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抿著唇一臉黑線，眨巴著一雙桃花眼服氣的看著田雙。

  呼之欲出的最後一句解釋，就這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咬著牙冠道：“好，老師我懂了。我學！”

  直到將近十二點，李悠然才終於把所有的錯題都改對了。也終於對林芊蔚肯帶自己來上課有了重新的認知。

  她這根本就是在變相虐自己啊！

  李悠然恨得牙根直癢癢，他還就不信了！

  就在李悠然像打氣筒一樣，暗暗跟自己較勁的時候，田雙卻收拾好了東西，站了起來。

  “這次回去，不要再忘記做卷子了。還有，手機。”

  “什麽手機？”

  “加個好友，有問題可以隨時問我。”

  李悠然的嘴角抽了抽，最終還是將手機掏了出來。

  自己夜也熬了，題也做了，這時候再暴露身份，那就連這唯一一個不知情的群演也沒了。

  李悠然掛著笑，窩著火，掃了田雙的二維碼，卻隨手將朋友圈設置成了對方不可見。

  林芊蔚，行！可以！走著瞧！非讓你叫爸爸不可！

  ……

  另一邊，下課了的林芊蔚回寢拿了貓糧，然後去了教學樓後麵的小花園。可是隔著玻璃，卻看到了站在漆黑走廊中也在看貓的曲嫣。

  看到眼前人，曲嫣直直的眼光微微動了動，抬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林芊蔚走進小花園將貓食倒在了地上。

  再抬頭，一窗之隔的曲嫣卻不見了。

  林芊蔚靜靜的蹲下來，看著地上狼吞虎咽的貓。

  灌木下，母貓的屍體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清理幹淨了。可是小黑貓還在，而且似乎已經接受了現實。

  是貓是人，無論願不願意，最後都還是要麵對現實。

  林芊蔚試著碰了碰它，小黑貓沒有躲，仍然大口大口的吃著。

  直到有腳步聲步近，林芊蔚才重新站了起來。

  “林芊蔚。”曲嫣拎著一個塑料袋，站在圍欄之外。

  “嗯。”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好。”林芊蔚邁出了圍欄，接過曲嫣遞過來的啤酒，和曲嫣一並坐在了圍欄旁的石階上。

  兩個人全都默默的喝著酒，直到曲嫣又開了一瓶。

  “那隻貓，如果沒有人喂，會死嗎？”

  “會死。”林芊蔚回答的很幹脆。

  一行眼淚忽然就從曲嫣的眼中流了出來。

  “因為一開始它還沒斷奶呢。”林芊蔚也打開了第二瓶。

  曲嫣噗嗤一聲又笑了。

  “你聽說過黃粱一夢的故事嗎？我感覺我就在這個故事裏。”

  “我以前也在夢裏過。”

  “是嗎？”曲嫣挑了挑嘴角，苦笑了一下。

  “嗯。”

  “也這麽難過嗎？”她轉過頭看著林芊蔚，晶瑩的淚珠，就掛在她白皙的下巴上。

  “沒有你這麽難過。”林芊蔚仰頭喝了一口酒，畢竟她的是噩夢。

  曲嫣點點頭，仰頭喝酒，眼淚卻越來越洶湧。

  直到最後泣不成聲，曲嫣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我以為爸爸媽媽很愛我。”

  “可我請求探視，他們卻連見都不想見我！”

  “哥哥不認我！弟弟妹妹都怨我！”

  “他們才是一家人。”

  “我再也沒有家了，再也沒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