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那晚不是顧淮西,是他
作者:花染      更新:2023-01-19 11:51      字數:1904
  夏梓木的身子僵了一下,緩緩抬頭。

  休息室門口,男人背光而立,身材欣長挺拔,線條幹淨冷硬。

  她試探性地喚了一聲“時衍?”

  陸景灝過來給她送吃的,結果剛才到樓下,就看到顧淮西的擦著他的離開。

  這兩天他偶爾會想,夏梓木是不是打算和顧淮西複合了,所以最近的態度才會這麽奇怪。

  盡管他盡力讓自己不要去猜忌,但情緒從來都是不完全受控於意誌的。

  他心裏本就對夏梓木和顧淮西存有一絲疑慮,方才看到顧淮西,他的心瞬間就亂了。

  同時,還有些氣憤。

  氣他給了她信任,她卻欺騙了他,借著住在公司的便利,背著他和顧淮西見麵。

  他剛才真的很生氣。

  氣到恨不得把她關起來,將她束縛在身邊,永遠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再也沒有和顧淮西見麵的機會。

  他完全有能力這麽做。

  但他沒有。

  一是他喜歡她,所以願意給她充分的自由和尊重。

  二是……

  在看到她那雙通紅的眼睛後,他心裏所有的怒意和埋怨就全都消失了,隻餘心痛。

  他想哄好她。

  他等了十年的姑娘,他是舍不得她難受的。

  他走到她身邊,在她麵前蹲下,和她平視。

  溫熱的手掌撫上她的麵頰,嗓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柔,像是生怕聲音大了些,就會嚇到她。

  “怎麽哭了?嗯?”

  夏梓木本來不想哭的。

  可他這麽一問,不知為何,方才拚命忍著的淚意,瞬間就湧了上來。

  怎麽都止不住。

  陸景灝心髒猛地一縮,攬著她的肩膀和腿彎,把人抱到床上坐著。

  他抽出手帕,彎腰,輕輕替她擦拭眼淚。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

  夏梓木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說,隻是淚腺分泌眼淚的速度,比方才還要更快了。

  哭的人是哄不得的。

  你越哄,她越想哭。

  因為有人在乎了,有人安慰了,有人可以依靠了,所以哭得更加肆無忌憚。

  陸景灝在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把人摟進懷裏。

  她不想說,他便不再問了,隻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替她擦拭眼淚。

  他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停下的意思。

  他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這麽厲害。

  像是走入絕境,世界都毀滅了一般。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哭得這麽厲害,是因為顧淮西嗎?”

  聽到顧淮西的名字,夏梓木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她以為陸景灝是在樓下的時候碰到了顧淮西,知道了些什麽。

  陸景灝卻把她的反應解讀成了心虛的表現,摟在她腰間的手臂不自覺地用力。

  顧淮西到底和她說了什麽,以至於她一看到自己就哭?

  是因為她想和顧淮西和好如初,卻又覺得對不起他,所以才這樣的嗎?

  兩人沉默良久,各懷心事。

  最終,是陸景灝打破了沉寂“你想和顧淮西走?”

  夏梓木抬頭,漂亮的眸子裏水霧朦朧,有些疑惑,“什麽?”

  陸景灝聲音極低,像是壓抑著繁雜的情緒,“你這幾天的反常,是因為想和顧淮西複婚嗎?”

  除了這個,他想不到其他任何理由,會讓夏梓木如此反複無常,情緒波動如此之大。

  夏梓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時衍,原來你也會有這麽笨的時候。”

  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永遠都是自信的、無所不能的。

  原來他也會憂慮一些根本不可能的問題。

  聽她這話,陸景灝就明白她哭成這樣,不是因為顧淮西了。

  他把人提到腿上,姿勢更加親密,“那你在哭什麽?告訴我,嗯?”

  他埋首在她頸窩中,嗅著她發間淡淡的清香,音色醇厚磁性,有幾分無力感,“你總是什麽都不說,我也是會不安的。”

  在商場上,他或許可以無往不利。

  但在感情中,他也不過是個沒有經驗、偶爾會不安的新手。

  他總是表現得從容不迫,不過是因為他在工作中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實際這些天他的心有多亂,隻有他自己才懂。

  夏梓木第一次見他對她展露出柔軟的一麵,心中觸動。

  這幾天她似乎一直都隻顧著她自己的情緒,而忽略了陸景灝的想法。

  或許他和她一樣難受。

  隻不過因為有一個人哭的時候,總有一個要哄。

  她哭了,於是他就隻能被迫扮演起了強硬的一方。

  又或者,他一直都習慣了為別人撐起一片天,做她的主心骨。

  所以,他從來不露出半分軟弱。

  “對不起。”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伸長,在他脖頸後交叉,而後逐漸縮緊,聲音裏是還未散盡的鼻音,“我過生日那晚發生的事,讓我心裏惶恐不安,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

  陸景灝薄唇微抿,“是我沒讓你滿意嗎?”

  夏梓木愣住,“什麽滿意?”

  “那晚你也一直在哭。”陸景灝把她往上提了提,讓她更貼近自己,“是不是我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夏梓木呆了許久,忽然反應過來什麽,“我們,那晚……”

  “你不記得了?”陸景灝眉峰蹙起,“你那晚喝了多少酒?”

  那天晚上夏梓木狀態有些不對,還有一點淡淡的酒氣,他以為她是想像上次一樣借著醉意做到最後,所以故意裝醉。

  現在看來……難道是真醉?

  可他記得當時她身上的酒氣並不重,而且她在包廂裏的時候也隻喝了不到半杯酒而已,應該還不至於喝斷片。

  夏梓木盯著他,剛止住沒多久的眼淚忽然又冒了出來。

  “那天晚上真的是你?”

  “不然?你還想是誰?”他被她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激出幾分不悅,啟唇在她脖頸上咬了一下,“你就算想和別人睡,我也不可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