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合作

  秦黎辰沉思。

  半晌，他看向秦驍：“兄長，你我的處境都是一樣的。那人不想我們活著回京城。這一次，你我合作如何？”

  秦驍淡笑：“你想怎麽合作？”

  甄府。蘇雯瀾知道疫病得到控製，總算是鬆了口氣。接下來便是秦驍和秦黎辰的事情，與她無關。她隻安心地陪著甄老太爺和甄老夫人，不時給他們說說京城裏發生的事情，還給他們量身做了幾身衣服。

  “瀾兒這手藝真不錯。”甄老夫人說道：“你娘不是說你不喜歡女工嗎？瞧瞧，這不是做得挺好？”

  甄氏看著蘇雯瀾做好的成衣。那一刻，她看著蘇雯瀾，眼裏有著懷疑。

  她自己的女兒有多少本事，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麵前這個遇事冷靜，處事沉穩，還有一手好繡活兒的真的是她的女兒嗎？記憶中那個總是惹　禍，女工連十歲的小丫頭都不如的女兒是幻覺嗎？

  “娘。”蘇雯瀾不明白甄氏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你幹嘛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瀾兒，記得去年你生辰，娘送給你一支翡翠發簪。怎麽沒有瞧見你戴？”甄氏慈愛地看著她。

  蘇雯瀾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甄氏：“娘，你記錯了吧？去年生辰，你送給我的不是胭脂色的玉鐲嗎？就這個。”

  她撩開衣袖，露出一對非常精美的鐲子。

  “對對，瞧娘這記性。”甄氏拍了拍額頭。“看來娘的記性真的不好了。”

  “你說的翡翠發簪應該是前年送我的那支。那時候我不是送給三妹了嗎？她喜歡得不得了，求了我好久。我想著是你送的，舍不得送給她。後來還是你作主，說是送給她，你回頭又從嫁妝裏翻出兩支禦賜的簪子給我。”

  “是有這麽一回事。”甄氏總算是放下心來。

  這些事情隻有她的女兒才知道。如果這不是她的女兒，那又是誰？

  她真是魔怔了。

  “外祖父，神醫說你每天都要曬曬太陽。今天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甄老太爺好麵子，從犯病後就沒有下過床。其實要是能夠活動一下，對他的身體是有幫助的。

  “不……不……”果然，甄老太爺又拒絕了。

  “我讓那些下人都退出去。咱們就在院子裏曬曬太陽，不出門。”蘇雯瀾拉著甄老太爺的手，輕輕地按摩著。“耀城剛經曆一場大難，現在好不容易雨過天晴，你就陪孫女走走嘛！再過一段時間我可是要回京城了。”

  “怎麽？急著……走？”甄老太爺不悅地瞪著蘇雯瀾。

  蘇雯瀾輕笑：“不急。可是這裏有舅舅舅母表哥表姐們，京城卻隻有祖母和兩個不懂事的妹妹。祖母年紀大了，許多事情都做不了。我有些不放心他們。你放心，我讓娘留下來陪你。至於弟弟，他也要回京城讀書了。”

  既然秦驍介紹的那個老師這麽好，不管與秦驍用什麽條件交換，她也要想辦法讓那位高人繼續教他。

  “算了，你祖母也不容易，我就不留你了。”甄老太爺輕輕地歎息。“有空過來玩，外祖父活不了幾年了。現在還能找你們陪陪，以後不在了，隻能躺在冷冰冰的棺材裏，你們想陪都陪不了。”

  “外祖父不要這樣說。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以後還會看著曾孫們長大呢！”蘇雯瀾說著討喜的話。

  “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來了。”從門口傳來仆人的通傳聲。

  甄紅珠帶著兩個妹妹走進來。最近窩在家裏許久，原本就柔弱的大小姐變得更加柔弱了，臉色還呈現著不正常的病白。二小姐甄青雨向來不愛說話，隻安靜地做大姐的小跟班。甄雪蓮剛進門便咋呼。

  “總算是安全了。”

  甄老夫人沒好氣地看著她：“你整天呆在家裏，還把你嚇著了？”

  “祖母，瘟疫這個東西無孔不入，那不是呆在家裏就安全的。我的院子裏還有下人犯病呢！這幾天都把我嚇壞了。你看看我的臉，是不是瘦了一大圈？”

  甄雪蓮坐在甄老太爺的床邊，捏了一下原本胖嘟嘟的小臉。現在瘦了些，確實沒有以前圓潤了。

  甄雪蓮是幾個孫女裏最會討好賣乖的。她性子嬌憨，敢在二老麵前撒嬌，所以平時也格外受寵。

  “這段時間總算是平靜下來。你們抽個時間好好陪陪瀾兒。她馬上就要回京了。”甄老夫人說道：“以後再想見麵也難。你們幾個都到了訂親的年紀，以後也沒有時間再聚。”

  “誰說沒有的？隻要把瀾兒嫁到咱們耀城就行了。”甄雪蓮果然嬌憨，這種話脫口而出。

  甄老太爺瞪著她。要不是口詞不清，早就訓斥她了。

  甄老夫人嚴厲地看著甄雪蓮：“你也不小了，以後說話注意些，不要再這樣想到什麽說什麽。”

  “瀾兒是蘇家大小姐，怎麽可能嫁到耀城？她要嫁的必然是勳貴。”甄紅珠在旁邊打著圓場。“三妹也是舍不得表妹，所以才會這樣說。她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蘇雯瀾拉著甄雪蓮的手。“我也舍不得三表姐……嗯，的美味。”

  “哇，我就知道你覬覦我的美食。”甄雪蓮嬌呼。“壞人，你是不是整天覬覦我的美食？”

  “這幾個孩子……”甄氏無奈。

  “現在先不說美食，咱們要把外祖父推到院子裏曬曬太陽，這樣對他的身體有好處。”蘇雯瀾又將話題轉了回來。“外祖父，這裏隻有我們幾個人。我們是你至親的孫女，你在我們麵前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咱們去嘛！”

  “行了，怕了你。”甄老太爺大病一場，也不像以前那樣固執。至少比以前好了不少。

  甄家姐妹和蘇雯瀾推著甄老太爺在院子裏曬太陽。甄紅珠削水果，甄青雨揉著甄老太爺的肩膀，蘇雯瀾按摩著他的腿。甄雪蓮擅長做吃的，做了不少美食過來。那一道道的，看著特別的饞人。別說甄老太爺，甄老夫人和甄氏都吃了不少。結果到了晚上，一家人根本就吃不了晚膳，幹脆早早就回去休息。

  “小姐，聽說肅王世子被心腹手下刺殺，還受了傷。”半夏提著茶壺走進來。“你要不要去關心一下？”

  蘇雯瀾看了看外麵的天色：“這個時間？”

  “小姐，你們是未婚夫妻的關係，這個時間去看望他也不過份吧？現在又不是平時的時候，他受了傷呢！”

  半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蘇雯瀾。

  “你對肅王世子一點兒也不上心，反而對平陽王世子特別上心。小姐，你不會是不喜歡肅王世子吧？”

  蘇雯瀾看了半夏一眼：“你倒是熱忱，要不你去幫我看看？”

  “奴婢又不能代表小姐。”半夏吐吐舌頭。

  蘇雯瀾想了想，還是穿好衣服。

  半夏見她做著準備，知道這是準備去看看了。她連忙拿著披風追了過去。

  現在天色已晚，雖然還不到睡覺的時候，但是外麵漆黑一片，必須提著燈籠才能看見路。半夏就在前麵提著燈籠。到了門前時，還給守門的仆人說一聲，讓他不要急著落鎖，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秦黎辰和秦驍住在外麵的客棧。縣衙安排了住處，但是兩人沒住。也不知道處於什麽心理，兩人相鄰而居。

  咚咚咚！半夏敲響房門。

  “誰呀？”秦黎辰的隨從秦越一邊詢問一邊打開門，在看見半夏時愣了一下，又看向後麵的蘇雯瀾。“蘇大小姐，你怎麽來了？啊，快請進。”

  蘇雯瀾走進門。剛走進去，隻見林盛從旁邊探出腦袋。

  “這麽晚了，蘇小姐怎麽來了？”

  蘇雯瀾邁進去的那條腿有些沉重。

  她本來不想來的。可是這裏是耀城，而這段時間他幫了甄家許多，據說甄三老爺的許多事情都是他擺平的。不管怎麽樣，她總不能忘恩負義吧？

  林盛這麽一吆喝，連裏麵的秦驍都知道了。

  “是瀾兒妹妹來了嗎？”從裏麵傳來秦黎辰溫雅的聲音。“這麽晚了，瀾兒妹妹出門很危險的。”

  蘇雯瀾走進去。

  “聽說你受傷了？傷在哪裏？”

  秦黎辰坐在書桌前，手臂位置綁著布條。他正用完好的那隻手寫著什麽東西。見她過來才放下筆。

  “多謝瀾兒妹妹關心。這次幸虧提前察覺到這個奸細，要不然這條小命還真有可能命喪他的手裏。”秦黎辰站起來。“既然來了，正好秦越準備了湯水，瀾兒妹妹一起用點吧？”

  “不用了。”蘇雯瀾拒絕。“我就是來看看你傷得怎麽樣。現在見你沒有大礙，我就回去了。”

  “難得跑這一趟，還沒有坐會兒就要走，那不是讓我失禮於人嗎？”秦黎辰朝桌麵指了指。“隻是一碗湯的時間，瀾兒妹妹也不賞臉嗎？”

  “那好吧！”蘇雯瀾陪著秦黎辰坐下來。

  秦黎辰是個非常擅長交談的人。與他在一起不會冷場。如果是秦驍，那就沒有這個氣氛了。

  隔壁。林盛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著。

  秦驍拿著書看著，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