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上午洛兮沒課，特意申請出校學習。

  清晨下了一陣蒙蒙細雨，霧也湧了上來，將整個城市籠罩。

  洛兮繞過地麵的積水繞進一條小巷，輕車熟路地進到院子裏。

  譚曇師姐正在擺弄畫架，卷發綁成馬尾，一身黑色小西裝，多少顯得成熟。

  前些日子兩人交談甚歡，譚曇已經從美院畢業，最近來畫室幫忙。

  “來啦。”譚曇對著洛兮一笑。

  洛兮點頭，隨後去堂屋拿畫板了。

  “你們找誰？”見有人來訪，譚曇語氣恭恭敬敬的。

  司機手中帶了一大包禮品走在後麵，李如琦和她母親一起來的。

  李如琦似乎也隻是化了個淡妝，就連口紅一向都是妖豔的紅色也被換成了淡淡的嫩粉。

  一副清純人設，氣焰也暫時收斂了幾分，但是譚曇依然能感覺到來者不善。

  李如琦的母親就有點富貴人家的姿態，嫌棄地朝院子裏看了一眼。

  “閨女，真的要進去？”

  “當然，媽媽你忍忍就好。”李如琦其實小時候也不喜歡畫畫，認為畫畫會將自己弄得很髒。

  不過當她熟悉以後也覺得還好。

  他們那些富家子弟誰不是有一兩個特長，也隻有她，選擇了繪畫。

  “師姐，幫我看看畫！”有師弟在裏屋叫她，譚曇應了一聲，也不管來人想怎麽樣。

  屋內很安靜，洛兮鋪上畫紙，對著眼前的靜物觀察了幾分鍾後，才從筆袋裏拿出鉛筆開始畫畫。

  “你們是來參觀的？”一位師姐看到來人，客客氣氣的詢問，聲音不敢放大。

  李如琦說明來意後，師姐還未開口，譚曇就走了過來。

  “先生不在，請回吧。”譚曇語氣還好，完全將平時對師兄弟的音量降低了兩分。

  “我師父年事已高，已經收了關門弟子，不收徒弟了。”

  李如琦有些茫然。

  看來這師今天是拜不成了。

  不過她也真沒有聽說馮銀章收徒弟一事，怎麽突然間就冒出一個關門弟子出來了？

  難不成是人家故意為難自己的？

  “你說不收就不收？我說你是什麽意思？我女兒這麽好的天賦，你們是瞎了眼了。”李如琦一時沒拉住母親，竟讓說了出來。

  本來她沒準備要帶上母親一起來的，奈何拗不過她。

  譚曇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別在這兒鬧，多顯得你沒分？我們這裏那一個不比你女兒好？”

  “你就算是當我的徒弟我也不會考慮的。”

  李如琦有些生氣，敢說她的實力差？

  “知道我是誰嗎？”婦人攏了攏披肩，一副做作的姿態。

  “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也不想知道，如果沒什麽事，您就請回吧。畫室需要一個安靜的氛圍。”

  “你今天要不收我女兒為徒，我還就不走了，你們最好看清我女兒是誰，別不識抬舉。”

  譚曇掩嘴一笑，“隨便你吧，我師父已經出國了，你就是等上個一年半載他說不定也不會回來。”

  畫室本就安靜，她們音量是越來越高，想讓人不注意都不行。

  洛兮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可不就是李如琦嘛。

  不過也沒什麽好看的，專心畫自己的畫才是。

  “我們走。”李如琦一瞪眼，腳一踩，憤然離開，她哪有那麽容易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