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茂甜甜氣得臉色煞白，“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

  “你們茂隆集團，多收我們的錢，才是違法的。”有幾個業主上來幫腔。

  “多收我們的錢，就應該退給我們，還應該給我們算利息。”

  業主們紛紛走上來，七嘴八舌圍攻茂甜甜。

  茂甜甜臉色煞白，嘴唇嘟索，說不出話來。她六神無主，有些招架不住。她先去看左側的虞智遠，向他求救。

  虞智遠神情漠然，沒有反映。他把能說的話都已經跟他們說了，再說也沒有用，就站在那裏不動。

  茂甜甜沒有辦法，隻好向秦小楓求救。她掉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裏滿是驚恐和求助之意。

  秦小楓到了這裏，一看就知道，六個拿著鋼管堵門的人，根本不是業主，而是有人請來的混混。站在旁邊的二三十個業主，情緒也不是很激烈。他們好像是被鼓勵起來的，錢當然誰都想要的。從他們的神情上看，也不太讚成用這種堵門的方式表達訴求。

  像這種帶有群體性的違法封門事件，警察應該要管。可他們來了，又走了，就說明再報警也沒有用。

  秦小楓看到茂甜甜的求救目光，就挺身而出，對麵前的十幾個業主說：“各位業主，你們的心情，我們能理解。但你們的要求，是不合理的，茂隆集團不可能答應你們的要求。”

  不要說業主，連茂甜甜和虞智遠聽他這樣說，也吃了一驚。

  “啊？你怎麽這麽說話？你是誰啊？”

  “難道他是新的董事長？否則，怎麽敢說這樣的話？”

  秦小楓臉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我不是董事長，我是茂總的助理。我問你們，你們買的房子，是不是商品房？”

  “是啊，怎麽啦？”幾個業主同時叫嚷。

  “是商品，就要遵循市場經濟規律，和商品交易原則。”秦小楓不急不躁地說，“我再問你們，你們三年前買了一台油煙機，價格是一千元，三年後它降價到八百元，你們能到商場去要那兩百元的差價嗎？”

  業主們啞口無言。他們都呆呆地看著秦小楓，想不出反駁的理由。

  現場一片沉默。

  業主們都掉頭去看刀疤男。

  刀疤男上來打量著秦小楓，提著嘴角不屑地說；“你是茂總的助理？哼，我看不是吧，你隻是他的一個司而已。你根本沒有權利，說這樣的話，說了也沒有用。所以我勸你，還是識相點閉嘴，否則，我這根鋼管可是不認人的。”

  秦小楓從他嘴裏知道，他們肯定是茂小龍請來的人，根本不是業主。

  那個斯文的中年男人說；“這是不一樣的，你不要偷換概念好不好？”

  “哪裏不一樣？油煙機是商品，房子也是商品啊。商口的價格隨行就市，隨機沉浮，不是很正常的嗎？”

  斯文男又愣住了。

  秦小楓更加有力地反詰：“按照你們的邏輯，三年後，這房子上漲了兩千元一平米，你們肯補交這個差價嗎？”

  “這，這。”斯文男也“這”不出來了。

  秦小楓又轉臉對刀疤男說：“要求不合理，更不能采用這種野蠻的辦法表達。快把門障撤了吧，我們公司可以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什麽？你小子真的好囂張啊。”刀疤男又流露出來，他們是受雇於人的，但他在動手前還要找個理由，“你竟然對我們廣大的業主這樣無禮，如此黑心，這不等於是在騙我們的錢嗎？”

  被他這樣一鼓動，業主又嗡嗡地議論起來，有的人還罵罵咧咧，很是不平和憤慨。

  秦小楓問刀疤男：“你說你是業主，你把房產證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刀疤男一愣，然後才鄙視地說；“你是什麽人，我要給你看房產證？”

  “你不是說，你是主業嗎？來問我們要錢，還這樣堵門，那就請你把房產證拿出來。”

  刀疤男慌了，嘴裏罵道：“你又不是公司領導，沒有權利看我們的房產證。我看你心腸最黑，打你這個小逼養的。”

  他說著就揚起手中的網管，往秦小楓的頭上打來。那根一米多長的鋼管，帶著一股呼風和戾氣撲麵而來。

  秦小楓對茂甜甜和虞智遠說：“你們快閃開。”

  他卻不僅沒有跳開，連頭也沒有縮一下。在鋼管要打到他頭上時，他才伸手一把抓住那根劈下來的鋼管，往右側用力一撣。

  刀疤男就朝右側斜飛出去十多米遠，背部撞在工地的圍牆上，他悶哼一聲，被彈跌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另外五個手持鋼管的混混，見這個有些稚嫩土氣的司機竟然有這麽大的暴發力，都嚇得臉色發黑，不敢上來圍攻他。

  秦小楓手裏繳到一根鋼管，用鋼管指著他們說：“快放下手裏的鋼管，把這個門障搬開，我饒了你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倒在地上的刀疤男痛得滿頭大汗，還是衝五個混混喊：“都給我上，打死他。”

  五個混混聽到頭的喊叫，才舉起鋼管朝秦小楓圍攻上來。

  業主們都躲得遠遠的，有幾個女人嚇得驚叫連連。

  秦小楓拿著鋼管對準衝上來的混混，瀟灑地來了一個騰家轉身。他手中的網管隨著身子的轉動，朝幾個混混橫掃過去，

  “當當當”，“啪啪啪”，鋼管一根根從混混們的手中飛出，紛紛跌落在圍牆上和工地裏。

  四個混混的身子也隨著鋼管飛出去，然後倒跌在地上，發出一片哀號聲。

  有個混混沒有被秦小楓的鋼管掃倒，他見勢不妙，丟下手中的鋼管，拔腿逃逃。秦小楓飛步上前，一腳將他踹倒下來。

  他上前踩住他的右小腿，喝道：“你們是哪裏的？誰請你們來的？”

  他邊問邊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對著他的後腦勺。

  “是老大叫我們來的，我不知道誰請的老大。”

  秦小楓腳下用了些勁問：“你說不說？”

  “啊，痛死我了，我說，我說。”

  秦小楓放鬆腳說：“說實話，我放你一馬。”

  “是一個姓茂的富少，請我們來的。”

  “叫茂什麽？”

  “我聽老大說，好像叫茂小龍。”

  對話被刀疤男聽到了，他呻喚著叫罵：“混蛋，誰讓你說出來的，我殺了你。”

  秦小楓就放開那個混混說：“你說了實話，我放過你，你走吧。你的頭還這樣凶，我要懲罰他。”

  他走到刀疤男身邊，彎腰看著他說：“你都這樣了，還替雇主保密，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秦小楓踩住他的左小腿輕輕往下一踩，“卡嚓”一聲，他的腿骨斷了。

  “啊——”刀疤男慘叫著，昏死過去。

  秦小楓指著地上其它四個混混說：“快起來，把你們的頭弄走，給我滾。下次再看到你們，我一個個都殺了你們。”

  四個混混從地上爬起來，抬了刀疤男，狼狽不堪地坐進停在工地邊上的一輛奧迪車走了。

  二十多個業主目睹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都嚇得躲到遠處，不敢近來。

  茂甜甜也被虞智遠拉到工地的門房裏，躲著不敢出來。六個混混都走了，他們才走出來。

  虞智遠激動地上前對秦小楓說：“秦助理，沒想到你有這麽大的本事，怪不得茂總讓你當保鏢的。對付這種混混，隻有用這種方法才行，今天多虧了你啊。”

  秦小楓瞄著茂甜甜，隻微笑，不說話。

  虞智遠又說：“茂總，以後就叫他為總裁助理吧。他的頭腦也很靈活，剛才想出的理由，說得他們啞口無言。太厲害了，真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奇才啊。”

  茂甜甜心裏是感激的，高興的，臉上卻還是冷冷地沒有表情：“叫什麽無所謂，能解決問題就行。”

  虞智遠說：“茂總，你們回去吧，這裏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茂甜甜與秦小楓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去。秦小楓走了幾步，又退回去，到工地門口拾了一根短鋼管回來。

  “你拿根鋼管幹什麽？”

  “用於防身，今天晚上，弄不好就能派上用場。”

  “哦，能派什麽用場啊？剛才那幫混混會來找你？”

  “不是他們，另外有人，也與你有關。”

  “別嚇唬人好不好？與我有關係關係啊？哪有那麽多壞人？”

  有幾個中老年業主還是不死心，朝他們圍過來，但態度完全變了。

  他們都帶著懇求的語氣說：“茂總，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們多付了這麽多錢，心裏不平穩啊。”

  茂甜甜也笑著對他們說：“你們沒聽我助理說嗎？這是市場經濟規律，隻能說你們的運氣不太好。這種房價，我們也沒有辦法控製的。”

  秦小楓見幾個中老年業主有些可憐，就說：“讓茂總回去考慮一下，看能不能給你們一些補償？譬如一家送一台油煙機，或者空調什麽的。”

  茂甜甜生氣地橫了他一眼，意思是要你多嘴。嘴上卻也是順著他的話說：“好吧，我回去跟董事長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給你們一個補償。”

  但一坐進車子，茂甜甜就轉身看著秦小楓說：“到底你是總裁，還是我是總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