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私生子

  “大姐……”

  蘇雪瑜匆匆走進門，見蘇雯瀾站在書桌前練字，在她麵前站定。

  “怎麽了？”蘇雯瀾抬眸看向她。

  “家裏出事了。”蘇雪瑜氣惱地說道。“你快去祖母那裏瞧瞧吧！”

  “什麽事情值得你這樣一驚一乍的？說清楚。”放下手裏的毛筆，疑惑地看著對麵的人。

  “咱們邊走邊說。”蘇雪瑜走過來，拉著蘇雯瀾出門。

  蘇雯瀾跟著蘇雪瑜出了門。聽完蘇雪瑜的描述，她沉默了。

  慈安院。大丫環翡翠見姐妹兩人走過來，連忙行禮。

  “見過大小姐，二小姐。正好老夫人問起幾位小姐，讓奴婢去請幾位小姐呢！”

  “我們這就去見祖母。”蘇雯瀾朝翡翠點頭。

  翡翠撩開簾子，請蘇雯瀾和蘇雪瑜進去。

  房間裏，蘇老夫人坐在上方，下麵坐著一個俊朗挺拔的青年。青年目光如星，氣宇軒昂。

  “孫女給祖母請安。”蘇雯瀾和蘇雪瑜同時行禮。

  蘇老夫人見到蘇雯瀾和蘇雪瑜，朝她們點頭。

  “來得正好。這是你們的大哥，來見禮吧！”

  蘇雯瀾在路上聽說了這個人的來曆，聽蘇老夫人這樣說，眉頭皺起來：“祖母，他是哪房的哥哥？”

  青年微笑地看著蘇雯瀾：“蘇家大老爺在邊境多年，當年我娘與他有過情份，後有了我。隻可惜邊境太亂，我娘在懷上我之後為了逃避戰亂與蘇家大老爺失散。要不是她臨終前不放心我，也不會告訴我實情。”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我們的大哥？是我爹的兒子？”蘇雯瀾看著青年。“以何為證？”

  “這枚玉佩應該是蘇大老爺的吧？”青年從衣袖裏掏出一枚玉佩。“這是我娘交給我的遺物。說是當年蘇大老爺承諾娶她，就把玉佩送給了她。隻可惜造化弄人，我娘最終也沒有嫁給蘇大老爺。”

  “那玉佩是你爹的。當年你爹剛出生，你祖父就給他訂做了這枚玉佩。像我們這樣的家族，貼身玉佩是不送人的，除非那人是自己認定的妻子。看來這人真是你們的大哥。”蘇老夫人平靜地說道。“瀾兒，你們幾姐妹感情好，現在多一個大哥不好嗎？”

  青年看著蘇雯瀾，眸光柔和：“瀾兒妹妹。雖然第一次見到你，但是感覺我們認識很久似的。我對你沒有惡意。請相信我。”

  蘇雯瀾沉默。

  如果這個人也是庶子，與蘇雪瑜一樣，她反而能夠接受。但是這個人說他娘和她爹是相愛的，那就讓她無法接受了。在她的印象中，爹娘恩愛無比。如果他娘和她爹相愛，那她娘算什麽？

  “爹不在，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沒有辦法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人。”蘇雪瑜瞪著青年。

  “我對蘇家沒有惡意。這一點，你們以後就會知道的。”青年說道。“如果你們實在接受不了我，那就當我沒有出現過吧！今天是我打擾了。告辭。”

  “等一下。”蘇老夫人叫住了青年。“你以後就住鬆柏院吧！”

  “祖母。”蘇雪瑜跺跺腳。“這人來路不明，你怎麽能相信他呢？母親馬上就要回京了，有沒有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問母親。他和爹的感情這樣好，如果真有這麽一個人，她應該聽爹說過吧？”

  “不用了。你們爹確實有過一位紅顏知已，也提過想娶她。當年他寫家書，向我提過這麽一個人。”蘇老夫人朝旁邊的陳嬤嬤看了一眼。陳嬤嬤馬上遞來一封陳舊的書信。

  蘇雪瑜原本保持懷疑的，在看完信件之後就沉默了。她將書信遞給蘇雯瀾，後者沒有看，轉身走了出去。

  “看來府裏的妹妹不喜歡　我。”青年無奈。“老夫人，我不該出現的。”

  “別說這些。你來得正是時候。”蘇老夫人淡道：“蘇家需要這麽一位成年的子嗣出來做點什麽。”

  蘇雯瀾沒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來看蘇徇。蘇徇坐在書桌前，提筆寫著字。旁邊的丫環打著扇子。

  蘇徇長得像甄氏。小小年紀就能看出他的模樣俊秀，長大了肯定又是一方俊才。現在則像個金童似的可愛。

  “姐姐，你這樣看著我，我都不好意思寫字了。”蘇徇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蘇雯瀾。

  蘇雯瀾邁過門檻，走到他的麵前，拿起他桌上的大字仔細看著。

  “最近進步神速。”

  “那當然。我可是有名師教導的。”蘇徇仰著頭，笑容燦爛。

  “改日要謝謝你的老師。”蘇雯瀾放下大字。

  “還要謝謝世子。”提起秦驍，蘇徇的眼裏滿是仰慕。“姐姐，我長大了也要變成世子那樣的俊傑。”

  “好好努力，你可以的。”蘇雯瀾摸著他的頭發。“府裏的下人伺候得好不好？要是有什麽不順心的，記得告訴我。娘不在府裏，我是你最親近的人。你有什麽事情不能瞞著我。”

  “身邊的下人都是平時伺候的，沒有什麽不順心的。”蘇徇說道。

  “徇兒。”蘇雯瀾坐在他的身側。“你想要哥哥嗎？”

  蘇徇茫然：“姐姐為什麽這樣問？不管我想不想，都不可能出現一個哥哥。”

  “如果我們有個哥哥，你高興嗎？”蘇雯瀾又問。

  “高興。”蘇徇稚嫩的臉上滿是茫然。“現在蘇家隻剩我一個男丁，所有人的希望都在我的身上。無論是祖母，娘，二嬸，還是姐姐們，每次看見我眼睛都亮亮的，仿佛我就是你們的一切。可是，這樣很累。如果有個哥哥的話，就可以幫我了吧！”

  蘇雯瀾沉默。

  “姐姐……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蘇徇惴惴不安。

  “沒有。”蘇雯瀾溫和地笑了笑。“你還小，全家人的希望都壓在你的身上，你會覺得累是正常的。”

  “我隻是和姐姐撒嬌而已。就算再希望，也不可能出現一個哥哥照顧我，保護我。”蘇徇拉著蘇雯瀾的手。“姐姐放心，我會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或許，你真的有個哥哥。”蘇雯瀾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蘇徇。

  蘇徇聽了這件事情，沉默地站在她的麵前。

  “怎麽不說話？”蘇雯瀾沒有等到他的反應，疑惑地看著他。“你剛才不是還說想要哥哥嗎？”

  “我想要與我一母同胞的哥哥，而不是這種私生子哥哥。不過，既然他出現了，如果對我們家的人沒有惡意的話，我也是能夠接受的。畢竟他在我們之前出現。我們沒有資格說他有什麽不對。”蘇徇目光純淨。

  離開蘇徇的院子，來到後院的花園裏。看著爭相綻放的鮮花，看著它們不同的美麗顏色，心情平靜無比。

  “我以前的名字叫鄭榮華。蘇老夫人說開祠堂祭祖，讓我改名為蘇榮華。”那青年，也就是今日出現的蘇榮華站在蘇雯瀾的身後。“我找上門之前，打聽過蘇家的情況。對蘇家的各位先輩，我非常的敬重。不管妹妹相不相信，我對蘇家是沒有惡意的。這次過來，我是想幫你們。”

  蘇雯瀾側頭看著他：“幫我們？你想怎麽幫我們？”

  “蘇家需要一個男丁撐場麵。現在蘇家的軍權被奪，是因為沒有男丁繼承。現在我出現了，皇帝為了安撫武官，必然會讓我繼承蘇家的爵位，然後給我一官半職。官職不會太大，但是也不能太低。這就是你弟弟蘇徇喘息的時間。等他長大的時候，蘇家在朝中的權利仍然穩當，他的路就好走了。”

  “到時候，你舍得放棄手裏的權利？”蘇雯瀾譏笑。“說得到是好聽。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以後會相信我的。”蘇榮華微笑。“蘇家的姑娘都是善良的人。我相信你們能夠感覺到我的真心。”

  蘇雯瀾回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目光純正，一身正氣，確實不像是不懷好意之徒。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知人知麵不知心。天底下多少道貌岸然的裝得像大善人，結果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你到底是誰？”

  “以後妹妹會知道的。”蘇榮華見蘇雯瀾眼裏的敵意消融，臉上露出放鬆的神色。“我之所以說這些，是不想妹妹討厭我。說真的，在進府之前，我聽得最多的就是妹妹的事情。我——很喜歡妹妹。”

  蘇雯瀾避開了他的視線。

  “我娘要是回來了，你最好重新找個說法。我爹娘感情很好，你今天這樣說，讓我為我娘不值。”

  “這個沒有問題。那，妹妹是接受我了嗎？”蘇榮華目光灼熱地看著她。

  “看你的表現。”蘇雯瀾留下那句話，腳下生風般的離開那裏。

  蘇榮華看著蘇雯瀾的背影消失。他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蘇雯瀾重新回到蘇老夫人的慈安院。不等下人通傳，她闖了進去。

  “祖母。”

  陳嬤嬤正在給蘇老夫人按摩，見到她進來，她動作停頓下來。

  蘇老夫人趴在那裏，說道：“繼續，停下來做什麽？”

  叮囑完陳嬤嬤，又對蘇雯瀾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哥哥。瀾兒，你是聰明的姑娘，有些話不要問，隻要知道一件事情，祖母和你一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家。”

  “我隻想知道他是不是我哥哥？”蘇雯瀾絞著手帕。

  “是。明天我就安排開祠堂祭祖，將他記入族譜的事情。在徇兒長大之前，他是蘇家的繼承人，也是馬上要出現的蘇伯爺。”蘇老夫人睜開眼睛。“瀾兒，你要配合他，幫助他。蘇家的未來就看你們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