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從床上起來，伸個懶腰，他將電腦合上，穿上衣服朝著外邊走去，臨走之前還瞅了一眼床上的夏禮搖搖頭。

  今夜雖然無雪，但是城中的慘烈程度跟當年比起來猶有過之。

  黑色的鎧甲籠罩他的身體，鬼之鎧甲就此變身。

  咻忽間，出現在城外。

  城外的天空中，站立著五個身影，而林川的目標則是最前邊那道身影。

  白色長布條裹挾的身子下，隻能夠看到一雙黑白相間的瞳孔，六對羽翼在身後漂浮，很難想象這個存在在幾天前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已經不是她了嗎？”林川懸空而立，與對麵五人對峙。

  他從那道身影中感受不到李陽春的氣息。

  在魔王的身後，四大統領悄悄退在一旁，現在的他們沒有資格說話。

  “從來都不曾是她!”魔王答道，她的話語中沒有絲毫感情。

  “不過大夢一場!”

  “終究大夢一場!”林川說道，兩者雖然僅僅差了連個字，意思卻截然不同。

  “你要戰，那便戰，若不戰請去死!”魔王雙手負後，十分淡然。

  “我雖然不怕死，卻不等於我要死在這種地方!”林川點點頭，他腳尖輕踩，便與魔王臨空對峙。

  那怕兩人相距有一段距離，但是林川依舊能夠感覺到魔王身上沛然的氣勢，其全身氣機完全鎖定在自己身上。

  魔王開始動了，她屈指輕歎，一股極強的勁氣朝著林川襲來。

  “嘭……”一聲巨響，林川直接被砸在城頭上。

  “太弱……，那把武器呢？”魔王說道。

  “用不了!”林川無奈攤開手。

  他再次站立在空中，“連究極鎧甲都進化不出來，自然用不了那把武器。”

  “那就請你去死吧!”成千上萬隻羽毛從魔王身邊浮現，每根羽毛上都帶著黑白相間的光芒，羽尖直勾勾對著林川。

  刹那間，所有光芒於一瞬間爆發，衝向林川。

  林川直視著漫天光羽，嘴角不由自主勾起，他在笑，十分瘋狂。

  “薩陀十二惡皆空……”熟悉的聲音想起，魔王的攻擊被他硬生生抗下。

  “我曾經體會過死亡，那種滋味很不好!”林川說道，他的速度更快，準備突襲魔王。

  “蚍蜉撼樹，可笑不自量!”魔王伸出巴掌，朝著林川身體一把拍下去。

  “砰砰……”連續兩聲，林川撞擊到石頭，又被砸在深坑中。

  好在鎧甲比較堅硬，不然林川都懷疑這一巴掌下去自己就粉身碎骨了。

  “看來今天是必死無疑了!”他無奈道。

  十天前他已經預料到這個結果，“真是無趣!”他攤開雙手。

  “你看起來很想死？”

  “死亡不過是為了更好的開始。”林川說道。

  他靜靜走向前去，鎧甲中散發著濃鬱到極致的黑光，“在我的理解中，既然是鬼之鎧甲，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說著林川衝到魔王身前，準備爆炸。

  魔王伸出雙手，輕輕捏住林川脖子，她側著頭，瞳孔中倒影著林川，“你很特別!”

  手輕輕用力，林川直接窒息，身體從高空中墜落。

  魔王不再看林川一眼，她轉頭看向整座流水城，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

  流水城中的慘叫一直在持續，天空中的圓月籠罩著一絲猩紅。

  魔王並沒有讓四大領主跟著自己，而是獨自來到下城區，遙遙望著那個小巷。

  陰仄狹窄灰暗，在整座城市看來是那麽不起眼，但是當她走到這裏的時候，內心不可控製的出現煩躁感。

  這種煩躁在十年前曾經有過，她看到究極之神，究極之神跟她說了什麽話她已經忘了，隻是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充滿了破壞欲，將對方殘虐致死。

  那個男人究竟說了什麽？

  “這樣的苦難不應該再繼續下去了!”

  苦難，嗬嗬，明明這是人世間最快意的事，人類這種無知的生物隻會為了自己的欲望不斷破壞破壞，直到將自己生存壞境破壞殆盡，這種生物還是全部死光比較好。

  腦子中雖然想的很多，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向前走，眨眼間便來到熟悉的門前，門並沒有關，屋內還有微弱的燈光，她從裏邊感覺到十分厭惡的氣息，那是被她殺死的鬼之鎧甲的氣息，隻是裏邊還有領一股氣息令她著迷。

  走進屋中，她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曾經在某個時間，她與一個男人在這裏交談，談論的是房間中睡著的那個小男孩，兩個人曾經立下某種約定……

  罕見的，她搖搖頭，過往的十年如同大夢，她現在隻是魔王，也隻能是魔王。

  穿過屋門，看到的便是房間中的小男孩，他睡在床上，臉上罕見帶著一絲笑容，臉蛋上的小酒窩，讓人覺得有些可愛。

  她坐在床頭，手指輕輕拂過他的臉，臉上有著些許笑意。

  “長得更帥了!”

  “像一個大男孩了!”

  “能保護姐姐了，夏禮……”

  她開始皺起眉頭，臉上帶著不適，“夏禮究竟是誰？”

  “為什麽我的心中會出現這個名字？”

  “我是誰？”

  “我為何會來這裏？”

  “最重要的是，床上躺著的男人究竟是誰？”

  糾結了大概十秒鍾，她從床邊站起，眼神再複清明。

  “我是魔王!”

  “我的任務是毀滅世界!”

  “眼前這個男人隻是一隻人類臭蟲垃圾!”

  那麽我是應該殺掉他嗎？

  魔王歪著頭想道，剛才的困惑已經被她忘了幹淨。

  終究大夢一場，不如殺掉。

  她很快擺正心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還是殺掉比較好。

  她伸出手，慢慢朝向夏禮的脖子。

  窗外忽然閃爍起紅色的光，光芒如此濃鬱熾烈，僅僅在一瞬間就蔓延整座城市，無盡的生命在凋零，眨眼間，城市安靜了。

  魔王臉上流露出憤怒。

  “你殺掉他我會很困擾……”屋外傳出一道聲音。

  “那我就隻能殺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