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萌看著他用力的捏緊方向盤，滿臉的氣憤。頓時心中難受了起來。

  “顧北誓，你講講道理，我能和你母親頂撞嗎？就算我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她畢竟是你母親啊。”

  “我沒有讓你與她頂撞，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更不想看到你與她之間的衝突越來越大，你明白嗎？”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有點無奈的說道。

  蘇萌聽了他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是我願意衝突越來越大的嗎？如果你覺得我挨了一巴掌是故意要擴大和你母親之間的矛盾，那你大可不必替我說話的。”

  車子“吱呀”一聲停了下來，顧北誓滿臉怒氣的轉頭看著她。“蘇萌，你就一定要曲解我的意思嗎？”

  “我有曲解嗎？”她不服

  “難道沒有嗎？”他凝眉看著她，眼裏滿是漫天的火焰，“你告訴我，早在我回來之前，尹若雪有沒有讓你隱忍？”

  蘇萌望著他不說話。見她不語，顧北誓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蘇萌，你為何不學學尹若雪。乖巧一點，順從一點不就皆大歡喜了嗎？退一步講，如果你實在隱忍不了，你大可以一走了之，等我回來再處理這件事。可是你沒有，你不僅沒走，還當麵跟她對峙。”

  “我母親脾氣不好，可她畢竟起不來。你生生受這一巴掌是為了什麽？蘇萌，你捫心自問，你不是故意的嗎？”

  他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咄咄逼人。蘇萌停在耳朵裏，就像是一股寒涼乍然從身後攢起，怎麽都躲不開的感覺。

  她想回避這個問題，可是顧北誓卻並不放過她。

  他的大手此刻正拉著她的手，不讓她有躲開的機會。

  蘇萌沉了沉心，點了點頭，清冷說道：“對，早在你回來之前尹若雪就已經告訴我了。怎麽，你對她的通風報信很讚賞嗎？”

  他眉心一皺，“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我們如今說的是你的問題。”

  “怎麽，我說尹若雪你不願意了嗎？”她挑眉臉上帶著一點譏諷，心中微痛，“顧北誓，我不管你怎麽對她有好感。麻煩請你不要拿我和她做比較！我很討厭這種感覺。既然你那麽喜歡……”

  “蘇萌！你住口！”他驀地開口吼道，語氣緊致激越。同時手上的力道加大，像是要把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顧北誓此刻的眸光狂怒暴戾，似乎她再說一句話便要將她碎屍萬段似的。

  蘇萌住了口，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口不擇言。晃了晃起起伏伏的胸口，她靠在椅背上麵沉靜了一下自己的心。

  沒有任何的掙紮，這樣的舉動讓顧北誓手上的力道徒然消失了。

  然而下一秒，顧北誓伸手拉過了她，用力將她整個人擁進了自己的懷中。

  “蘇萌，我們不吵了好嗎？為什麽我們總是因為別人而吵架呢？就算那個人是我母親，就算那個人是尹若雪，我們也不要吵了。好嗎？”他語氣中透露著一股頹然，妥協的意味。

  這樣的顧北誓是蘇萌從未見過的。也許上一次那一刀以及在雪地裏的生離死別真的讓他有所感悟，他再也不是那個比她還要倔強的顧北誓了。

  這樣的他，有點讓她心疼不已。

  猶豫了一下，她緩緩抬起手來，慢慢的環住了他的腰身。

  是啊，他們似乎總是因為別人而吵架。這種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事情實在不怎麽劃算。

  “顧北誓！”她將下巴墊在他的肩頭，鼻息間都是他古龍香水的味道。

  “嗯！”他輕輕回應了一聲，不同於剛剛爭吵時候的激烈，此刻這聲“嗯”帶著濃烈的溫柔。

  這樣的感覺，不禁也讓她放軟了心態。

  “我之所以不躲開那一巴掌，實則是對你的愧疚。你母親雖然冤枉我與別人有染，可是有一句話她說對了。”她慢慢的在他耳邊說著，“因為我的不謹慎，不小心，讓別人有機可趁。讓別人拿這種照片來傷害顧家傷害你。這是我自己的錯。”

  “蘇萌！”他微微側頭，輕喚著她的名字，心頭裏麵是慢慢的不舍。

  “所以這一巴掌，是我該受的。”她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可是你知道，我這個人心眼小，你母親力氣那麽大，打了我一巴掌，我甘願受了。但是我不能讓她打我第二巴掌，所以我阻止了她。”

  聽到她這麽說，顧北誓的心裏像是被誰用錘子用力的捶了一下。那股生疼從心底裏開始蔓延，迅速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上去。

  “好了，別說了。我替我母親向你道歉。”他攬著她的身子說道。“也替我自己道歉。我剛剛，不應該那麽說你。”

  蘇萌在他懷中搖了搖頭，“我不管你怎麽說我，我隻請你相信是愛你的。我不可能故意讓你夾在我和你母親中間。還有……尹若雪，我們以後，可以少提她嗎？”

  “雖然這次的事情我很感謝她，但是在我們兩個中間還是盡量不要提到她。可以嗎？”

  她聲音諾諾的，像是很小心的樣子。

  顧北誓聽著她的聲音，頓時一怔。“你竟如此在意她！”

  蘇萌沉默了幾秒鍾，而後推開了他，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那道傷疤上。

  “對，我是在意她。因為這道傷口，總是提醒著我當時有多疼。而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她。”

  “蘇萌，不是這樣的。”顧北誓凝眉，歉疚的表情一覽無遺，“我不是故意替她說話，隻是在這件事上她也有自己的立場。這麽多年來，我虧欠她的著實太多。而她唯一要求的回報我如今更加給不了她。”

  他顫抖著雙手摸了摸她腹部上的那道疤痕，“如果你要怪罪的話，就把這些罪責怪在我的身上。對於尹若雪，我不過也是利用罷了。”

  “如若她不犯到我的禁忌，這一生，我都將因為虧欠她而護她周全。你懂嗎？理解嗎？”

  蘇萌回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啊，她們在一起十幾年，這樣的感情，顧北誓又對她有恩情，怎麽牽扯的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