辦法把你給...屏蔽了。”

  彭湃在心裏不爽地想道。他繼續問道：

  “在哪兒？終端上發給我。”

  戒指男有氣無力地看了看自己腫起來的那隻手，說：

  “你們這樣拷著我，我沒法用終端。”

  彭湃猶豫了下。他還沒來得及去解開手銬，便感覺秋葉上前了一步。

  “在哪兒，你報給我。”

  她將地圖投影在了牆上，示意戒指男來說。

  “就在第七區裏麵。大概是東邊的一個廢棄電影院。對，再往右邊點。”

  雖然有點麻煩，他們在戒指男的描述下用了幾分鍾鎖定了一個坐標。

  “時間是今天晚上七點。”

  戒指男有氣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