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色不太好，顧北誓隻能開口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嗎？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如果有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麽多遺憾發生了。”

  蘇萌蹙眉，話語卻脫口而出，“所以，你跟我結婚，是遺憾的嗎？”

  顧北誓一怔，連忙道：“你看看你，剛說了不要胡思亂想，怎麽這會又開始偏激了呢。我和尹若雪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了。蘇萌，我並不後悔娶你，相反我很慶幸成為我顧北誓太太的女人是你。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她轉頭看著他，“你現在對我好，我懂。可是如果沒有我，你是不是也會娶了尹若雪，也對尹若雪好？你為什麽不能直接回答我這個問題。”

  顧北誓見她這般堅持，隻能歎息了一口氣，“你這幾日來有時候總是愁眉不展，心思不定。我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你可能是成熟了，或者是打擊過大催使你不得不成熟。可是如今看來，你倒是還是原來那個蘇萌。”

  他說了一長串，卻還是沒有重點上。倒是把蘇萌說糊塗了，“什麽意思？”

  “意思是，我比較喜歡你這種耿直的性格。就算是對我不滿意，卻還要我更不滿意。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心還在我身上的話，我當真以為你這次回來是報複我的。”

  一句話，讓蘇萌頓時懵了，她怔怔然的看著顧北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每次都是這樣，但凡她們之間有些小摩擦，他總是能將這句話抬出來。害的她每次都緊張兮兮的。

  而這一次，蘇萌並不想上鉤，隻是板起臉來質問道：“你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要說好了。沒必要拐彎抹角的轉移話題。我報複你？我為什麽要報複你？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人，而你卻是顧氏財閥的董事長。就算我要報複你，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更何況，我才舍不得為了報複你，拋下這裏的榮華富貴呢。”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貪財的女人。以轉移他盯著自己心裏想法的注意力！

  可是聽了這話的顧北誓卻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倒是誠實。承認自己是個貪財的女人。貪財好啊，隻要我不破產，你就會永遠跟在我身邊，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聽到他的調侃後，蘇萌頓時拉下了臉來，轉過頭去看著窗外紅紅綠綠的霓虹燈快速的倒退著。

  這種城市已經從深秋開始走向了初冬。這幾日尤為寒冷。嘴巴貼在玻璃上麵，幾乎能出現哈氣。一片氤氳般的迷霧中，蘇萌幾乎看不到外麵的景色。

  顧北誓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身。將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麵。臉頰貼著她的臉頰。

  好聞的古龍香水味道，便一下子竄進了她的鼻息之間。雖然在同一輛車子裏麵本來就有這種味道，可是突然間加大的味道還是讓她有一瞬間的恍然。

  那種心跳感覺，像極了她們剛剛在一起時候的感覺。那般的觸動人心弦。可惜，如今她早已經不是原來的蘇萌，心境再像，也終究不是了。

  “蘇萌，我曾經就告訴過你，不要胡思亂想。在我的生命裏麵，你如今是我最重要的人。尹若雪，你完全不需要在意她的。你剛剛問我，如果沒有娶你，我是不是會娶她。”

  顧北誓在她的耳邊，輕聲回道：“我告訴你，會！不論是從道義上，還是從感情上麵，我都會娶她。可是也緊緊是娶她。我從很小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從未愛過她。我和她之間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十幾年的時間，我甚至不曾拉過她的手。你知道為什麽嗎？”他輕輕問著。

  蘇萌也很納悶，“為什麽？”

  “因為我這個人一向分得清楚。我對於自己不愛的人，永遠也無法接受。心裏，亦或是身體都沒辦法。尤其尹若雪對我有感情，我便更不可能接受她。懂了嗎？”他問道。

  蘇萌低頭想著他話中的含義，不由得點了點頭。越是對他有感情的女人，他不愛，便永遠也不會碰這個女人。他不能讓這個女人成為他這輩子的束縛。他對尹若雪有的，僅僅隻是道義而已，沒有一點感情。

  即便是娶了她，也隻是相敬如賓的夫妻，不會是相愛的夫妻。

  其實聽到這裏，蘇萌倒是有點同情尹若雪了。以前的時候，她覺得就算是顧北誓對她沒有那種愛的死去活來的感情，卻也是對她有愛情的。

  可是現在，她真的弄懂了他的心思時候，才明白。顧北誓的愛憎分的那般清楚。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就好比他剛剛說的，討厭就是討厭，不討厭便可以等同於喜歡。分的那般清晰，從不含糊而過。

  隻是，這樣一想來。顧北誓對自己，難道是真愛嗎？

  她有點不敢想。如果是真愛的話，那為什麽會讓她的孩子成為犧牲品呢？他的愛情如果這般殘忍的話，那她寧可他從未愛過她。

  看著窗外的霓虹燈，她的沒心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曾幾何時，她竟變得如此悲觀了。

  是從受傷之後開始的，還是從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開始的，還是那日桑辛月無意間讓自己得知她的孩子被當作救人工具開始的呢？

  她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

  “顧北誓，你母親不喜歡我。就算是你對我好，可是她反對，你又能怎麽辦？”

  得知尹若雪已經不足以構成她的威脅，她提到了他的母親。那個一直袒護著尹若雪的桑辛月。

  對於愛情，他分的如此清楚。但是對於親情呢？他還能做到這般分明嗎？

  顧北誓一怔，低頭看了她的側顏一眼。“我母親的事情以後再說。蘇萌，人是會變得。她現在不喜歡是因為從未和你相處過。但凡她以後和你相處時間久了，也一定會喜歡上你的。相信我，好嗎？”

  對於他這種美好的心願，蘇萌並不抱任何的希望。桑辛月是個固執的人，又受了那麽久的折磨，心理肯定已經出現了扭曲。

  這樣的人，唯有尹若雪這樣溫柔順從的女人才能和她相處。她蘇萌，還是算了吧！

  不再說話，她靜靜看著窗外享受著這難得寧靜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