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著那一地的屍體，還全都是死在自己手裏的，鳳靈還是忍不住胃裏一陣翻騰。

  “嘔！”她按著胃，俯身幹嘔。

  “你還好嗎？”楚西宸靠過來，遞上一方手帕。

  鳳靈順手接過來，搖了搖頭：“我沒事。”

  她此刻心情很複雜，不想讓人知道，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雖然不是頭一次殺人，可卻是頭一次殺這麽多人，對於她這個以治病救人為宗旨的大夫來說，可以說是一種沉重的考驗。

  “頭一次殺這麽多人吧。”楚西宸問道。

  鳳靈一怔，回頭看過去：“你怎麽知道？”

  楚西宸眸光沉了沉：“本王第一次殺這麽多人的時候，也跟你一樣。”

  鳳靈一愣：“你也這樣？”

  她有些不敢相信，堂堂宸王，看起來是那麽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麽可能會跟她一樣呢？

  楚西宸搖了搖頭：“倒也不是害怕，就是覺得惡心。”

  鳳靈想了想，應道：“那倒是。”

  害怕也沒有特別害怕，就是一下子看到這麽多屍體，真覺得特別惡心。

  “習慣就好。”楚西宸一臉麻木地看著一地屍體，像是在看它們，又像不是在看它們，“當年，在戰場上，本王見過比這更多的敵人，殺過比這更多的人，身邊圍滿屍體的感覺，印象深刻。”

  鳳靈看著楚西宸，忽然覺得，他遠不像自己看到的那麽簡單。

  隻是過往的他，總是給人一種戀愛腦的感覺，讓人忽略了他的另一麵。

  楚西宸回頭，對上鳳靈的目光。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

  寂靜無聲。

  那種心心相惜的感覺，油然而生。

  恰在這時，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咳嗽聲。

  “咳，咳咳。”

  鳳靈隻聽了一耳朵，就聽出是誰。

  “楚墨淵！”鳳靈迅速回頭，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過去。

  一襲白衣，騎於黑馬之上，踏著夜風，疾步駛來。

  初夏的天，雖是不冷，可還是有些涼爽，他穿得那麽單薄，也不怕染了風寒。

  鳳靈的眉頭蹙了起來，有些生氣地看著他。

  楚墨淵驅馬停在她的麵前，翻身下馬，來到她的眼前。

  他沉著臉，一眨不眨看著她，眼中似有怒氣，還有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楚墨淵……”鳳靈才剛一開口。

  楚墨淵就長臂一伸，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圈住。

  “卿卿，你竟敢丟下本王，獨自離去。”

  每一個字，都似咬著牙說出來的。

  鳳靈心頭咯噔一跳。

  害怕什麽來什麽，她就知道，他一醒來，肯定會因為自己離開而生氣，可沒想到，他竟會馬不停蹄趕來了。

  “我……”

  “不想聽解釋。”楚墨淵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嗓音沙啞，“卿卿，你不僅扔下本王逃了，還跟他在一起。”

  若是說前一句是堵氣，那後一句就是醋勁十足。

  鳳靈從未見過吃醋的楚墨淵，完全不曾想到他會這麽幼稚，一時之間竟這樣呆住了。

  楚墨淵俯在她的耳邊，啞聲說：“卿卿自己說，該如何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