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天亦這才斂下奸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既然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說了。你可不要後悔啊！”

  顧北誓看著他的臉，慢慢的眯起了眼睛來，眼神中透露著一股疑慮和戒備。“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嘖嘖嘖！”喬天亦搖了搖頭，不讚同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堂堂顧氏財閥的董事長監理總裁，竟然說這麽粗魯的話，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顧北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撇嘴說道：“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怕是會說出更粗魯的話來。”

  後者挑了挑眉後，終於開口說道：“算你狠。不過我也習慣了，畢竟這麽多年來你都沒給過我好臉色。不過顧北誓，你說，如果你的血液裏麵有你討厭人的血，你會怎麽樣？”

  時間仿佛在這一秒凍結住了，顧北誓眯起的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那種可怕的眼神幾乎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人一樣的犀利。

  外麵的雪光照映著他的臉，一點一點，喬天亦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仿佛昨天他剛剛看到顧北誓暈倒在雪地裏的時候一般蒼白。

  就在他以為顧北誓又要暈過去的時候，顧北誓突然開口，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說道：“喬天亦，你竟然用自己的血來救我？”

  喬天亦一怔，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說。他本以為顧北誓知道這件事之後定會大發雷霆，甚至不惜從病床上跳起來殺了他。卻不想他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好半晌，就在他怔愣的時候，蘇萌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手裏端著一隻盆子，裏麵是依舊還冒著熱氣的熱水。

  在進了病房之後，看到喬天亦也在，她連忙走了上來。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便是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會發生衝突。如今她剛剛離開這麽一小會兒，他們便又在一起了。

  抬頭看著顧北誓蒼白的臉色，她一時間蹙起了秀眉。

  “怎麽了？”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而後眼神在兩個人之間來回穿梭著。

  喬天亦收回怔愣的眼神，而後站起身來看著蘇萌說道：“沒什麽，隻是把該讓他知道的事情告訴了他而已。畢竟這種事還是早說為好。”

  話落，他轉身往外麵走去，沒有再停留一步。

  蘇萌愣了愣，轉頭看著顧北誓問道：“他都跟你說什麽了？”

  顧北誓抬眸望著她，久久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幫我洗個臉之後，請再幫我洗個澡。我現在覺得，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髒的地方。”

  頓時，蘇萌立即明白了喬天亦說的到底是什麽了。看著顧北誓那張生無可戀的臉，她輕笑了一聲。“喂！人家救了你耶。你都不知道當時你們兩個從手術台上出來的時候，臉色有多可怕。因為輸血太多的緣故，喬天亦整整在床上待了半天的時間才醒過來的。如果當時要是沒有他在身邊，如今，你連命都沒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毛巾在水盆裏麵洗了洗，而後又擰幹。最後坐在椅子上麵，為顧北誓一點點的擦拭著那張人神共憤的俊顏。

  感受著她溫柔的手法，顧北誓隻覺得心裏一陣溫暖，想也沒想的便說道：“死了又任何，為了你而死，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唇邊便有一隻小手快速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看著蘇萌那雙瞬間布滿氤氳的眼眸，一下子也閉上了嘴巴。

  “你再胡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睬你了。你知道不知道昨天這短短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對於我來說有多煎熬。我隻怕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情的話，我一定也隨著你去。”她說的不是氣話，更不是衝動的話。

  如果顧北誓因為救她而發生三長兩短的話，她真的會選擇這種極端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

  以前，她想要報複顧北誓是一碼事，這又是另外一碼事。她的報複絕不是肉體上的報複，而是和自己受到的傷害一樣，心理上的報複。

  她蘇萌，這輩子最恨的便是欠別人。所以這輩子她從不虧欠任何人。

  上學的時候，賈昭君曾經幫助過她，她對賈昭君掏心掏肺，以至於自己最後成了全校的笑柄也不曾真正的恨過她。如果真的恨過，那她便不會在上次原諒賈昭君。

  發小齊曉雲，是幫助她，挺她最多的朋友。她對齊曉雲比對自己的親姐妹還要好，無論齊曉雲有什麽事情，她都義無反顧的支持，幫助。即便是火坑，她也絕不含糊。

  對於父母，就算是林月美和蘇萸，她都覺得自己對她們有責任。如果不是因為她們做的實在太過分，過分到想要了自己的命的話，這會兒，她依舊會將她們當成自己的親人來照顧的。

  在這個世界上，她從來不曾欠過別人。而對於顧北誓，更甚！

  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想要報複，卻不願傷他！想要遠離，卻不想離開！想要親近，卻像隔著千山萬水！總之，她們之間似乎被下了魔障一樣，總是無法在一個頻道上麵。

  然而蘇萌的話還沒說完，唇便被一隻大手給蓋住了，和她的動作幾乎一致的顧北誓的手蓋住了。

  顧北誓因為抬手這個動作，立即齜牙咧嘴了起來。傷痛還未恢複好，隨便一個動作幾乎可以要了他的命一樣。

  蘇萌連忙拉下了他的手，而後仔細去觀察他的腰傷。

  “好在沒有再流血了，醫生不然給你亂動，你好好待著就是了。”蘇萌緊皺眉頭不禁念了他幾句。

  而顧北誓則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

  “還亂動，小心你的傷口。”蘇萌不讚同的看著他。

  顧北誓嘴角扯了扯，才說道：“沒事的，這麽一點小傷，我還死不了。隻是想提醒你，不要亂講話！”

  “就算是我真的出事了，你也不能做任何傻事。知道嗎？”他的手指摸了摸她的手指，強迫她看著自己，“你忘記了，不過兩三天前，你就曾經在我辦公室的床上說過恨我的話！”

  這話一出口，蘇萌頓時臉紅的像猴子屁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