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娘這就去燒，這就去燒！”

  趙素柔立刻將所有的被子褥子都蓋在了林芊蔚的身上，抹著眼淚轉身去了廚房。

  剛剛常樂的屍體是常樂的大伯常富和二伯常貴親手卷進席子裏的，卷的時候人都涼了，現在卻又活生生的躺在床上說話，兩個人的眼裏全是深深的恐懼和警惕。

  兄弟倆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試了試林芊蔚的腦門和呼吸，才互相看了一眼，放下心來對母親道：“娘，真是熱的，有氣兒。”

  “咳咳咳……”

  聽著林芊蔚有氣無力的咳嗽聲，常家的當家主母徐氏也慢慢的鬆下了一口氣，抬起肥胖的手掌搭在了桌子上，拿出了平日的威嚴。

  “活著好，活著比死了強，命賤就有命賤的好處，閻王爺都不收！你說吧，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量。”

  “奶奶，我需要錢看病。咳咳咳……”

  “看病？一個女娃看什麽病？”

  一聽要錢，徐氏的臉色頓時吧嗒一下掉了下來。

  “家裏什麽樣不知道嗎？一家老小多少張嘴！吃飯都費勁，哪還有閑錢給你看病？”

  常樂的大伯常富也是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用手背拍了拍自己的手心附和道：“可不是，你倆哥哥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兒呢，哪來的閑錢啊。”

  林芊蔚虛弱的打了個哆嗦，可是看向徐氏的眼神中卻是沒有半點的怯弱和柔順，直接忽略了常富對徐氏說道：“奶奶，我今年十五歲了，正是能幹活快嫁人的年紀，現在死了，前麵的十五年就都白養了，飯吃了，彩禮沒了，等於損失了多少頭牛？”

  徐氏愣了愣，想來是剛剛她和趙素柔說的話被這小妮子聽去了，不過徐氏也並不介意，她輕蔑的“哼”了一聲。

  “你要是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我就回去了，你放心，閻王爺既然不收你，你就死不了。”

  林芊蔚深吸了一口氣，本著能講道理盡量不嚇唬人的精神，咬著牙拿出了最後的耐心。

  “您想好了，蔡家雖然退婚了，但蔡世莚心裏還是有我的。蔡世莚已經今非昔比，再也不是當初不受待見，丟到鄉下來養的庶子了。現在蔡家隻剩下他一顆獨苗，將來的萬貫家產是誰的？到時候等他世襲了爵位，坐了主，我問他要個區區幾百兩，您覺得他會不給嗎？”

  徐氏倒抽了一口冷氣。

  幾百兩？還區區？

  她從人牙子手裏把這麽標致的趙素柔買過來，也才花了七兩！

  幾百兩？那她豈不是可以在村裏甚至鎮裏橫著走了？

  “怎麽不會？他要是心裏真有你，怎麽還會把你留給強盜自己跑了？”

  “他心裏沒我就不會單獨約我出去求我原諒。遇……咳咳咳……遇到強盜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的事。強盜不放我，蔡世莚手無縛雞之力，不自己跑，還能有什麽辦法？”

  見林芊蔚如此言之鑿鑿，徐氏顯然是有些動搖，她伸手下意識捂住了自己腰間的錢袋子，看向了林芊蔚。

  幾兩看病，萬一要是能換回幾百兩，那可真是太值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