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對顧北誓沒有一點感情，就像當初那兩年從未見過的時光一樣，那她可以當一個啞巴一個籠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可是現在不行，她控製不住自己對他的獨占欲。而這種獨占在感情中真的要不得，尤其是像現在這種她完全被摒除在他感情之外的情況下，她真的對自己沒有一點信心。

  離開，也許是他們兩個最好的結果。多年後，可能他們還能是路上見麵點頭打招呼的陌生人。

  可是如果再拖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作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她天生的不服輸和獨占欲，會讓她變得多麽瘋狂，她不敢想象，也想不出來。

  顧北誓望著她堅定的小臉，臉色陰沉的可怕，他粗礪的大拇指抬起，撫摸上她柔嫩的肌膚，而後慢慢的摩擦了兩下。

  “你說，你和我感情，還不深？”他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絲絲的冷，噴在她的臉上。

  蘇萌腦子有一瞬間的斷片，因為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冷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蘇萌，你這是什麽伎倆，會不會太拙劣了一點？”他繼續開口，冰冷的眸光落在她的麵容上，射出點點危險的信號。

  “伎倆？”本來他問自己感情還不深的時候，她還有點心虛，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難道，他以為自己是在嚇唬他嗎？

  “難道不是嗎？你是故意的對吧？是想看我有多在乎你嗎？還是想知道我顧北誓為了你能做什麽瘋狂的事情？”他的大手慢慢的來到她的脖頸處，一如上次一樣，攥住了她的命門。

  蘇萌看著他這樣子，突然輕笑了一聲。“顧北誓，你不止一次捏住我的脖子，我相信有那麽一瞬間，你是想捏死我的。為什麽？不止是因為我誤會你，要離開你這麽簡單吧？”

  顧北誓微微一怔，臉色蒼白了幾分。看著她的臉也凶狠的幾分。

  “你想說什麽？”他一字一字的問。

  看著他果然變了臉色，她笑了，眉眼彎彎，燈光下，眸子裏綻著細細碎碎的亮光，像涓涓溪水，安靜祥和；又似夜色星辰，閃亮奪目。很迷人！

  一時間，竟讓眼前的顧北誓看迷了眼睛。

  “我說到你心裏了是嗎？顧北誓，作為想要掌握整個顧家的男人，似乎不能被任何人羈絆住，包括我這個老婆。”

  她的聲音一出口，顧北誓便瞬間眯起眼眸來，有些詫異的望著她。

  “那個人不會成為你的羈絆，你也一直保護著她。可是我不行，我站在明處，很快就要成為你的軟肋，所以你好幾次都想殺了我。我說對了嗎？”

  顧北誓看著她，就像是看到多年前的自己一樣。她竟如此了解他。

  這麽多年來，從未有人真的走進過自己的內心去，即便是那個陪著自己長大的她也不曾有過這麽透徹的分析。

  可是蘇萌，他們在一起不過短短月餘，她竟像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將他所有的行為看的那般清晰。

  顧北誓放開了她的脖頸，轉頭看著窗外。“蘇萌，我不得不說，你很聰明。可是越是聰明的女人，命越是不好。”

  他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痛苦之色。對於蘇萌，他真的下不去手。這二十多年來在生死邊緣舔血的日子換來他如今的地位。他的手早就不幹淨了。

  可是麵對蘇萌，他真的不行！

  聽到他承認了，蘇萌又笑了笑，“所以，我怕死啊。我怕跟在你身邊成為犧牲品。不如，你放我走吧。”

  顧北誓的眉心緊緊皺起，想到她要離開，竟比痛下殺手更讓他來的猶豫。

  好半晌，他的嘴裏吐出三個字來，“不可能。”

  他轉過身來，眸光定在她的身上，“我在地獄裏，你也休想出去。你想離開我，門兒都沒有。”

  “你到底要我留下做什麽？”眼看他要走，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顧北誓，我害怕。我怕自己會有一天死在你的手裏。你放我走吧，我求你了。”

  趁著她還能脫身，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裏，離開他的身邊。

  看著她苦苦哀求著自己，顧北誓隻覺得心裏像是被什麽攪動著的疼。“蘇萌，我一個人辛苦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個你，我又怎麽可能放過你呢。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死要是有那麽容易，那麽簡單，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出現這麽多複雜的事情。”

  伸手撥開了她的手指，他轉身走出了大門，頭也未回。

  蘇萌的眼淚滴落了下來，她緩緩滑落在了沙發邊上，難掩傷心的痛哭了起來。

  以前她不過是猜測，顧北誓娶她不過是利用她。如今，親口從他的嘴裏得知這個結果，還是讓她的心揪疼的要命了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她的哭聲漸漸停歇。帝豪苑別墅中的傭人沒人敢上前來打擾她，她也哭個痛快。

  就在她隱隱啜泣間歇的時候，卻聽到頭頂上一個聲音道：“這又是怎麽了？怎麽還哭起來了？”

  蘇萌擦掉眼淚，抬頭向上望去，隻見顧亦辰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眉心緊緊蹙在了一起。

  她有點不好意思，兩次哭泣都被他看到，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巧合。

  連忙站起身來，卻因為久坐地上而雙腿發麻，一個倒栽蔥差點往前倒去。

  顧亦辰眼疾手快，連忙扶了她一把。

  蘇萌嚇了一跳，抓著顧亦辰的手都微微顫抖了一下。站直之後，她鬆開了他的手，而後有點羞赧的說道：“不好意思，每次見麵都讓你看到我最狼狽的時候。”

  顧亦辰放開了她的手臂，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我們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氣什麽。更何況，我們還是小時候的玩伴。”

  小時候的玩伴？他們算嗎？不過匆匆見過一次而已。要說玩伴，應該是蘇瑩和蘇萸才是他的玩伴吧。

  她從小便被蘇萸他們排擠，來顧家玩她可是沒資格的。

  “說說你這次哭什麽吧？我這一次，我可沒擋著你的陽光。”顧亦辰笑著調侃了一句。

  蘇萌想到上次見麵時候的事情，也不由得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