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償，我……”

  “你真的很好看。”

  離不棄的表情，也充斥著喜愛。

  眼前少女窈窕，看不出曆經滄桑。

  她的確很美好，讓人遐思。

  “林染已經帶走了殊安辭，他們之後會侍奉皇帝，是上官曜日。唔……剛剛我還去看了下白駒，林染也知道了她哥哥的事。”

  “所以，你順便幫我買了裙子？”

  “嗯，我還帶來了一個人。林夕，你別害怕。”

  離不棄突然笑了笑，他的身後又多出一個人來。

  “樓昱？！”

  正在束裙帶的葉安歌被嚇了一跳。

  她的表情中，帶了些新奇，還帶了些惋惜，因為她似乎感到了什麽。

  “他……不是樓昱？”

  “林夕，你挺厲害的嘛，居然看得出來？”

  離不棄有些驚訝，不過他的身後那個少年，就是樓昱。

  他的魂魄消失不見，但離不棄及時讓小鬼附體在他身上了。

  所以如今，這人是樓昱，也是小鬼。

  “鬼也有情。”

  “那個……我就叫你樓昱吧？”

  “好。”

  他可能是第一次體驗這種感覺吧，成為人之後，身上可能會一片沉重，或許他已經很久沒有從離不棄的心中放出來，感覺異常舒服。

  嗯了一聲之後，樓昱施施然走到了旁邊。

  “我們……去哪裏啊？”

  “當然是去流仙派了。樓昱，我馬上給你買衣服。”

  “嗯。”

  小鬼是主動飛出來的，因為他看到眼前是一具喪失了魂魄的身體。

  離不棄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離不棄，而樓昱本來是和離不棄在皇宮內練單的。

  到達這裏，其中必然有淵源。

  不過，小鬼居然在最後的時刻，附體在樓昱身上，也算有個因果。

  樓昱的身體很奇怪，死之後居然還能好好保存，而不是迅速**，成為泥土，所以小鬼才能在樓昱身上活著。

  也許是延續了生命吧。

  不過，樓昱是離不棄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的。

  “真的很巧妙，要不是這樣子的話，那我還不可能遇到有身體的你。”

  回來的時候，他們倆人在一起禦劍飛行。

  樓昱沒有佩劍，殊安辭也已和林染他們走了。

  白駒是離不棄路過的時候，偶然提了一句的。

  林染之前也去了一下，他們隻是寒暄幾句，就直接離開了。

  葉安歌和離不棄從大漠撤走，眼前的邊界線上還有幾座帳篷，星羅棋布的樹林，也在其中。

  --

  “我和葉安歌，就要成親了……”

  流仙派正門打開，旁邊還有兩座墓。

  葉安歌已經告訴他這些事了。

  善千年的死，棋盤的遺失，讓離不棄心有餘而力不足。

  “那個棋盤，還挺好的。那兩棵白樹，也挺好看……”

  “對了，我們一致想要你稱帝，葉安歌當皇後。”

  “啥？！”

  離不棄聽見聲音，感覺葉安歌的眼神，也對準了自己。

  “你們……就考慮考慮吧，我沒想到……”

  他期期艾艾，半天沒發出一句話。

  當皇帝，可是天下最好的榮耀了。

  要是他當了皇帝……會有多少人不服氣？

  不過，離不棄確實感覺自己在戰爭中產生一些作用，但也沒有到那麽厲害的程度。

  恐怖的是，流仙派這些人都想他這樣……

  “要是必須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皇帝可是要兼顧全部的，而不是在戰場上殺敵最多，就可以勝任。

  “上官曜日那邊……”

  “這是兩個國家，雖然我們可以共和，但是我想，你們還是可以率領我們。”

  “你們……先籌備一下婚事吧？我和離不棄就要成親了。”

  葉安歌含羞帶怯，挽住離不棄的胳膊。

  “啊？孟小姐！好！我們一定準備！”

  --

  眼前一片紅色，浪漫觸手可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旁邊無數人在起哄，表情都帶有欣然的喜悅。

  至少，戰鬥已經結束，再放鬆一會兒沒關係。

  眼前一片紅色撲麵而來，都是喜慶的味道。

  離不棄對準眼前一襲紅衣的葉安歌，心中一動，握住了她的芊芊玉手。

  “謝謝你們。”

  旁邊的一群人愣了片刻，接著喜笑顏開。

  “對我們林夕好一點！”

  “嗯嗯，她都沒要你的彩禮！”

  “咳，林夕，你這麽想和我做？”

  “我就想，怎麽樣？”

  葉安歌抓住離不棄的手，後者淺淺一笑，吻了她一下，兩人一同攜手進入花團錦簇的臥室。

  這是葉安歌的臥室，已被紅色繚繞。

  “沒想到，你的床挺寬闊。”

  “離不棄，你過來。”

  葉安歌表情悠然，離不棄莫名有些窘迫。

  “樓昱去灌酒了？”

  半晌，葉安歌悠悠問著。

  “小鬼酒量恐怖，他根本沒喝過酒，前幾天得到肉身，所以……”

  “離不棄，我不想當皇後。”

  突然，離不棄聽見了葉安歌的聲音，感覺心中豁達，似乎卸去了全部重量。

  “恰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嗯，所以，我們走吧？”

  窗外一片靜寂，隱約看到樓昱在飲酒作詩。

  “你的小鬼……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真的好奇葩。”

  門口無人，喜慶的爆竹屑隨風飄蕩。

  “我算過了，今天正好可以趕上時間。葉安歌，我馬上帶你去一個極好的地方。”

  “雲隱仙境？”

  “稍後。你知道善千年怎麽救了我嗎？”

  葉安歌咯咯幾聲笑起來，離不棄沒再多說，而是牽著她的手，與他一起禦劍飛行而去，就像要隨風直接飄到仙境。

  --

  “恭賀新帝！”

  “曜日輝煌！”

  “愛卿平身。”

  周圍的一切，都多出了喜氣。

  上官曜日對準自己眼前，身穿龍袍，感覺這一切，都不真實。

  在這一天，他終於成為了皇帝。

  不過，葉安歌哪裏去了？她和離不棄成親過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眼前一片金碧輝煌，他卻無心投入，隻感覺心中如被惡狠狠地剜去一塊。

  縱觀之下，沒人敢違抗他的意識。

  不過此時，他望著眼前，突然看到一個人拿著一卷畫軸，對準自己，加速跑來。

  “皇帝，這是一幅畫，有人把它帶給我，請您過目。”

  畫軸打開，一片盛景。

  --

  恍如隔世。

  就像被人從深水中拉起救出，眼前的世界突然一片光明。

  離不棄緩緩睜開眼，卻是不知道身在何方了。

  剛剛發生的一切呢？

  難道都成了過眼雲煙？

  所見即所得，可他到底遇見了什麽。。。

  “我不是在九鼎逆鋒的嗎？”

  對了，自己好像在最後進入了第九座鼎帶來的幻境中，根本無法自拔。

  可他剛剛所經曆的，是真的一場夢嘛。。。

  驚訝與不信霎時充斥了他的腦海。

  可離不棄並不相信這隻是空想而已。

  因為恍惚，他的表情都變得呆滯。

  或許他剛剛還真做了一場險些沒醒過來的夢吧。

  不過自己到底為何陷入其中的。。。。

  此地為崇天城外的荒涼之地，密密麻麻的人群已經消失，整個世界都籠罩在慘淡的黎明晨曦中。

  “看來還是過了很長時間。”

  歎了口氣望向眼前，離不棄耐心等待包圍自己身上一圈的朦朧淡光消失，接著緩緩順著恢弘巨鼎的側壁滑到地上。

  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些許不對勁之處。

  “我的佩劍呢？？？”

  這九鼎堪稱偉大之作，眼前波光流轉，璀璨萬分。

  因為自己下來的緣故，第九座鼎的周圍騰起一層淡淡的祥光，身上古樸紋路居然如鍍金一般，透出威壓。

  可他並沒有多想。

  佩劍是行路精髓，沒了它自己何去何從。

  還有之前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等等這是崇天城。。

  “妖魅橫行，四個妖魔勢力。我記得我當初是在神隱齋度過一段時間的，我tm是穿越來這個世界的。。。”

  可惜世界的變化簡直太大了。

  離不棄根本沒法回憶起過去了。

  心急如焚的他幾乎要跺腳狂呼。

  何為歸宿？

  他不知。

  “之前在這場很長的夢中，我記得學會了很多關於畫符煉丹的知識，可惜現在是毫無用武之地了。”

  想著想著他更難受了。

  過了許久，頹廢了半天的離不棄五味雜陳地站起。

  這九鼎，若是能納入己身豈不美哉。

  看著逐漸升起的旭陽，離不棄莫名其妙打了個哈欠。

  眼前光亮又變，之前本來隻是微顯祥瑞之象的第九座鼎再度改變。

  “唰唰唰~”

  聲音無比清晰且小。

  卻是震動空氣，讓離不棄下意識想循聲去看。

  不看不要緊，一看便駭人。

  數條盤繞的絳紫絲線猛然出現在第九座鼎的身上，影影綽綽可見它們身上騰起的淡淡黑煙。

  可讓他感覺錯愕的不止如此。

  地麵開始緩緩顫動，發出細微的響聲。

  “啊這。”

  這莫非是自己出來之後，蒼天給他的饋贈？

  這就怪了！

  “別瞎想，我不還好好的，難道要被追殺麽。第九座鼎的秘密又會是啥？”

  離不棄隻是疑惑不解，但又舍不得離去。

  至少他曾經做過很多年少輕狂的事，再怎麽說都死而無憾了。

  這禮物。。。。

  “還好我曾經在夢中體驗過那麽精彩的感情。”

  他站起身來，感覺這鼎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得詭譎起來，讓人有些懼怕。

  “唰”的一聲，似有若無，卻讓離不棄觸電一般鬆開手，表情劇變。

  “怎麽會。。。”

  就在片刻，眼前世界猛然混亂起來，雜七雜八的色塊淹沒了離不棄，而他渾然不知，依舊伸著手似乎在體量風中的蕭瑟。

  懵逼。

  一股淡淡的暖流透過手鑽入離不棄心底，一陣暖暖的感覺轉瞬即逝，但很快就映入離不棄心中了。

  溫柔感覺泛濫成災。

  一切的一切就如做夢。

  這感覺簡直不要太美好。

  許是這家夥帶給自己暖意和信心。

  離不棄想了想，還是迅速趁著暮色離開了這荒蕪之地。

  因為他發現，自己所在的地麵上已經空無一物。

  “這鼎都消失了。。。”

  這是多麽讓人感覺驚詫的事，卻在此刻昭然若揭，耀武揚威地顯示它的存在。

  因為真沒了。

  九鼎全部消失不見了。

  搞得離不棄看了又看，腦中依舊懵逼。

  “這不科學。”

  可又是真實存在的。

  “這兒可能已經被荒廢了吧，那我還是得快點跑。”

  如果不這樣，自己很快就會被人懷疑。。。偷了九鼎。。。

  身上的溫暖依然存在，源遠流長。

  離不棄眼前的世界，似乎都隨之改變了。

  不僅僅是因為這九鼎的莫名消失，更是因為他的心境變化了。

  “看！是這個人麽？”

  猛然他聽見了一連串不可置信的疑問。

  “嗯？”

  事情有變！

  似乎已經有人前來，且發現了他？

  他又幹了如何罪孽。。。

  身上真氣湧動，離不棄下意識抓住了衣襟，卻突然感覺身上氣力一陣凝滯。

  在一瞬間，他驚得幾乎失語。

  眼神亂飄，感覺自己都要完了。。。

  “怎麽可能？”

  這件事來得突然，卻昭然若揭了一個方向。

  他沒了修為。

  是的，不管是風抑或是空氣，離不棄都無法感受到任何的天地靈氣了。

  這就是他剛剛吸收了那頂天立地九鼎之後發生的，最離譜滑稽的事情了。

  或許是。。。是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

  環顧四周，離不棄已經發現了一群手執利刃，眼中含怒的守衛了。

  或許不是守衛，可他的心難免會抽動。

  “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自己了。。”

  旋即，他身形一閃，朝著空蕩蕩的野地一側閃去。

  人隻要鎖定了目標的身影，就很難讓其脫離視線追蹤。

  而現在這些人也是一樣，自己的身形已然暴露，顯而易見他很難逃脫這魔爪！

  “抓住這人，他可能是通風報信的奸細！”

  隱隱約約間，離不棄聽見了某些聲音。

  心中驟然變涼，空氣間的劍拔弩張之勢依舊不散。

  “？？？”

  他幹嘛啦被人認成奸細了。。

  好無辜呀。

  陡然轉身狂奔的離不棄再也沒管身後的流言蜚語，因為他快要被追上了。

  看著前麵越來越疏鬆的林影，離不棄有些絕望到想哭。

  “安歌，我到底是不是真看到了你？為什麽你的樣子，是如此真實。”

  這隻是個幻境啊，為何清晰得讓人身臨其境？

  以及那一幕幕，山崩地裂抑或是晝夜變遷。

  “轟隆隆！”

  驟然，似乎有熱浪傳遞而來，讓離不棄下意識地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