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認可

  蘇雯瀾拿起練兵場上的長槍使得虎虎生威。長槍所到之處，殘葉四濺，隻剩殘隻碎葉。

  那敏捷的身影如燕，隻能看見一道殘影在那裏躍動著。

  長槍一般是男人使的利器。第一次有女人把它使得這樣瀟灑，就像是天生為它生的。

  “如何？”蘇老夫人看著身側的灰須老者。“是不是頗有老身當年的風姿？”

  老者摸著胡子，輕輕地點頭：“確實不輸老夫人當年的氣勢。論這槍法，甚至是勝過老夫人的。唯一不同的是老夫人是上過戰場舔過血的，蘇大小姐終究是在京城養大的嬌嬌女，體會不到戰場上的殘酷。”

  “老身倒希望她永遠做個無憂無慮的嬌嬌女，有家人護她周全。奈何現在的蘇家風雨飄搖，唯一的男丁又沒有成年，這諾大的家族竟要扛在一個幼小的女娃肩膀上，這對她何其的殘忍？可是老身再不忍心，也不得不這樣做。老身年紀大了，一身的毛病，誰也不知道哪天就去了。早些把這個責任交給她，老身就算死也能放心。”

  “老夫人說的哪裏話？你身體康健，必然還能再活幾十年。”老者看著老夫人，眼裏滿是恭敬。

  “老家夥，你也說話騙我。平日裏聽的假話夠多了，你就別再說糊話哄我了。我自己的身體還能不知道？再活幾十年，那不是變成老妖怪了？”蘇老夫人笑了笑，重新看向練兵場上的蘇雯瀾。“這孩子真是讓我吃驚啊！前不久還是個少不經事的，沒想到現在這麽有擔當。”

  “我想與大小姐單獨說幾句話。”老者看向蘇雯瀾。

  “行。”

  蘇老夫人看著老者走過去。他沒有給蘇雯瀾行禮，直接拿起旁邊的武器攻向蘇雯瀾。

  蘇雯瀾揮著長槍相對，毫不示弱地迎對老者的攻擊。兩人打了幾十招，蘇雯瀾手裏的長槍脫落，叮的一聲落地。

  蘇老夫人輕輕地笑著：“京城裏養出來的也不一定是嬌嬌女，還有可能是霸王花。瞧瞧我這孫女，也不知道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降得住她。”

  老者正在給蘇雯瀾指點不足之處。蘇雯瀾虛心聽著，隨著老者的講解，修補著剛才的不足。再次使出同樣的招數時，明顯比剛才更犀利，更有殺傷力。

  又過了一會兒，老者跪在蘇雯瀾的麵前說著什麽。蘇雯瀾連忙扶起他。兩人朝她走了過來。

  “說清楚了？”蘇老夫人溫和地看著蘇雯瀾。“這位是孫老。他是你祖父身邊的老人。現在的蘇家軍由他統領。人數不算多，三百多人而已。不過這三百多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一人抵得上十人。你要尊重他們，信任他們。”

  “是。”蘇雯瀾恭敬地應了一聲，轉身朝孫老行禮。“見過孫老。”

  “大小姐不要多禮。說起來我是蘇家的家奴，你是主子。哪有主子向家奴行禮的道理？”孫老客氣地說道。

  “怎麽受不得了？你三次救她祖父，我們蘇家才有今日。要是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蘇家，更沒有他們這些後輩。再說了，老爺子生前早就發還了你的賣身契，你從來就不是蘇家的家奴，而是自由之身。這個禮你擔得。”

  蘇雯瀾認同地點頭：“祖母說的極是。無論從哪方麵來看，孫老都是瀾兒尊敬的人。”

  “好好，蘇家有這樣的子孫，老將軍也無憾了。”孫老說道：“蘇家軍願意聽令於大小姐。”

  蘇老夫人又說了幾句感慨的話。孫老十分觸動。主仆幾人相談甚歡。最後孫老離開，蘇老夫人帶著蘇雯瀾回了慈安院。在房間裏，蘇老夫人屏退了身邊的人，直言問蘇雯瀾：“瀾兒，你想做什麽？”

  蘇雯瀾看著蘇老夫人，溫和地說道：“祖母覺得當今聖上如何？”

  “年輕的時候倒是有點能力，現在老了，耳根子越來越軟，嫉賢妒能，實在不是明君。”蘇老夫人冷笑。

  “祖母覺得現在的皇子們如何？”蘇雯瀾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太子是皇長子，昏庸無能。二皇子懦弱膽小。三皇子倒是聰明，就是殺戮心重，聽不進別人的勸。四皇子文武雙全，耐何是個瘸子。五皇子之後的皇子們都太小了，還看不出什麽來。”

  “是啊！這就是現在的朝堂政局。”蘇雯瀾輕歎。“皇子們個個都不是聖明之君。這朝堂還會再亂下去。蘇家想要在這樣的亂局中自保，就得擁有自己的力量。無論是財力也好，兵力也好，蘇家都不能太弱小。”

  “你想暗中養兵？”蘇老夫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丫頭啊丫頭，你還真是膽大。就算是你祖母我，當年也不敢做這樣放肆的事情。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祖母，蘇家已經沒有人能夠護著了。想要保護好家人，還得靠我們自己。還有一點，爹爹被擒，生死不知。皇上是不會管他的。隻怕皇上恨不得殺了他呢！可是我們就不管了嗎？說不定爹爹還在等著我們救他呢？”

  蘇雯瀾見蘇老夫人神情哀慟，連忙撫著她的後背。

  “祖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提爹爹就是了。你別難過。”

  蘇老夫人揮揮手，眼裏滿是哀傷：“瀾兒，你是對的。蘇家想要活下去，就得想辦法自救。皇族是不會管你爹的死活的，可是我們不能不管。你娘性子弱，沒有你爹活不了。不管是為了誰，我們都得找人救你爹。”

  “不過救人不是小事情，畢竟那是敵國，我們一無所知。在救人之前，我們還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比如說打聽爹爹的下落，找到敵國的地形圖，再讓我們的人完全掌握敵國的風土人情，不要讓別人察覺到異樣。”

  隨著蘇雯瀾冷靜的話語道來，蘇老夫人的心情越來越平靜。蘇雯瀾考慮得非常周全，那是她也沒有留意的事情。對這個孫女，蘇老夫人越來越欣賞，也越來越放心。看來她的決定是對的。就算老爺子還在，也會讚同的。