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陷井
作者:妖媚如畫      更新:2020-03-28 20:54      字數:2255
  “單軍師可在否?”

  叫了兩聲,屋裏沒有回音,應該是人不在。

  陌淺白有些疑惑:“他的傷還未痊愈,如何就出門了?”

  再向前尋去,遠遠的就看見馬廄裏有人蹲在那裏,高高的揮舞著錘子,正在給馬兒釘掌。

  而這身影,陌淺白再熟悉不過,正是單律臣。

  緩緩的走到他身邊,看他忙得滿頭虛汗,手中卻不停,心中有些憐惜,隻是自己身上從不似女兒一般帶著手織,掏了半天,也未掏出什麽東西來,隻得伸出手去,用短短的衣袖替他擦起汗來。

  單律臣抬頭見是她,這才尬然一笑:“有勞將軍了。”

  “呃,單軍師可是這次挑中了這匹馬嗎?”

  單律臣手中不停,依次將那馬四個掌都釘了起來,道:“此次末將身受重傷,將軍又需要立馬起程,怕是此行,末將不能與將軍同去了,便親自挑了一匹最為靈性的馬兒,替它釘穩馬掌,助將軍一行。”

  不與她同行了?

  陌淺白有些失落,自從自己承了這將軍之位後,就一直有他在身邊出謀劃策,自己早就習慣了對他言聽計從,這次若不在身邊,陌淺白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

  她的語氣明顯變得低沉下來,單律臣自然是聽得出,他那般聰明,如何不懂陌淺白的心思,釘好最後一顆釘,單律臣直起了腰身,道:“將軍不用害怕,這匹馬名喚千裏追,是一匹最為靈性的馬兒,當日,在幕僚處賺的第一次月錢,末將便買了它,還朝他人借了不少,此馬與我心有靈犀,此番跟著將軍,自然也如末將在將軍身邊一般。”

  陌淺白被他的一番話逗笑了,拍了拍馬的額頭,道:“若真是這樣,軍師不是又添了一項技能?既可為本將軍排憂解難,又可為我擋箭,如今又可做我的坐騎,軍師倒真是全能。”

  見她笑容如春,暖意洋洋,單律臣不禁看得癡了。

  “此番將軍走了,末將還得繼續查實刺殺將軍的人,那梵清和尚之語,末將還未曾參詳,實屬慚愧。”

  陌淺白苦笑:“那個瘋和尚怕是想與我套個近乎,便信口雌黃,不理便罷。”

  “我若閑來無事,便參詳一下吧。”單律臣可並不敢小覷這個梵清和尚,據說,這朝中但凡一二品的大員,都對這和尚十分敬重,若是他主動與陌淺白說出這幾句話,定然不是兒戲之言。想是他知曉了什麽,又受別人的囑托,要將這消息透給陌淺白,隻是不能言明罷了。

  一千兵馬,點起來不過是片刻功夫,一大清早,陌淺白拜別了爹娘,然後一路快馬加鞭,朝著南越前線方向開進。

  這一千兵馬的行走速度可是不低,本就帶了不少馬匹,索性陌淺白讓幾人共乘一騎,快馬加鞭,比平常行軍速度快了兩倍有餘,用不了十幾天,便接近了邊關所在。

  而前線那裏,早有驛站用快馬把消息達到了地方。

  單律臣果然是料事如神,前線的情況,果然如單律臣描述的一般。南越王根本就不在,他們來了之後,連南越王的影子都沒見到,而謝候看了單律臣給的密函,隻是冷冷一笑,將密函放在燭火中,便化為一灘灰燼。

  因為謝候投靠程玉,第一次便讓程玉吃了癟,故此謝候發誓,一定要讓程玉扳回一局,而他如今身上最有值錢的,就是資曆。

  有了資曆,便有了一眾以利益為先的友人,這些鐵騎營的部下,暫時還不清楚單律臣已經將謝候取而代之的事,在他們眼裏,謝候依舊是鐵騎營裏深得老將軍信任,言聽計從的軍師。

  故此,謝候與魏就一番訴苦,魏就就亂了陣腳。

  “將軍,前方來報,距此八百裏,有一隊人馬急弛而至。看帶兵的旗幟,是個陌字。”

  程玉大喜:“哦?王上剛剛頒布了令,這陌淺白就到了近前了?她來得好快呀。”

  “想是惦記著她這裏的鐵騎營兄弟們吧?這陌家雖然可惡,可是對自家的兵將,還是很在意的。”

  謝候吮了口茶,要知道,自己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就等著這小丫頭一頭撞進來呢。

  “對了,這人馬目測有多少?”

  “這……”那報信官歪了歪嘴,似是說不出來。

  謝候笑道:“想是兵將過多,一時不好數吧?”

  “不是,而是,據小人的目測,也就,不過一千人。”

  “撲——”程玉含在口中的茶水還未等咽下去,就盡數噴了出來,然後嗆得連連咳嗽。

  “多,多少?”

  “也許是小人眼拙,可是小人在路過時確是多停了一會兒,數了三遍,四人一排,共二百多排,確是,也就一千人。”

  自己帶了八萬人出來抗敵,她就帶一千人出來,就算是加上她這裏鐵騎營的舊部,才不及自己七分之一,這陌淺白到底搞什麽名堂?

  謝候吸了口冷氣,道:“一千人,難不成是先鋒軍?”

  “還未到駐地,如何先鋒軍便先行了?再說,這先鋒軍至少也得五千之眾,她隻備一千,卻自己親自帶隊,到底是何用意?”

  大夥兒都是多年來奮戰沙場的老將,自然也都清楚這疆場的規矩,陌淺白如此不按套路出牌,真是讓二人琢磨不透了。

  “不會是這丫頭自以為自己刀槍不入,破城如竹吧,她若這般輕敵,我倒要讓她有來無回。”

  程玉卻憂心衝衝:“這丫頭雖然是個女子,卻也有六年軍旅之路,沙場之上也是浴血之人,她定然不會不懂這個道理,除非,她是另有後招?”

  “殿下,門外有一人,自稱是鐵騎營幕僚單律臣,有事求見殿下。”

  這一日,洛旬正在那裏讀書,有家丁報來。

  洛旬自出生起,便因為是嫡出長子,而被父皇定為接班人,多年來,他遵循母後的教誨,勤政務實,博覽群書,嚴於律已。

  年少時,還真的是意氣風發,躍躍欲試,一心想在自己稱帝後能有一番作為,可是,天不從人願,自己的父皇,居然與前幾任為君者不同。

  父皇雖然年事已高,但卻身板硬朗,頭腦清醒,處理政事,絲毫沒有瑕疵。反觀自己,父皇曾兩次委於重任於自身,卻兩次讓他弄得狼狽不堪,在群臣中落得一個稀裏糊塗的罵名,再難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