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雨之國是沒有夜晚的。

  如同竹寒的內心一樣，雖然渴望著陽光和溫暖，但其實...

  隻有陰暗和寒冷。

  漆黑的山縫之內，長門三人圍著篝火慢慢的進入夢鄉。

  凝望著死寂的黑暗，竹寒不斷的添柴加火，看著微弱的火光，獨自為家人們留住最後一絲溫暖。

  “真遺憾啊...大蛇丸。”

  “與蛇共舞者，未必是獵物。”

  冰冷的外表下，竹寒的兩隻拳頭已經深深握緊，指甲嵌進肉裏，溢出淡淡的血跡。

  但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隻是覺得心中難以平靜。

  回想著今日的接觸，大蛇丸至少有六次想殺自己。

  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是有深意的。

  他在賭，賭大蛇丸的眼光會放到自己的二十年之後，而不是現在就進行殺雞取卵的行為。

  當然，這也是需要實力威懾的。

  借助“冥”的力量，竹寒一次又一次的唬住了大蛇丸，在加上宇智波天生麵癱臉，自帶裝遁加成，不然一場大戰恐怕也在所難免。

  隻是他的心裏，居然還有一絲小小的遺憾，沒能跟大蛇丸打起來。

  “抱歉...長門，彌彥，還有小南。”

  “我不能讓你們在跟著我繼續風雨飄搖了，所以我隻能賭一把，賭大家的未來。”

  竹寒凝望著熟睡的三人，在心下暗暗念道。

  生在忍界，本就不允許平凡。

  ……

  “綱手怎麽樣了？”

  回到木葉營地，大蛇丸看見自來也依然站在綱手的門外，被雨水淋得有些憔悴。

  不得不說這個死偷窺的變態，關鍵時刻還是很有原則的，沒有趁虛而入。

  看著大蛇丸的身影，自來也歎息的了搖頭：

  “已經哭的昏睡過去了。”

  “如果加藤在的話，至少綱手還有一個依靠的肩膀。”

  “你不去安慰他？”大蛇丸很是疑惑的問道，比起加藤斷，他還是更挺自來也的。

  “我...”

  自來也歎了口氣：“我沒有這個資格。”

  大蛇丸輕蔑的撇了撇嘴。

  他知道，其實自來也的內心是很在意綱手的身份的。

  千手一族的公主，木葉豪門末裔，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族之後。

  而自來也呢，平民，沒血統，沒天賦，還好色。

  這三人，一個畫眼影，一個塗油彩，一個在額頭上紋星星。

  不得不說木葉村的標配組合，還是能起到一定羈絆作用的。

  但有的時候，羈絆越深，隔閡就越多，因為彼此都太過了解對方了。

  “快去休息吧，這場戰爭，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也許明天死的，就是我們。”

  大蛇丸麵無表情的告誡道，身份什麽的，他可不在乎。

  在他眼裏，隻有死人和活人，什麽公主平民，大家族，除了切片價值以外，基本沒有區別...

  “忍者存在的意義，不是以何種方式活在這個世上，而是哪怕明天他會在戰場上死去，他的存在依舊會被人銘記。”

  “這就是我的永恒。”

  自來也喃喃自語道，像是說給大蛇丸聽，又像是對自己的一種鞭策和忠告。

  “好吧...”

  大蛇丸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自來也看見大蛇丸兩手空空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道：

  “你去幹嘛了？”

  “我給你找了幾個徒弟。”

  “納尼？”

  自來也一臉懵逼，天才的轉折都這麽不要臉嗎？

  自來也的表情在大蛇丸的意料之中：

  “聽著，這件事情至關重要，不論是對我，還是對綱手！！”

  “我可以告訴你，他們並不是木葉的人，但我希望你收下這幾個徒弟，而且盡心盡力的教導。”

  “原因你別問，如果你信我，幫我這一次，當然，也是在幫綱手。”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裏，你會因為這件事情感到慶幸。”

  自來也愣住了，這是大蛇丸少有的認真跟自己說話，而且心態還放的這麽低。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自來也開始分析事情的真相：

  “他們是什麽人？”

  “戰爭遺孤...”

  聽見大蛇丸的回話，自來也心中了然：

  “你打算培養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勢力?”

  大蛇丸點了點頭，最好的撒謊方式，不是你自己說出什麽謊言，而是讓對方自己慢慢想象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

  “後天上午，跟我走...別告訴任何人...”

  大蛇丸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轉身離開了。

  他知道自來也一定會去，但去了，並不代表他一定會收下長門他們。

  這一點是大蛇丸無法勸說的。

  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那三個孩子自己的機緣。

  當然，還有那個小鬼的手段。

  自來也呆呆的看著大蛇丸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從這一天開始，似乎一切都變了。

  戰爭，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甚至，改變一個時代。

  ……

  一天以後，無名大橋...

  竹寒半蹲在電線杆上，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看著下麵三小隻不舍的樣子，感覺有種送孩子上托兒所的滋味。

  期待，留戀，鼓勵，酸酸的，空空的。

  至於為什麽站在電線杆上。

  那三隻一聽自己要去托兒所深造，一副要哥哥抱抱，還要舉高高，哭哭啼啼的樣子。

  我不得不裝出一副，我愚蠢的孩兒們啊，要想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話，就好好學習吧。

  苟且的拜師學藝，等有一天擁有打死你們老師的力量，在來到我的麵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